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口进入蔷薇河的风向不顺,虽然中式帆吃八面风,但是淡水浮力小吃水深,逆流而上这两公里太慢了。
“除了舵手和缭手,全体下船拉纤!”
就这样硬生生的拖拽了两公里,八艘帆船靠在了船坞外。
第二条蒸汽拖船也要赶紧培训人员。薛发的投靠,郁州的海贸发展, 走上了快车道。在这个时代,盐、肥香皂、玻璃、钢铁制品,别说前装火炮,就是火柴都是高科技、高附加值。至于其他郁州只打算小量生产自用,地域和资源限制了郁州,不可能建设成大而全的工业城市。
最先进入船坞的是, 三帆快船和一艘福船。第一件事就是往船舱泼洒石灰,和封闭后燃烧硫磺熏蒸。船舱杨潇还没进去, 站在船台上, 看到四处乱窜的老鼠、蟑螂。
杨潇想到了那天晚上紧急改造快船,自己在船舱内钻来钻去,就头皮发麻。不行船上的规章制度和卫生规范,必须写出来让所有人严格准守。
做了一番心里建设还是没有信心进入船舱。最后是使用系统探测功能,给所有船只绘制了最精确的透视图。
都是单层木板带隔舱水密舱船型,完全不同于西式海船,大通舱多层甲板,更方便布置侧舷火炮,更加坚定了杨潇玩中轴炮塔的,中式船体的信心。
但是这些船的状态太烂了,只是普通松、杉、柏木建造的民用商船,在加上不注重保养,内部脏的看不出木材本色,外部各种附着物腐蚀严重。在杨潇看来这些船都在报废范围内
“二年!我只给自己两年时间,必须北上图们江或南下南越,拥有优质船材、煤铁基地。这样的船太给我丢脸了。”这两地的周边, 都是拥有顶级船用木材,和巨量煤铁资源就不多言了。
华夏大地其实历史上, 也有很多种顶级船用木材,但是二千年璀璨的明背后,就是自然环境的极度破坏。你能想象宋代以前,甘宁两省还是森林遍布吗?宋与西夏持续两百多年的战争摧毁了这一切。
暗自发了个宏愿,杨潇开始指挥工匠和俘虏的水手们开始第二项工作,拆掉所有的桅杆,帆具、缆绳。
“拆掉桅杆?家主这桅杆还能用啊,再说郁州哪有合用的大木?”
“我看不上!从今往后郁州建造的大海船,只用钢铁桅杆”
“钢铁?娘也请家主让俺开开眼老汉在大河卫造船所干了半辈子,还没见过钢铁桅杆。”
咋地还小看我?中式风帆本就对桅杆的要求,比西式软帆对桅杆的要求低的多得多。至于有人说西式帆船快,那你没看西式帆船挂了多少帆,需要多少人手,多少帆索控制。特别是全装帆船。
另外西式风帆对风向,风力要求很高,因为软帆没有翼型帆骨支撑,无法利用微风。中式帆优点那就是太多了,最古老的中式纵帆装、全帆骨的设计就能利用上层风,因为越贴近水面的风力越小。而发现这种规律的西式帆船,为了利用上层风,增加了方顶帆,那是19世纪以后的事。
特别是遭遇极端海况或者事故,需要快速落帆的时候,中式帆可以在一分钟内做到。西式帆?不破坏帆具,给他30个一分钟也做不到。
最最让杨潇满意的就是,中式帆操帆人员大大减少。所以你想想,跨洋航行中,一个带水密舱,补给多人少,同样吨位人均高,极端海况生存机率大。这样的船型不要你要啥样的。
而限制了中式帆落后速度慢的原因,是统治者对航海的不热衷,导致后期在各种材料、工具上的落后。而西方国家全民热衷和重视航海,必然会加大这方面研究。因为海贸利益太大了。
而在杨潇这没有这个限制了,中式帆速度慢?加高加大帆面有了空心八菱钢管的桅杆,帆骨,三四十米的桅杆很轻松。当然不是用在这种,二三百吨的船上。
桅杆升降钢索内置,加上带棘轮的立装绞盘绞轮,能把操帆手减少一半以上,极端条件下只要13人手就能航行。
特别是尾舵加上了升降绞盘,能迅速进入浅水区域。平衡舵航行中,吃水会比船底深,进入浅水要把舵提起来。
至于火炮,不多只有六门前装12磅钢制舰炮。首尾炮是各一门长管加农,中轴布置的四门,带有架退底座12磅火炮,可以进行360度转向。这些也都配上了独弹、榴散弹、和链弹。
毕竟这玩意是单层外壳的商船,能自卫就行。主要功能还是拉货跑商。杨潇以后又不会成立,东印度公司那样拥有战争权的怪物。
杨潇在船台计算、设计着,画出施工图纸:
“这些烂船板该换的换,本来还想包铜皮的,算了就涮两层沥青、煤焦油好了”
兴趣缺缺的对身旁工匠们说着,耳边传来清脆、银铃般的声音:
“阿爹今天下工怎么这么迟,阿娘做好饭了,让我来叫你。”
LSP不要精神一震一个梳着双髻的十来岁女娃,在一位工匠前蹦蹦跳跳的说着话。
“对不起啊小菇娘,今天耽误了一会。快跟你阿爹回家吃饭吧”
杨潇走过去揉了揉小菇娘的头顶,对其他人说道:
“这几艘船要在一个三十天完成改造,从今天起工匠师傅们加班二个时辰,完工后双俸。”
“谢谢家主,赶工期不是常有的事。说什么双俸寒碜人”
“哈哈哈,多干活多拿钱,这是郁州的规矩,你可不能带头破坏,当心有人砸你家玻璃”
“呃家主说笑了。”
“没说笑,郁州的规矩最大拿一份月例每天干四个时辰的活,每月休息三天!怎么?你要让家主带头破坏规矩?”
“这。。。实话说了吧家主,俺们心里不安呀总觉着没给家主尽力。”
“所以我这个家主在立规矩就是怕以后真有那黑心的贼肆意压榨百姓。有规矩我才能办他”
“您仁义!”
“所以你们也要记住,有人胆敢违反这个规矩,你们只管找红衣警察去告他们敢不管,我连他们一块办”
小丫头歪着头:
“你是家主老爷?”
“叫家主哥哥!”
“阿娘说家主是这世上最好的老爷。”
“小丫头,你看我像白胡子老爷吗?”
“不像”
“不像就对了,以后就叫家主哥哥。现在和你阿爹回家吃饭去吧。”
看守军士,见这些水手没能回营地,调了一辆野战烹饪车,带着食材过来,这会也已经生火。
薛发带着一个穿着长衫的清瘦中年,额头冒汗的走过来:
“城主,让我们一路好找。”
“老薛,吃过了吗?没吃的话跟我尝尝这烹饪车的伙食。”
“就是为了口腹之欲来的城主,我给你介绍:这位叫韩江春,我们都叫他韩秀才,家道中落,在海上也飘荡了十来年。”
“哈哈哈,韩先生前日多有得罪!看来老薛请了你来,帮他协理郁州船队杨某感激不尽呀。”
韩秀才抱拳道:
“城主太客气了。郁州有霹雳手段,却使菩萨心肠韩某铭感五内!”
“这烈日炎炎的不是说话的地方,老薛你刚才说什么口腹之欲?”
薛发一拍手:
“我上午找到韩秀才,哦老韩结果他一听我的意思,就欣然同意。”
看到杨潇眼中有询问的意思,薛发接着说道:
“老韩嘉兴人士,老妻过世多年,大姐长女已经嫁人,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公子,在老家仁书院治学。”
“嘉兴?这么说韩先生与我,还是半个老乡呀。郁州杨氏祖籍平湖。”
“平湖杨氏?冒昧的问一句,去年殉国的杨总兵是?”
“杨某叔祖。去年与叔祖一同,在关外征战的有杨某的二位叔伯三位长兄叔祖灵位返乡的时候,杨某二叔三哥战死,大伯大兄二兄,旧伤复发不良于行。由某代表郁州杨氏,为叔祖护灵回乡。”
“满门忠烈呀杨氏披肝沥胆护佑社稷请受小民一拜!”
“哈哈哈杨氏为大明尽忠到丢官去职,以后只为自己而活。你这一拜我倒是愧受了。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老薛你继续说。”
“是,城主。我俩正叙话间,听闻城主对火头刘大眼颇有兴趣,便擅自做主找营管,要回了刘大眼的刀具。请城主发话让刘大眼出营,为城主料理一场杀鱼宴。”
“你呀为了顿杀鱼宴也值得在烈日炎炎下赶路?柱子”
“家主”
“我的马车以后归薛先生和韩先生,在郁州赶脚使用。”
“啊?哦!我知道了家主!”
“使不得”
“使不得!”
“哈哈哈,二位不要客气。我对刘大眼感兴趣,是因为我在空闲之余,也喜欢料理食物。不过刘大眼在管教营,那这个月我本人没有特殊情况,也不得提前让营内的人提前出营。走,现在正是饭点我为二位先生整治一桌,保管让二位先生满意”
薛发还要推脱,韩秀才直接噗呲一声跪在地上:
“城主宁愿自己动手下厨,也不愿破坏管教营规矩!韩某居然为一厨子东奔西走,实在惭愧,请城主责罚!”
杨潇赶紧扶起来:
“营中守规矩,我们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杨某的确喜爱料理,不是推诿之言。中午一定尝尝我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