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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猫的声音嘹亮而富有野性,她斟酌着字句将之前程实在电话中与她交流的那些东西照搬了出来,将【腐朽】身上发生的事情尽数讲清。
当程实听到大猫以一副睥睨且自信的姿态将一切娓娓道来时,恨不得在底下给她鼓掌欢呼。
谁说大猫傻的!
她可太精了!
显然她已经看透了这长桌上的局势,开始渐渐融入命定之人,学着忽悠人了。
只不过她的风格更加直接。
而她忽悠的目的便是想让阿夫洛斯认定她是一个刚刚继承权柄正在试图树立自我权威、失去了许多记忆又恰好需要帮助的【繁荣】继承人!
她“暴露”出了自己的稚嫩,却也展现出了自己的“神性”,当她以这种形象锚定在阿夫洛斯眼前的时候,一旦博取了对方的信任,那之后她与这位双令使的交流,将会异常的和谐流畅。
因为只有这样,阿夫洛斯才不会敬畏于真神权柄为红霖带来的身份位格而寡言不谈,也不会过分的看轻一位懵懂无知刚刚继承权柄却对祂们毫不了解的【祂】。
红霖所说的东西都是程实对【腐朽】的最新感悟,同时也是【腐朽】在【繁荣】自灭后受启发所改变的意志,对于被困于过去的阿夫洛斯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这无疑让祂再次了解了诸神的最新动态,也告诉了祂在【虚无】的时代,那些高坐神座之上的祂们,无论是自身,还是彼此之间的关系,也都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阿夫洛斯听完之后,看向红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真正的尊重,因为在祂看来,只有感悟到诸神意志的存在,才能真的配与祂们在同一高度平起平坐。
目前来看,这位所谓的【繁荣】继承人至少在对对家的观察和理解上,表现合格了。
红霖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到最后的时候她拿起了身前的酒杯,余光看向程实微微举杯,那表情看似在说赏你一个替我结尾的机会。
但实际上程实一看就懂,大猫她......编不下去了。
程实心中暗笑,眼神揶揄,但表面却一本正经的的赶紧接上:
“所以,你应该看出来了,当下我们【虚......咳咳,我们对【腐朽】的态度是矛盾的。
出于对【繁荣】意志的推崇,我们应该趁祂一心自我腐朽的时候,将【繁荣】铺向【沉沦】。
可如果这么做,反而相当于促成了祂的愿望。
至于这愿望是什么,阿夫洛斯,我想你应该知道。
于是我有些好奇,如果【腐朽】达成了祂的愿望,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我的恩主拒绝置评,所以我只能来你这里,找点线索。”
阿夫洛斯听了这话,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我确实知晓祂的意志,所以我才疑惑为何祂会签订那个什么防御性的【公约】,这很矛盾。
还有,我的兄弟,你似乎忘记我是如何提醒你的了,你最好离【*祂】远一些。
我知道你想问的并不是【腐朽】,而是【*祂】,但是......
当【虚无】时代的主宰都不想提及一件事的时候,我们需要认真考虑一下是不是该知道这件事情。
并非所有的好奇都有结果,如果你的恩主不曾叮嘱你,那我作为你的兄弟,必须再次提醒你......
不要试图接近,也不要试图了解【*祂】。”
【*祂】?
红霖眉头一皱,明显感觉到此时阿夫洛斯嘴里的那个【*祂】,似乎并非是自己所认知的那十六张神座上的祂们之一。
她的心中突然涌出了无限的好奇,并且,每当对方说出那个字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隐约传来了一阵心惊肉跳。
那不是她本能的反应,倒像是来自权柄上的情绪。
“生机”权柄似乎与那个“【*祂】”字,共鸣了。
程实其实并不想过度的去了解【源初】,更何况在场的还有一位从未听闻过【源初】的大猫,他之所以聊到这里,是想把话题引向别处。
【*祂】是一个很好的话头,至少所有的祂们都能跟【*祂】搭上关系。
于是程实同样一本正经道:
“你放心,我了解这些,并不是为了靠近【*祂】,我只是想知道祂们的想法,然后尽量在这个时代终结的时候,预留一些对自己有利的后手。
你说过,时代终结的时候【*祂】一定会出现,而【虚无】时代的终结会经历什么,你我一无所知。
别那么笃定阿夫洛斯,想想【公约】,如果祂们也像你一样笃定,那么【公约】就不会存在。
所以,说句大不敬的话,我至少得替【虚无】多做些准备,提防一下......。”
提防谁程实并没有说出口,但这还是吓了阿夫洛斯一大跳,祂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我无法确定你是不是在骗我,你身上谎言的味道太浓了,从未散过。
我不能将我的兄弟推入另一个深渊,更何况我本就对【*祂】无甚了解......
我相信,我所知道的这些事情对于同为令使的你而言其实并不是秘密,当你拿回假面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一切。
但是,我还是奉劝你,如果想要活到下个时代,就老实一点,别做傻事。”
程实眉头一挑,见缝插针:
“活到下个时代?
看来我猜对了,原来那些湮灭于过去中的神明,都是因为企图了解【*祂】才不存在了。
这倒是与我寻找记忆时的所见能对的上。
不过我还是想问问看,在我诞生之前,这寰宇之中,到底......有几位祂?类似【鸣雷】一般存在的祂。”
“【鸣雷】?”
阿夫洛斯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秩序】的掌刑官?
你怎么突然提到祂?
祂死了?”
“?”程实也是愣住了,因为对方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要知道,【死亡】曾告诉过他,【鸣雷】是死于【秩序】之手,怎么到了阿夫洛斯这里,【鸣雷】又跟【秩序】扯上关系了?
祂是【秩序】的人?
不是,一位神明,为另一位神明......打工?
啊?
没想到祂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工了啊。
想到这里程实藏在桌下的手偷偷捏了捏死亡乐子戒,脸色变的精彩至极。
“是,祂死了,第一次神战的时候死在了【秩序】的手里。”
“什么!?”阿夫洛斯瞳孔一缩,“第一次神战?这个时代,发生了神战?”
“!!!”
【虚无】之前,没发生过神战!?
程实也惊了,远比阿夫洛斯更加震惊,但他对神战的了解太少不能让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于是他快速补充道:
“不错,我有限的记忆中有这场神战的模糊印象,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在追寻真相。
只是在这途中敛拾到了【鸣雷】散落的神性,所以才有此一问。
既然如此,这就当我的第二个问题好了,说说祂们吧,阿夫洛斯,说说这些没能登临那十六张神座的神明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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