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五带着张继威往罗家堡的方向走,一路上是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咱还是别去了,罗家这会子事情多,罗小姐估摸着也不会计较这几十两银子的事。以后就算她找上丐帮,丐帮也查不到你这号人,你还是赶紧跑路去吧!”
张继威道,“那哪成,名号都告诉他了,这会我要是跑了,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好赖也得把那五十两要过来,再说我要是走了他们找上你怎么办?”
花小五站那一想,对啊,你要是跑了,我上哪跑去?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么一说,好像名声确实很重要,必须去讨个说法,可是,威哥,你有没有镇的住的人,叫着一起去,到时候情况对咱不利,也能全身而退啊!”
张继威想了一会,镇的住的人?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好像就只有师傅了,可是他也不可能来啊,其他哪还有,总不能把爹叫来吧,爹来了估计就站到罗家堡那一边了。
花小五看张继威若有所思,提醒道,“能镇的住罗家堡的,随便南李北吴,东成西严四大家,随便哪一家的人都行。”
张继威道,“一个也不认识。”
花小五叹了口气道,“江湖上什么门的也行啊,只要有个认识的就成,罗家堡也只是在这一带比较横而已,倘若是影门,七煞门,五行门里认识人,那罗家堡多少也得给点面子。”
张继威道,“一个都不认识。”
花小五已经是彻底的无语了,心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你,让你竟敢如此牛逼去跟罗家小姐要一百两。
两人一路上一问一答,花小五也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终于走到了罗家堡的门口。
花小五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底是因为我骗他什么洪武皇帝用过的碗,才惹的这事情,倘若他因为这事死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安然入睡?想到这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上去敲了几下罗家堡的大门。
大门打开,里面的人一看他二人装扮立刻客气的说道,“是丐帮的吗,里面请,丐帮的人已经在里面了。”
他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满眼都是好奇,但是谁也没敢询问,默默的跟着那人往大厅走去。
到了里面只见大厅之上早已站着数十人。张继威仔细一看这里有和尚有道士有乞丐,也不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赶忙和花小五二人站到众多乞丐之中。
只听到大厅之中一个穿着锦衣的公子哥摇着一把白玉骨扇,颇有些气度,说道,“罗堡主,那小子有意栽赃陷害我们吴家,还请你将他交还给我,我们回去仔细拷问一下,势必要问出个子午卯酉,也好向天下英雄有个交代。”
“阿弥陀佛,吴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要赶尽杀绝!”一个和尚双手合十说道。
锦衣公子看着和尚说道,“大和尚,你是方外之人,怎么也来参合这事情。”
和尚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衲只是尽些佛门本分而已。”
锦衣公子道,“大和尚,只怕救人是假,贪图宝藏秘密才是真吧。”
和尚道,“佛门弟子,要那些钱物有什么用?”
丐帮的一人喊道,“罗堡主,这许多江湖上的朋友都在,你将那人带出来,当着众英雄的面儿,咱们问他一问,也好给诸位朋友一个交代?”
罗小琳道,“王长老,丐帮以乞讨为生,怎么对寻宝的事情也这么感兴趣,也是,你们现在业务做得越来越大了,不仅乞讨,连带着敲诈勒索,现在还要干起打家劫舍的勾搭了吗?”
王长老怒道,“罗小姐,凡事都要讲证据,丐帮一向是本本分分的帮派,什么时候做这些龌龊事情了,那奉天之印既然从我的管辖之地经过,我自然要来寻个究竟,否则将来帮主问起来,我要如何交代。”
罗小琳冷哼一声道,“花小五和那什么混世魔王为了一个破瓷碗跟我要了一百两银子,这件事难道我还要编造出来栽赃你们丐帮?王长老不妨亲自回帮里问一问。”
王长老心下奇道,“花小五确是本帮帮众,至于什么混世魔王,呵呵,这样大的名头,我们丐帮可没这号人物!”
乞丐之中花小五忽然醒悟,小声对张继威说道,“这小娘们心思可真是缜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你要一百两,她痛痛快快的就给了,这要是放在平时,她早就发飙了,原来是想既成事实,将来好以这件事情来寻丐帮的不是,向丐帮发难。”张继威点了点头。
人群里一个道士装扮的人说道,“王长老,罗小姐,你们个人恩怨还请私下里解决为好,现在这许多的英雄豪杰在这,就是要讨一个说法,想见一见这位镖爷,我想罗堡主不是藏着什么私心吧?”
罗堡主道,“刘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位镖爷受了重伤,到了我罗家堡的门口,我们略尽朋友之谊,照顾一二,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这镖爷前脚进了罗家堡的大门,吴家,丐帮,锦绣佛,散散道人,连三全秀才也紧随而至,我想世间绝无如此巧合之事。大家来到罗家堡就是罗家堡的贵客,罗家必然盛情款待,倘若想像对付张家一样对付我们罗家堡,罗家堡可不是吃素的!”
张继威起初对这些人谈话听的云里雾里,此刻听得镖爷,又听到张家,越听越是心惊肉跳,莫不是爹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三全秀才道,“罗堡主,这位镖爷在罗家堡的事情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在江湖上传开,我想到时候不只是我们几位会来罗家堡,为了一人而和惹到天下英雄,我想如此只怕得不偿失吧!”
罗堡主心里一惊,才想到这秀才所言极是,眼前这些人或许罗家堡尚能对付,倘若真如他所说,只怕日后麻烦不断,所谓名门正派尚好,只是那些邪魔歪道确实不好对付。于是说道,“好,我便请这位镖爷出来,大家询问一番,这位镖爷受伤颇重,大家倘若没有问出什么结果,还请各位不要打扰这位镖爷修养。”
王长老说道,“那是自然的,咱们都是江湖上有脸面的人,难道还会为难一个身受重伤之人吗!”
罗堡主心中冷笑几声道,“吴管家,去请那位镖爷出来。让十三太保候命,倘若有人敢在罗家堡生事,格杀勿论。”
锦绣佛道,“阿弥陀佛,罗堡主严重了,谁要是惹事,不要说十三太保,纵使老衲第一个便不答应。”这大厅之上论武功辈分自然是他最高,他此番言语,竟是自己把自己放在极高的位置上了。
吴管家出去之后,张继威忧心忡忡,在心中不断祈祷,千万不要是张家的人。
人生之事,往往玄之又玄,明明心中盼望,却常常不能如愿,偏偏心中担忧,坏事总能接踵而至。
张继威心中只盼着带来的不是张家镖局的人,等到吴管家命两人抬着一副担架上来时,担架之上不是常啸声又是何人,张继威看到之后一个踉跄,差一点倒下,待心中强自镇定,站定后心中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伯带着常啸声到了大殿之上,常啸声受伤严重,待罗家堡的人将他放在地上,他才勉强睁开眼,伸出手指着拿着羽扇的锦衣少年道,“是你,吴寅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吴寅兴道,“呵呵,常兄,何意此言,你们盛威镖局在我父亲大寿之日,倒是献了份大礼,奉天之印也敢献来吗?是何用心?让天下英雄以我吴家为敌吗?这件事你们张总镖头说是一位峨眉派的人送来的贺礼,那也真是可笑之极,那日峨眉派的张明艺道长就在吴家,张总镖头所言之人,当即被张道长给否了。这件事我父亲也觉得蹊跷,便不与你们追究,只是那一把短剑是我弟弟吴寅盛的随身佩剑,知道那剑的含义吗?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件事我父亲说总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你们张总镖头的为人我父亲也有所耳闻,便留你们张家在府上待上几日,是希望事情有些眉目再请你们离开,哪知道你们张家不识抬举竟乘夜逃走,逃走也罢,竟还盗走奉天之印,这是想陷害我们吴家于万难之地!”
常啸声此刻说话也有些困难,听吴寅兴之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艰难的说道,“明明是你们吴家的人,让我们连夜离开,当时我们就已经开始怀疑,为什么夜里让我们走,可是你们下了逐客令,我们还好死皮赖脸的待着吗?只好连夜离开,哪知道你们阴险狡诈却安排人半路截杀我们,如此不要脸的勾当,现在竟还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儿演戏吗!”
吴寅兴道,“真是胡扯,你可亲眼看见是我们吴家的人吗!”
常啸声道,“你们虽然都蒙着面,也没有用吴家的武功,可是除了你们吴家又能是谁,当时你们四人围攻我们总镖头,没有想到我们总镖头剑法会如此玄妙吧,你们其中一人被总镖头击伤之时使的可是吴家的小悲叶掌里的一招,当真以为我不识得吗?倘若是旁人一定也要逼问一番奉天之印的下落,你们尽是痛下杀手,难道不是吴家又是何人!”
吴寅兴道,“我便知道你要胡扯八扯一番,当时奉天之印放的盒子是放在吴家的大堂之中,也是众位英雄推举出江湖上几位成名的英雄看守,众位来拜寿的朋友要么是在宝物丢失之前已经离开,只有你们张家是在宝物丢失之后,连夜逃走,说是宝物不在你们身上,只怕在座的几位也没人相信。”
常啸声看着厅上的众人,心中悲凉,满眼尽是愤怒哀伤之意,说道,“你们也没有一个好人。小少爷,只盼你今日能看到这一帮众人的嘴脸,他日也好为总镖头报仇雪恨。总镖头,我寻你来了!”说着竟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拍向那竹子做的担架,抽出断了的一节便往自己脖子中插去。
这一番举动,确是惊呆了大厅之上这一番江湖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