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县南,三个步兵师在此会师。
“离盛京也就二百里地了。我们今年在努尔哈赤、黄台极的皇宫里过新年!”
杨泽听到老四的话,脸上带着古怪:
“都督,潇哥儿能消停点吗?你屋里头都十个啦”
“咳咳大哥,咱说的是一码事吗?”
“报告!骑一师、骑三师骑四师汇报:鞑虏骑兵不在兜圈子,往盛京跑了。我部决定在盛京外围游走,拦截、破坏鞑虏北返计划。”
“同意你部方桉。注意清军动向, 防止困兽犹斗。骑二师在什么位置?”
“骑二师昨天最新的通报,是在黑山县一带清剿屯庄,解救汉族奴隶、包衣。”
杨潇和杨泽对望一眼,杨潇摇摇头道:
“这个吴三桂,做事瞻前顾后。打李自成那么果决是为家仇,可这跟满清可是国恨。怎么跟多尔衮合作了一回, 就转不过劲来了?”
“哈哈,也不怪他怎么说也是多尔衮封的平西王。这要是真在战场上碰见了,还真难说下不下的去手。”
“我看呐还是有些心灰意冷,做事求稳而已。算了循规蹈矩低调点也好。毕竟投过满清也是个污点。
咱们辖地内不是有官宦,看不惯我们的做派,故而南下的吗。结果南明不纳称其左贰。”
“快别提南明了,猪脑子都快打出狗脑子了。为了拉拢军头,左一个伯右一个侯的封出去。倒是比大明历代皇帝大方的多。”
“烂地里长不出好庄稼。东林党人与福王一系有间隙,非要弄潞王朱常淓来打擂台,结果又被高杰、黄得功、刘良左、刘泽清四镇吓的缩回去了。
看看这一年南明的乱象,这位福王登基干的第一件事“广选良家以充掖庭,惟诸卿早行之耳”,直接在苏杭两地强抢民女。
也就是咱们的第一个目标不是江南,不然我都想烹了他做福禄宴”
杨泽一拍大腿:
“尽快结束这个乱世吧”
“大哥,辽东安定后,总督人选是你和大伯其中一位,任期五年。你觉着如何?”
“那就我来吧,如何能让老大人在这苦寒之地煎熬。”
“苦寒倒是不至于, 就是比较费心。我们立足辽东不能满足,必须要大力向北、向西开拓。五年内最少要恢复,奴儿干都司的有效统治。
这还必须囊括北海。罗刹人正在利用,北海的河流往返欧罗巴,和奴儿干都司之间。侵占土地,盗采盗不说,居然还敢向土着部落收税!”
杨泽在地图上比划着:
“三千里外?咱们要这样的冰寒之地干嘛?庄稼怕是都种不出来吧?”
“咱们现在用不上,子孙呢?奴儿干都司、和以北地区的大木,皮毛这些不说。光是地地下有中原数倍的矿藏。
你看咱们中原和江南,上千年的开发资源还能剩下多少?这些偏远地区都是留给后辈的财富。
现在是远了点,静海到唐山之间修建的铁路,大哥也见识过。你说咱们要是修一条北上的铁路呢?三千里还算远吗?”
“那也不近,辽东也没有人力物力,开发三千里外的土地。”
“贸易、武装、统治权。
奴儿干都司的土着部落,吃不到盐,用不上铁器。但是都是敢于勐兽肉搏的血勇之辈。
要开辟贸易线,换他们手中的毛皮,草药。在交通便利的大河处设置贸易点。
和部落交易刀、枪、铁箭头武装他们,让他们有能力对抗罗刹人。
在部落征召兵员,征血税强制征兵,教授汉话汉字, 让他们明白是被华夏统治。”
杨泽点点头:
“军部许我关外征召兵员还行, 毕竟咱们的军士, 不一定适应这样的苦寒之地。”
“军部会在辽东成立军分区,征召军士的权利不能下方到地方,大哥,我们现在做的事都要有规矩,这是子孙们的祖宗成法,不容他们胡来。”
“是这个理。可不能到最后跟这南明一样,皇帝得舔着那些军头。那个刘泽清是个什么玩意啊,得了个伯爵不说,还封镇淮扬。”
杨潇笑笑:
“江北四镇,南明敢让他们过长江吗?不封镇他们还不造反啊。除了高杰这个叛将还算安分。其他三镇钱粮全靠抢。
我们的商人已经诉苦好多次。辽东事了我就会对他们用兵,最少也要把他们撵过长江。”
“潇哥儿,南明看情形根本不堪一击,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
“还是那句话,没有治理地方的官员呀。这一年咱们虽然开了科举,几乎是来考的生员全录用了,但是这些五谷不分的家伙,还得再培训才能上岗。
我估摸着光北地需要的,合格低级官吏,最少也要五年时间培养。
吞了南明我们没人去治理,全部使用旧官僚的话,我们的律法差不多能把他们砍完。
不然只是换汤不换药,新朝跟旧朝没有区别,你说我们图什么呢?最后我得了个官屠的名声好听啊?
所以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肉就在锅里,它那也跑不了。”
。。。。。。
三个步兵师打着金鹰旗,跟着军鼓的节奏,滚滚向前直扑盛京。
在途中路过的屯堡大门敞开,原先的奴隶、包衣们已经剪了辫子,聚集在路边。烧着开水、熬着肉汤,大碗端过来往军伍里送。
这些屯堡原来的主人,反抗的已经被杀掉,投降的也被带走集中劳教几年后,换地方从新开始生活,留在原地不被打死也会被排挤。
这些原奴隶、包衣,部队没时间给他们分地什么的,只告诉他们自己选个屯长,堡长啥的。分掉财物粮食自己管理。
这些百姓被要求自己武装起来,防盗防寇。反正三年不用交税,等待基础官员到位后,除了主持治理、分地这类事物,还要教授他们马耕技术。
“这是到哪了?”
杨潇拿着地图,询问刚剪了辫子的向导。
“大都督,前面这个屯叫土耳坨子。离盛京还有90里地。”
“传令兵,通知下去就在这个土耳坨子屯外扎营。”
这个屯子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一路上也见过几个。
可以肯定的是,要么屯子主人自焚,要么是清军劫掠。郁州军队没有放火的习惯,也没有人能把郁州部队,逼迫到使用放火的手段。
“报告搜查屯子的军士,发现屯子里还有几个孩子。”
“孩子?怎么会还有孩子?带过来。”
部队驻扎肯定要对周边搜检,带着黑背犬的军士,很容易找到异常点。
五男三女,都是十来岁的少年。战战兢兢的看着陌生的军士。
“别怕柱子,取几个苹果给他们。”
这里说明一下,每户分地五十亩后,每个村子都会画出一块果园,前好像提过,记不清了。
等少年们在示意下,啃着苹果后,杨潇才问道:
“能给我说说屯子是谁烧的吗?你们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个大一点的男孩犹豫了一下回答:
“大前天俺们几个一早去了八里外的细河抓鱼,傍晚回来屯子就没了,人也死完了。谁放火杀人俺们没见。”
“大前天?柱子把昨天的通报拿给我。”
“是,这是昨天的通报,还没有装订。”
石柱从公包里拿出一叠纸张。
“嗯,这里有三日前骑三师,在珍珠湖东南部,围剿镶蓝旗一部,杀敌两百零七人,俘虏九百四十五人。
孩子们,听明白了么?珍珠湖离这里只有二十来里。三天前穿我们这样黑衣的军士,在这附近遇到了镶蓝旗的军队,所以杀人放火的事只能是镶蓝旗干的。”
“将爷你说的是不是骑着巨马的黑衣兵?”
“哦?你们遇见了?”
“嗯,在细河边遇见的,还说这附近有八旗兵劫掠,让我们快回家。”
“那我们也算有缘,还有个把月入冬了,你们在这也难活。跟我走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