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兄,我们之间说话,还需要有什么顾忌么?”
江华眉眼通透,淡军还没开口,他就看出来,对方要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
“马世豪的轮胎厂,新地址确定下来了,搬到了新成立的工业区。”
淡军掏出烟盒,给江华散了一根烟。
“这不是挺好么,影响不到咱们。”
江华点燃香烟,抽了一口。
“好什么呀,工业区就在咱们那条河的上游,到时候污水全排到咱们这边了。”
淡军苦笑一声。
“市里设立工业区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河水污染问题吗?”
江华眉头紧皱。
高尔夫球场的用水量,是非常大的,附近那条河如果被污染了,他这边培育的草坪,都要被毁掉。
“唉,杨领导走了,谁还会关心高尔夫球场的未来,人走茶凉,世道炎凉呀。”
淡军有些郁闷地抽着烟。
江华没说话,这个马世豪,就像是一只烂头苍蝇,总是时不时的,飞过来恶心他一下。
工业区为什么会很有针对性的,设立在河道上游,他心知肚明,是谁起了作用。
他现在挂着希望工程第一人的名头,明面上的手段,那边是不敢使的,可这种暗戳戳的小动作,也让他很难受。
“忍一忍,高尔夫球场这边,我会再拉几位有实力的股东进来,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马世豪敢不敢给咱们使绊子。”
江华冷笑一声。
郑少宣已经答应,入股他的高尔夫球场,他打算把包家和郭家再拉进来。
到时候有了香江三家豪门的参股,马世豪和那位再针对他的高尔夫球场,那就是自找亏吃。
不过,这事儿不能着急,他需要在琼州之行中,树立一定的威信后,才好开这个口。
“老弟,我是相信你的,从认识你起,我就没见你吃过亏。”
淡军拍了拍江华肩膀。
安排好这边的事情,江华又赶去北川,把面达人的几位管理人员,聚在一起开会。
統一那边跳槽过来的副总李德林,现在暂时任职面达人常务副总,级别与樊梨花和秦芹平级。
江华让他主抓销售团队的建设,像方便面这种快销品,对业务员的依赖,是非常高的。
在后面的市场争夺战中,除了要看产品,销售团队的战斗力够不够强,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现在咱们方便面的销量很好,我就一个要求,一定要严把质量关,哪怕是放慢占领市场的步伐,也要把口碑给我稳住。”
江华坐在会议桌前说。
面达人现在名声很好,这是他做慈善带来的加成,一个企业想要长远发展,企业形象的塑造,是很重要的。
“江总,你去香江的这几天,我回了趟老家,把以前的几名老下属,都喊过来了,想带着他们一起,去深市建立分厂。”
苗向伟汇报。
“这个想法很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你带一个团队过去,我也更放心。”
江华认可了苗向伟的做法。
“江总,我按照你的吩咐,遵循自愿的原则,挑了一批工人出来,他们都愿意去深市的新厂发展。”
秦芹把名单交给江华过目。
“可以,你回头联系一下小齐,让她招一批工人,把这边的缺口补上。”
江华在申调名单上面签字。
这批去南方的工人,资薪待遇一律上浮百分之二十。
开完会后,苗向伟就动身南下深市,开始筹办分厂。
想到这次去琼州,也不知多久才会回来,江华趁着周末,把女儿接了过来,喊上妻子一起,去动物园,欢度周末。
“阿华,姜校长昨天找我,说囡囡上幼儿园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苏芷柔今天穿了条健美裤,双腿修长,走在江华身边,吸引了不少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幼儿园都开学了吧?”
江华有些自责,自己忙于工作,忽略了女儿的教育问题。
“焦校长说没关系,他专门跟园长打过招呼,会照顾囡囡的。”
苏芷柔欲言又止,一副纠结的样子。
“怎么了?”
江华牵着女儿,不知道妻子,为什么这副表情。
囡囡还是第一次来动物园,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东瞧西看,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
“阿华,我觉得把囡囡丢给妈来管,有些不合适,我是不是退学算了?”
苏芷柔在女儿和梦想之间,摇摆不定。
“原来你在纠结这个啊,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囡囡读的,是师大的附属幼儿园,我给妈在那边租一套房子,你不就天天能见到女儿了?”
江华哑然失笑。
往前看十年,刚恢复高考那会儿,结了婚生了娃,然后跑去读大学的女知青,简直不要太多。
梦想与家庭,并不是冲突的,他不赞成妻子当家庭主妇。
“妈妈,囡囡支持你上学哦,囡囡也上学,咱们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女儿特别懂事,比同龄孩子早熟。
别看她说话的时候,像个小大人,看到狮子老虎,还是会大惊小怪,吓得躲在爸爸背后,不敢出来。
一个卖气球的小贩,从江华身边路过。
江华喊住小贩,买了三个氢气球,又跑去找动物园的管理员,借了一支笔,分别在三个气球上,写上:“赚钱的,管钱的,花钱的。”
他把“赚钱的”气球,系在自己胳膊上,又把“管钱的”气球,绑在妻子手腕上,最后把“花钱的”气球,给女儿牵着。
一家人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中,在动物园招摇过市。
“爸爸,囡囡很节约的,不花钱。”
女儿小脸委屈巴巴的,很小声的抗议。
“噗嗤!”
苏芷柔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看出来,江华是想讨好女儿,逗她开心,结果没想到小家伙也有主见,认为爸爸冤枉了她,很不满地表示抗议。
“得,把气球给我,我又赚钱,又花钱,成不?”
江华哭笑不得,把女儿的气球,系在自己另一只胳膊上。
苏芷柔咯咯娇笑,把自己的气球,也拴在丈夫手腕上,打趣说:“你少说了一个,你还管钱呢。”
她也感觉自己,也被丈夫冤枉了,她明明贤惠持家,不找丈夫要一分钱,凭啥就成了管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