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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一辆漆黑马车被一匹黝黑角马拉着前行,马车上一个阴阳标志,阴鱼在上,阳鱼在下,路人看到阴阳族徽,默默让道。
马车行至高大院门前停下,车夫下车,放好马凳,躬身道:“九公子,到了。”
车内应了一声,罩在车上的幽光散开,车门从里打开,身穿白色袍服的小少年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少年下车没有停留,小跑着进了院门,刚进阴墟学院,就有人喊他:“小九,过来……”
听到这声小九,少年竭力控制住撒腿就跑的冲动,慢腾腾地走到青年跟前,叫了一声三哥。
邹云看到自家九弟不情不愿的表情,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没有欺负他吧?片刻后,他可以确定自己不但没欺负他,还送了不少礼物。
“小九,课业完成了没有?”邹云轻声问道,表现的尽量和蔼可亲,他如今在学院做助教,询问课业传达自己的关心。
邹容看着笑成一朵花的三哥,心中哆嗦,最近三哥有些不正常,他赶紧回道:“完…完成了。”
“那就好,快去讲堂,今天可是章夫子的课。”
邹容听到章夫子,只觉乌云盖顶,遇到三哥果然没好事,那位章夫子为人古板不说,还爱恨分明,像他邹容就是夫子的反面教材,开口必是,身为邹子血脉……
邹容低着头走到书桌前打开阴符囊,四周学子看着他手中阴符囊,全是羡慕嫉妒恨,还夹杂着怪声怪语。
和以往一样,邹容整理好文具,打开一本书,盯着书本投入其中,发呆。
章夫子走入讲堂,面无表情,如以往一样,站在讲台上扫视一遍,见无人缺席,微微点头,开始宣讲。
“今日,学习阴符,阴符即驱鬼符……”老夫子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其他学子听得如痴如醉,邹容也是一脸陶醉,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目光呆滞,处于神游之境。
这也不怪他,一年了,他理论知识学了不少,可就是无法开辟识海,依旧是废物一个。
“邹容……邹容……”
“是夫子,”邹容条件反射,站起身来。
章夫子两条白眉跳动,双眼中黑色玄光闪现,时间不大,邹容头上便出了汗,一头凶鬼在他眼前呵斥他,他双手握紧,却不敢闭目,他知道自己走神被夫子抓到了,这是惩罚。
黑光散去,凶鬼散去,邹容背上湿透,却不敢抱怨,他虽是邹氏九公子,在书院中却受尽歧视,他的苦难从父亲大人,也就是归墟学院的院长大人,一句话开始的:“进入书院就是学子,身为邹家子,更要以身作则。”
他怎么以身作则,都十一岁了,毫无修为,却享受着他人难以企及的荣耀和资源,头上顶着,我是废物,我是耻辱,太招人恨。
“我刚才讲了什么?”
邹容听到夫子的话,赶紧收神,开口复述:“今日,学习阴符,阴符即驱鬼符……夫子,应该没错吧?”
看似在问,其实邹容非常肯定,自己一个字都没漏,他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这入耳既闻,过目不忘的本事。
章夫子嘴角抽动,何止是一字不差,连他陶醉的神情都差点被模仿出来了。
“咳……嗯,还不错,即使无法修出法,也要认真听讲,唉……阴阳邹家的荣耀……”
邹容听到后面的神转,一阵气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掩盖他无法修法的事实。
时间在他恍惚中慢慢流逝,直到夫子走出讲堂,他才回神,收拾文具,准备回家……
“九公子,今天学会聚阴符了吗?”
邹容:“……”
“邓兄,九公子没有开辟识海,你不会忘了吧!”
“不好意思,九公子,我竟然真忘了……”
“其实开不开识海对九公子来说并不重要,有阴阳家九少主的身份就够了。”
邹容听着这些贱人的话,收起文具,本该藏在袖内的阴符囊,被他系在腰间,然后越过一群红眼兔子,大步走出。
“小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到自家小弟眼睛微红,垂头丧气的样子,邹云上前问道。
邹容听到三哥的询问,心中更加委屈了,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倒霉,自己出生,间接累死了娘,同一个爹,唯独自己一个废物。
摇了摇头,低头就走,他讨厌自己落泪,更怕别人看到自己哭。
邹云看着自己一声不吭蹬上马车远去的弟弟,叹息一声,却无能为力,小九的苦楚他们都明白。
……
回到家里,邹容趴在恩公前,说着心中的郁闷。
“恩公,要是没有我,娘也不会死,邹家也没人笑话……”
“恩公,都一年多了,你都一年没动过了。”
“恩公,容儿好累,从我懂事起,就没人喜欢我……”
“我要是能修法就好了,要是能修法,我一定要出去闯荡,出了阴墟,去诸子九十六家论剑,探索无尽鬼蜮,寻访异人……”
“小鬼,你的理想是环游天地吗?”
“是啊!修成无上法,就要探索天地奥秘,嘿嘿……”笑着笑着,小邹容眼睛瞪大了,他对面坐着一个虚影,黑袍长发。
“你…你…你是恩公?”
黑袍淡淡一笑道:“以前的笨蛋,聪明了不少。”
邹容听到恩公的话,脸立即就红了,想起在恩公面前的表现,自己确实挺蠢的。
“恩公,你是什么东西?”
黑袍的脸立即就黑了,瞪了面前的笨蛋一眼,解释道:“此鞭是我的法器,我自然是人,这么说吧,我渡过天罚,受了重伤,不得不藏在法器中养伤……”
邹容嘴巴大张,那次的雷劫竟然是恩公引起的,太厉害,过了半晌邹容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恩公,你为什么要救我?”
六法看着小邹容,笑着说:“我有个儿子,年纪和你相仿,他叫真言,当然我儿子没你这么笨,他可是北冥少宫主……”
邹容看着恩公宠溺的眼神,他心中羡慕,自己父亲从没有这么看过自己,那个叫真言的好幸福,有个这样温柔的父亲。
“邹容多谢恩公救命之恩!”邹容听完,跪倒在地,对着六法磕头。
六法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家伙,忽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越想觉得越有意思,他轻声道:“邹容,你想不想修法?”
“想……可是我开不了识海……”小家伙有些绝望。
“那是以前……”黑袍毫不在意道。
“恩公是说,你要帮我?”邹容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自己父亲都没有办法。
黑袍淡笑道:“小事一桩,拜师吧!”
“拜师?”
“怎么?还不愿意?”黑袍有些不悦。
邹容赶紧摇头,“不…不是,我是阴阳家九少主,不能拜他人为师。”
“哼……愚昧,你都十一岁了,还看不破这些教条,朽木不可雕也,”黑袍说完,化光入了神鞭。
邹容跪在地上,见黑袍离开,他心中难受,朽木不可雕也!恩公放弃自己了。
“我愿意拜师,我愿意……”
神鞭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回应。
“咚咚咚……”邹容不停磕头,可是依旧没有回应,他绝望了,机缘摆在自己面前,他却决绝了,阴阳家九少主?多么愚蠢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