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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白最近赖床成习惯了。
凌寒每次跨进房间看见被子隆起着都会无奈的叹息。
“少爷,流星和末寒少爷真的回来了。”凌寒苦着脸又重复说了遍,为了叫少爷起床,这段时间他每天都编造好几种理由,结果弄得少爷现在都不相信他了。
“唔?真的?”抓了抓头发,末白闷哼着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桃花眼雾蒙蒙的,含着丝丝迷惘,像是不知身在何处似的茫然。
秋冬季节的阳光看起来格外温暖和珍贵,末白眨眨眼,朦胧的睡意怎么也抹消不去。
“少爷……”沐浴在阳光下,末白的脸色白得近乎半透明,使其本就柔和温润的五官,这下更添了几分纤弱苍白,凌寒眼里闪过丝丝心疼,语气更软了。
“少爷,去医院看下吧。”
末白摇头,除了贪睡外,他的身体没病。
“好吧。”凌寒无奈的摊摊手,也许这事,他该去和流光商量:“那等少爷想去的时候我们再去,现在,少爷该起床了。”
“唔……”懒懒的打个哈欠,末白伸伸懒腰,疑惑的问凌寒:“他们俩…一起来的?”
凌寒点头,他也很纳闷,流星和小少爷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我知道了,让他们稍微等下。”
“好的少爷,那我就先下去了。”
……
客厅,流光满脸黑线的看着挂在他身上呜呜痛哭的青年,眉头紧皱着呵斥:“松开!”除了末白,他讨厌别人碰他,哪怕这人是这具身体的同胞弟弟,也让他难以忍受!
“再不松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流光从来都不是个能顾忌他人感受的主儿,惹了他,被剥掉几层皮都是轻的,能让他流光妥协退让外加装怂卖萌的,只有末白!
“呜呜,哥,哥,我好想你。”
完全无视流光的警告威胁,那人趴在流光肩上哭得更伤心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抽抽噎噎的差点将流光的白衬衫浸透。
温热的湿意隔着布料传到肌肤上,流光差点没跳起来,额角上的青筋直跳,流光的声音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木、流、星,你给我起来。”
要不是怕末白生气,他真有种不管不顾揍人的冲动。
“呜呜,哥,你凶我……”青年抬起头,一张与流光有八、九分相似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格外的惹人怜惜,流星眼泪汪汪的,控诉的对流光说道:“你五年前,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们两个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你知道我会害怕,会担心你吗。”
“五年了,你走五年了,结果刚见面你就凶我,哥,你怎么能这样,呜哇……”
说着说着流星又哭了,而且还是与他俊美温润形象完全不符的嚎啕大哭,他抱着流光,一边哭,一边用流光的衣服悄悄抹眼泪,弄得流光无比暴躁却又奈何他不得。
当凌寒回到客厅时直接懵掉了,他看了眼沙发上的流光和流星,又看着对面坐姿端正,见他下来眼睛微亮的小少爷,扶额头疼的问:“小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流光和流星……”
“我,我也不知道。”面对凌寒,双性男主清末寒还是很惧怕的,五年前闫宅的枪战,他对这位总是跟在哥哥身后,看起来斯文有礼的男人有了新的认知。
那样的嗜血残忍,说他是杀神也不为过。
只是清末寒也非常奇怪,平日里的流星不是这样的,那样坚强自信乐观而开朗的流星,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掉眼泪呢?!
不止清末寒,凌寒也很不解,从传回来的资料来看,流星不是个脆弱的人,是不是……眯了眯眼,凌寒审视的看着哭得伤心的流星,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流星。”凌寒压低了声音,含着微不可查的冷意。
长大了呢,竟然能躲过清氏的探查。
听到凌寒的声音,流星的身体僵了僵,哭泣声渐渐停止,凌寒见此扯扯嘴角,眼里的冷意更深了,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哪里会是平常人呢?
趁着流星松懈的功夫,流光赶紧挣脱出来,越过凌寒往楼上走:“我上去换件衣服。”黏糊糊的脏死了,流光嫌弃的撇撇嘴。
“说吧,怎么回事。”流光走后,凌寒问流星。
“我哥,他说末寒!”流星仰头,理直气壮的。
他哭,一是真想哭,一是为末寒出气,他才不信恶声恶气的哥哥,真会把他怎么样呢!
流星坦坦荡荡的态度让凌寒稍稍放宽了心。
聪明没坏处,就怕,用错了地方。
“阿星,我……我没关系的。”清末寒感动的眼眶泛红,没想到好友哭竟然是因为他,其实真没多大事,流光的性格他早有耳闻,只是被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真没什么。
特别是看到流光对流星的态度时,他更平衡了。
凌寒:“……”
他果然还是不懂小少爷的思维啊。
流星歪头对末寒俏皮的眨眨眼,他们可是好朋友呢,他才不许哥哥欺负他;自从在国外街头偶遇末寒,随着相互之间了解的越深,流星就越发觉得末寒这个朋友,值得交;这么个善良可爱还容易被感动的人,世上少有,他会好好保护他的。
……
“哥,我想见见他。”
偏厅,末寒坐在末白身边,神态是少有的严肃和郑重。
“谁?闫方君?”
偏厅中只有末白和末寒二人,末白微微侧身看向末寒,困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是还没放下?但这可能吗?
“哥,我想亲眼看看他的下场,仅此而已。”
末寒的声音无悲也无喜,没有爱,也没有恨,平淡的仿佛是在说个陌生人。
“好。”
沉默片刻,末白答应了。
蜂巢被摧毁,墨霖萧无故暴毙,闫方君的下场也异常凄惨,繁华的街头,流星望着不远处衣衫褴褛、穿着破旧衣服头发乱糟糟、浑身脏污看不清模样、一边拖着废掉的双腿爬行、一边低声下气向路人乞讨的男人,语气十分惊讶。
“这就是当初伤你至深的人?”
末寒定定的看着乞儿,眸里平静无波,轻轻嗯了声。
“活该。”
流星怒骂。
活该么,最后看了眼闫方君,末寒转身离去,确实活该啊,如当初的他,如现在的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