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内,李红军让蔡全无陪牛爷喝酒,但不许他喝多了。
跟徐慧珍打个招呼,就跑到后院去逗弄孩子去了。
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襁褓中的李金鹏,接着是李潇潇。
“理儿,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徐静理左看看,右瞧瞧。
“爸爸,弟弟妹妹我都喜欢。”
李红军变戏法一般,从兜里掏出一枚棒棒糖。
“来张嘴,啊!”
然后把撕掉棒棒糖的包装纸。
“爸爸,好甜啊。”
李红军在后院哄着孩子,期间给双胞胎兄妹换了尿布,喂了奶粉。
徐静理有些困的都打哈欠了。
“爸爸,您今天不走了吗?”
李红军揉了揉徐静理的小脑袋:“嗯不走了。”
李红军跟三个孩子躺在一起,哄着他们入睡。
知道徐静理睡着了,两个小家伙也睡着了。
李红军这才重新回到前面的小酒馆。
看着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可以关门了,全无咱俩也走,等会儿从后门再进来。”
李红军跟蔡全无把外面的贺永强当成了屁,无视他。
接着俩人绕道后院,从后门进来。
徐慧珍也把小酒馆的门给从里面把门栓插上,闭了灯。
然后又把孩子抱到厢房,大家就在住房里守株待兔。
贺永强在这里生活多年,对这里的环境太熟悉不过了,他翻墙,先是进入了小酒馆。
在小酒馆里翻找着,可他失望了,小酒馆里一分钱都没有。
但饥肠辘辘饿了一天,他坐在地上喝着酒坛子里的酒,拿着小酒馆里销售的烟,嚼着嘎嘣脆的花生米。
直到吃饱喝足后,酒壮怂人胆的贺永强有些晕乎乎的站起身来,把烟头仍在地上用鞋底狠狠的碾了碾。
后院,已经关了灯,谢永强直奔主房。
屋内的三人躲在了床底下。
“吱嘎!”
贺永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已经有些喝懵逼的他发现屋内没人,胆子大了许多。
他也不想想,主屋没有人这明显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他都不知道吗?
或许是喝多了吧。
贺永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钱。
翻箱倒柜,可就是一分钱都找不见。
李红军见到屋子里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知道是时候出手了。
“动手。”
陡然一声大喝。
李红军率先从床底下爬了出去。
在贺永强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照着他的夸下就是一脚。
李红军穿的可是皮鞋,这一脚可是铆足了力气。
“嗷······”
疼的贺永强当时就蹲了下去。
蔡全无出来后,补上一脚,这一觉踹的贺永强满脸桃花开。
同感刺激着神经,这个时候的贺永强已经醒酒了,看着眼前的状况他再傻也明白过来了,自己中了圈套。
可倔强的贺永强宁死不肯低头。
“打!”
“照死里打。”
李红军带头,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贺永强倒在了地上,蜷缩着身子。
“红军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李红军并没有杀心,拦住了蔡全无:“全无,留他一口气,你去报官。”
蔡全无恶狠狠的看着贺永强:“你命大,就凭你私闯民宅,打死你都不多。”
随着蔡全无报官,官方来人查看了犯罪现场,不止后院主屋被贺永强翻得乱糟糟,就连小酒馆也是狼藉一片。
贺永强被带走了,李红军跟蔡全无去做笔录,徐慧珍因为家里有孩子有个女同志留下来,单独给她做记录。
衙门里。
“贺永强,老实交代,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我回我自己家有什么错?”
“你自己家?你是不是失忆忘记了什么?”
“那是你家吗?”
徐慧珍已经把他们当初签的协议送到了衙门,那上面有贺永强跟徐慧珍的签字,手印,不容抵赖。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贺永强百口莫辩,交代了犯罪经过。
李红军问道:“同志,他会受到什么样惩罚?”
“入室盗窃,起码判他个三五年起步。”
李红军心里踏实了,往后三五年不会有贺永强出现了。
折腾半宿,李红军跟蔡全无分别后去了小酒馆,晚上就在这里留宿了。
一场战斗在所难免。
第二日,李红军去上班了。
贺永强提出要见徐慧珍,等徐慧珍到了衙门。
贺永强扑通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我从没开口求过你,无论你怎么恨我,只求你救救慧芝,毕竟怎么说她都是你妹妹。”
徐慧珍终究是个心软的。
“好,你好好改造吧,她的事情我不会袖手旁观。”
贺永强努努嘴:“还有家里两个丫头,也要你······”
徐慧珍娇喝:“贺永强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你们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能答应你救助徐慧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贺永强放不下老婆孩子,他知道只有徐慧珍才能帮到她们。
不顾颜面,朝着徐慧珍磕起头来。
“我答应你就是了。”
徐慧珍两眼含泪:“贺永强,我这辈子就是欠你的。”
“全无,开着拖拉机随我去趟乡下。”
徐慧珍回了乡下,见到了到在炕上的徐慧芝,还有两个不知所措的女娃子。
蔡全无看着眼前的状况,忍不住叹道:“造孽啊。”
“姐,你来了。”
徐慧芝要挣扎着起来,徐慧珍把她按了下去。
“躺着吧。”
“永强呢?”徐慧芝东张西望,没有见到自己男人的身影。
“他回不来了!”
徐慧珍并没有隐瞒关于贺永强的信息,因为也瞒不住,官方很快就会通知村里的。
“姐,你帮帮贺永强,他要是进去了,我跟两个孩子可怎么活啊?”
徐慧芝跪在炕上,鞠躬作揖,不断跪拜。
“徐慧芝,你搞搞清楚,这件事都惊动官服了,我一个女人插得上手吗?”
“贺永强他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
“作茧自缚的他活该。”
谷缜
徐慧珍毫不留情的数落着贺永强。
徐慧芝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男人这次栽了,可他进去了,自己要带着两个孩子好几年,这日子她是真的不敢想象。
徐慧芝知道,只有眼前的本家姐姐能帮自己了。
“姐,我错了,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帮帮我们吧!”
徐慧芝倒着苦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幡然醒悟的模样,痛哭流涕哀求着。
“徐慧芝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答应贺永强不看着你死在家里,你看病的钱我出了,但也仅此而已,往后你最好别再出现我的生活里,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贺永强的下场就是你最好的警示。”
徐慧珍是真的怕了,所以才会出言恐吓,她的心好累,这对狗男女总是出现,破坏她现有的生活,她是真的不想在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全无,把她抱到拖拉机上,给她送医院去。”
“姐,俩孩子?”
“送你爹娘家里去。”徐慧珍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矮趴趴的泥瓦房。
徐慧芝打发孩子去了外公,外婆家。
对着抱着自己的蔡全无道:“谢谢。”
冷面冷语的蔡全无:“别跟我说谢谢,如果不是老板娘我懒得看你们一眼,嫌眼脏。”
医院里,徐慧珍交了住院费,以及手术费等费用。
“徐慧芝,钱我已经交了,治得好治不好就不归我管了。”
“治好病出院回家,就不用通知我了。”
徐慧芝还想跟她套套近乎,想继续吸血徐慧珍,但徐慧珍根本就没跟她卖惨扮可怜的机会。
留下了缴费单据之后,一扭头走了。
医院外面,徐慧珍暗暗发誓:徐慧芝,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就算你要饭到了我的面前,我都不会再可怜你。
“全无,拜托你一件事。”
“老板娘您说。”
“这件事就别告诉红军了。”
蔡全无纠结了,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贺永强的问题解决了,李红军难得休息。
带着老婆孩子去了某公园玩耍。
只是在这个公园里,有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年轻男女,引起了李红军的注意。
老妇人站在‘艮寅’的墓前。
轻声细语,温柔至极。
“不信美人多薄命,从来侠女出风尘。”
“不幸周郎竟短命,九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哪堪忧患余生,萍水姻缘成一梦;早知李靖是英雄,十八载北地胭脂,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
冯小美狐疑的问道:“红军,你在看什么呢?”
“侠妓,小凤仙。”
嗯?
冯小美不知道小凤仙何许人也。
李红军看着,身穿旗袍的老妇人,没想到竟是那个名震八大胡同的侠妓小凤仙。
小凤仙似乎感受到了李红军的目光。
四目交接,李红军善意的对小凤仙微笑着点头,颔首示意,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小凤仙也回以微笑。
“咱们走吧。”
话落,李红军牵着媛媛跟芳芳的手,冯小美抱着儿子,一家五口消失在了小凤仙的视线里。
“红军,小凤仙是谁?”
冯小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她啊,曾是BJ八大胡同里有名的侠妓,咱们家现在住的百顺胡同,以及厂里分的韩家胡同,等都是曾经四九城里的销金窟。”
李红军想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篇文章,对着冯小美婉婉道来。
“她与艮寅情投意合,但被迫与之分别,没想到竟成了拥别······”
“之后她去了天津,嫁给梁姓男子,二人回到沈阳老家,后因丈夫病重去世,为了生计在被服厂上班认识了大五岁的锅炉工人,喜结连理。”
“好景不长,第二任丈夫也英年早逝,小凤仙这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带着继子,继女,进京来寻求梅先生的帮助······”
与小凤仙的巧遇,只不过是李红军人生中的一个巧合罢了。
最多感慨一下,命运对这个女人的残酷。
日子慢慢度过,又到了年底。
范主任退休了,李贵正是接替食堂主任一职。
李红军升副主任,原定冯小美当班长的事情出现了一点偏差。
因为后厨有很多有资历的老人,为了不让人背后戳脊梁,保持低调做人的原则,选择资历仅次于李贵的周兴业当了后厨班长。
周兴业是做大锅饭厨子之中的一位,平时与人为善,人缘不错。
以己度人的大家都以为冯小美或者大栓会是后厨的班长,但结果让人出乎意料。
为此,李家父子还获得了大公无私的好名声。
虽然冯小美没当上班长,工资没有上调,但李家根本就不这点钱,在这个年代好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等他们一家人下了班,回到家,陈金凤已经张罗了一桌子好饭好菜,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鸡鱼肉蛋,一样不缺,这规格几乎都超过了年夜饭的规格。
“妈,您这也太丰盛了。”
“你们爷俩升职,这么大的喜事按照我的意思,应该隆重的宴请宾朋。”
陈金凤只邀请了冯家,其他人都没邀请,就连赵家的人都没通知。
很快,李春霞就带着大栓一家三口,还有二栓一家三口过来了。
二栓抱着孩子,乐呵呵的恭喜了舅舅跟兄弟。
这个孩子起名是二栓自己起的,叫冯安泰。
也不知道为了给这孩子起名,二栓如何绞尽脑汁,浪费了多少脑细胞。
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周梅则是暗暗打起了小心思。
在她的努力下,再一次怀孕了,恰巧李家父子升职,当了主任,副主任,食堂可就是他们爷们说了算了。
周梅之前就想着能让自己的妹妹,妹夫也进城当工人。
这下子心思又活泛了。
但她也学的聪明了,不会主动提出来。
因为她再次怀孕,李家人对她的态度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冰冷,拒人千里之外了。
大栓是真心替舅舅一家高兴,稍稍喝的有点多,就连李春霞都喝了不少的酒。
晚上他们一家子回家之后,周梅伺候大栓给他擦脸,洗脚。
蹲在地上的周梅,看大栓乐呵的模样决定出言试探。
“大栓,现在食堂是舅跟红军说的了,咱们往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大栓靠在炕头,抽着烟:“以往在食堂咱们的日子也不难啊。”
“大栓,你也知道,我乡下还有个妹妹跟妹夫!”
周梅说到这里,大栓似乎是预感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迷蒙的双眼顿时清明了许多。
周梅继续道:“现在食堂是舅他们说了算,你是不是帮一帮我妹妹跟妹夫?”
“把他们也手下当学徒?”
因为周梅是低着头给大栓洗脚,她没看到自己男人难看的脸色。
当初若不是周梅起幺蛾子,两家关系也不至于那么尴尬,如果刚有所缓和,又要再来一次?
还有李红军对他说过,风向过几年会变,要老老实实的决不能给人留下话头,把柄,往后要小心做人,为此连冯小美都没当班长。
大栓向来对李红军的话是信服的,若不是看在周梅怀着孩子,大栓此时可能脚丫子已经踹在了周梅的身上。
“周梅,我看你妹妹他们在乡下挺好的,你跟你弟如今都在城里,丈人他们身边总的有人帮衬着。”
“大栓,不用,等我弟弟结婚生了孩子,到时候就接他们二老进城享福了。”
大栓皱着眉头,黑着脸:“不管爸妈进不进城,你妹妹跟妹夫这事不妥。”
周梅因为怀孕有些恃宠生娇:“我就求你这么点事,你都不答应,还把不把我当你媳妇,我还是不是孩子的妈妈了?”
“周梅·····”
“大栓媳妇······”
同一时间,传出来两道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