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少见状,问道:“陈晨,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你的脸色有些不对。”
电话里的嫂子一直只顾着哭,陈晨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家中到底遭受了怎么样的剧变,便说道:“别着急,我马上回来。”
“我现在要马上回老家一趟。”陈晨挂了电话,沉声道:“但具体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先回去看看,这里的事情你先帮我担着。”
由于是一起大案子,陈晨和梁大少虽然是受害者,却还是被建议暂时先留在瑞丽,方便之后的调查取证。
“嗯,你放心吧,我现在马上让人给你订机票,等你到了老家,一旦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电话。”梁大少点了点头,凭借着他的人际关系,警方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先留在这里几天,得把老金的事情查清楚,也得弄明白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梁大少又补充了一句。
雷洪很理解的点头,说道:“陈兄弟,你昨天出手救了我一命,本来无论如何都要请你吃一顿饭才说得过去,但既然你家中有急事,我也不强留。反正等这边的事了,我也会回H市,咱们是老乡,以后相聚的机会多的是,这是我的名片,在老家那边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打这个电话!”
陈晨没有矫情,收下了雷洪的名片。
不一会儿,梁大少安排直接去机场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陈晨嘱托梁大少,他家里突然出了变故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包子和柳小贝。
一来陈晨也不知道家里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不想两人太过担心,二来不想麻烦两人,陈晨相信,他家里出事的事情一旦被两人得知,两人恐怕会第一时间也赶过去。
至于林初夏,陈晨有些遗憾,连当面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见面,等再次回到天南市的时候,紫金山庄的别墅也应该差不多可以入住了,他这个便宜房客实在没有什么理由继续赖在那间老房子里。
坐进副驾位的陈晨挥了挥手和梁大少告别,直奔机场而去。
梁大少送走了陈晨,雷洪也有事先行离开,环顾四周,只剩下独自一人,梁大少耸了耸肩,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心情也算不上太好。
本来这一次的瑞丽之行挺开心的,还以为能去香山会所一了夙愿,谁知道被一个老朋友给出卖,硬是遇到了差点丢掉小命的破事,完全坏了兴致。
梁大少刚想要打电话给瘦猴来接自己,一辆蓝色本地牌照的出租车忽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初夏,你怎么来了?”
林初夏伸手给了司机一张红票,示意不用找了,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梁大少。
昨晚的事情林初夏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顾不上吃早餐,一出酒店林初夏就直奔警局而来。
“你们,,,都没事吧?”林初夏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大少,虽然外表狼狈,好像并没有受什么伤。
梁大少有些喜不自禁,笑道:“谢谢初夏的关心,我没事,生龙活虎的好得很,像我这种有逆天运气的人,子弹看到我都得避开走。”
“哼!”林初夏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去那附近干嘛,香山会所很好玩么?”
瞬间被揭穿的梁大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山笑道:“这不是没去成么?”
“陈晨呢?”林初夏问道。
“刚走,去机场了,家里有点事儿。”
林初夏闻言脸色更加冰冷,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等梁大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出租车的尾灯,顿时懊恼不已,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邀请林初夏一起坐飞机回天南市。
“去哪里?”出租车司机问道。
“随便吧。”林初夏淡淡应道。
出租车司机正疑惑着没告诉目的地,一会儿朝哪儿开?不等他开口,林初夏递过几张百元大钞,出租车司机立即喜笑颜开,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林初夏轻轻把头靠在车窗上,任由晨间和煦温暖的眼光落在她精致的脸颊上。
林初夏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抹苦涩的微笑在嘴角浮现,她之前还担心陈晨的安危,特意赶过来除了看看陈晨有没有受伤之外,也想当面道谢一下。
多谢昨天陈晨帮她选的三块翡翠。
三块翡翠卖出,林初夏差不多赚到了两个亿,但借助赌石大会头名和林新月之女的的名号在珠宝玉石界彻底打开了知名度,这才是无价之宝。
自此之后,林初夏有了初步创立新公司的资本和人脉,虽说还不能正式和舅舅所把持的林氏集团想抗衡,却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好的开端,比她计划中的进度要快的多。
而这一切全拜陈晨所赐,林初夏就算性格再如何高冷,对于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的陈晨还是想当面感谢一下,谁知道那个无赖竟然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连声告别都没有。
“如果没有你,其实我本可以忍受那些孤独的。”眯眼看着东方的那轮朝阳,林初夏低声喃喃道。
为什么这个男人偏偏每次在自己最柔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伸以援手?林初夏无声的问道:难道你真的是我母亲派来的守护者么?
.......
经历了两个小时的飞行,陈晨下了飞机,打开手机看到嫂子发来的信息,说自己正在县人民医院等待婆婆出手术室,小叔如果回来的话,先去县人民医院帮忙缴费,家里没有什么存款了。
陈晨心急如焚的包了一辆出租,一路催促司机猛踩油门,风驰电掣般的直奔县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才到医院的一楼大厅就听到自家嫂子在缴费窗口哭哭啼啼。
陈晨的大嫂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妇女,有着普通村妇一般的见识短心眼小的毛病,平时里虽然和自家好赌的大哥经常吵架,嘴边常说着要离婚,这些年却还是隐忍着了下来,还把自家的外甥给抚养大。
诚然,大嫂在某些时刻对自己的母亲有些刻薄,不过在这一刻,她却把自己的母亲当成了真正的亲人!陈晨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的鼻子一酸,差点当场掉下眼泪来。
只见大嫂跪在缴费窗口前,对着里面那个冷眼冷脸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求饶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婆婆,做开颅手术的钱一会儿就给你们凑齐补上,我小叔马上就会回来,他赚了点钱,应该可以承担的起住ICU病房的医药费,求求你们,通融一下。主刀医生说过,我婆婆刚做完手术,必须得立即转ICU病房,不然撑不过三天的.....求求你们,行行好吧,人命关天啊!”
那个白大褂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极为厌恶的扫了一眼跪倒在地的陈晨大嫂一眼,撇了撇嘴,说道:“行行好?我们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本来你们医药费都没有交齐,我们医院已经很仁慈的替你婆婆做了开颅手术,里里外外忙活了十几个小时,你们说好的补齐费用,现在硬是连一毛钱都没有看到!
ICU病房每天多少费用你知道么?你们还欠着手术费呢,能给普通病房就很不错了,你去看看,走廊里加了多少病床?我们医院做的已经够多,你别再这里装可怜得寸进尺,我们这里是医院,你再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我就喊保安了啊!”
陈晨大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被对方挤兑的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准备磕头祈求,她正要弯腰,忽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拖住了她的手臂。
“小晨,你回来了?”大嫂一脸的惊喜,连忙擦了擦眼角。
陈晨忍着心中的火气,他知道不少医院都是这种德性,以前只在新闻里见过,没想到自家的县医院也是如此,穷人真的只能因为没钱而在病床上痛苦的等死么?
“一共欠了多少医药费?ICU病房的医药费怎么算?”陈晨走到缴费窗口,一字一顿的问道。
白大褂的中年妇女瞥了一眼穿着一般的陈晨,有些的不屑的说道:“手术费还差十三万八,ICU病房每天最低消费三千五,按照她婆婆的病情,保守估计得住十天半个月的。”
“够么?”陈晨拖着一个行李箱,他将行李箱的拉链拉开,哗啦啦的倒出小山一般的现金,全是百万大钞,一万一扎,简单数去,至少有一百多万,
陈晨望着一脸惊愕的白大褂,咬着牙又重重的问了一句:“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