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昭看着这一处水潭,颇为可惜,这儿泡澡必定舒心,但是这一处是父母住的地方。
“九昭兄,你会住哪间房?”
在几位同窗的追问下,叶九昭也猜测起来,于是离开主院,就看到挨着主院的一处院子前种有梅树。
“你妹妹的名字正与梅花相呼应,瞧着这一处院子就是你妹妹将来住的地方,那你的呢?”
这儿挨着父母的院子最近,却是给妹妹留下的。
叶九昭脸色微变,眼神落到旁侧的院子,院门很清静,也没有种植什么植物,一看就不显眼,明显与种了梅树的院子是有区别的。
几人不动声色地朝叶九昭看来一人,都不好说话了。
叶九昭想也没想地推开院门朝里走去,谁知才入门,他就听到了流水声。
师兄曾中又连忙开口相问:“莫非这处院里也有水潭泡澡?”
叶九昭也有这样的猜测,而入院之处,种下的花草这个季节开得正艳。
小石子路延伸到前头,几人加快脚步,听到的水声越来越大了,终于一个拐弯处,他们看到了水潭,与主院的一样,高高的假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水潭下是清澈见底的石子。
而在这一处水潭前头却种了一片竹园,只见入门的石头上刻着三个字:“竹君子。”
几人见了,瞬间有了意境,直叹九昭他爹用了心。
竹林所对的正是叶九昭的书房,便可以看得出来,竹君子是要给儿子每日见到呢。
三人待在这处不起眼的小院都不愿意走了,只有叶九昭却觉得这泉水明显与父母主院的泉水相连的,于是从游廊往后头走,没想到推开后门便进了主院后花园,看到这一处花园里露出的几道门,这不妹妹的院子也与自己的相连。
前头亭子下,不正是主院的位置。
外头看着是三处单独的院子,实则三处相连在一起,后花园里便是一家人聚集的地方。
“这处花园尚未种植,不知会种些什么,但看这规模,九昭兄家里着实有钱。”
叶九昭看出来了,他们一家在这儿会住很久了,父亲是有心一直留下来的,倒是他内心所担忧的终于释怀。
此时前头院里,池小悦与几人却在西院里看那一口温泉,对于他们的新家,几人都觉得好,以后也是他们几人过来相聚的大本营。
在亭里坐下吃着点心,聊着天。
也将接下来他们的生意说了说,青妹再建几支商队去,胡四夫人那边的茶叶卖得好,这也多办了两支商队往外地运成衣和布料。
说起来,就她们几个女人就这么将生意做了起来,原本与青妹断绝了关系的周家,前不久她母亲过来看她,盼着她能回去。
“都说女人得有一个好娘家,不然在外头容易吃亏,而我瞧着,自打我从钱家出来后,我便是一个没有娘家的女人了。”
“当时周家将我和表弟放弃,甚至趁我们不注意,还想将我们俩交给姓岳的,那个时候起,我的心就伤透了。”
“将来我表弟若是中了举,也不会给花家带来半分荣耀,而今我赚了钱,知道我与御史夫人走在一起,就在巴结的,我也是看不上的。”
至于曾经休了青妹的钱主薄一家,可不好过,上一次岳广中的案子受到了牵连,如今闲置下来,倒是听说钱家小公子又想与青妹复婚了。
果然哪个时代都一样,只要能自己养活自己,有了自己的地位,那些曾经给她气受的人不敢再上前欺负。
青妹没有搭理钱家,孙氏更不会搭理迟家,两人铁了心,一起养大杰哥儿,一心做着生意。
而今日池小悦搬新居,请的几人在陵城传开,不知谁嘴碎的,将这个消息传到了迟远府上。
迟老夫人前不久才从孙氏铺里拿了两套衣裳穿,心头正满意这儿媳妇真会赚钱,这么一天下来,生意都不愁卖的,就像生钱的摇钱树,如今又听说她与御史夫人走得亲近,更是动了心思。
等孙氏从庄子上回来,已经是两日后,前脚才回到城南小院,后脚迟老夫人登门,这一次却是带了一个媒婆,看到孙儿杰哥儿也在,立即上前亲切的拉着孙子的手。
孙氏先前听胡四夫人说,她前夫迟远托人寻门亲事,便是商户女也是可以的,就是要好生养。
这迟老夫人以前还跟媒婆说过孙氏七年来只生下一个孙儿,不好生养的女人留着没用,现在倒是贴上来了。
莫不是外头的商户女,人家也不愿意嫁到迟家去,没有了迟家学院的庇护,迟远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举子而已。
媒婆说要接母子二人回去,还说把先前的嫁妆铺子还回来,青妹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墙角的扫把就将两人赶了出去。
便是迟杰也跟在姨母身边帮忙,一大一小,彻底绝了迟老夫人的心思。
庄子上,池小悦几日不曾回城里,一直在留意着外地走商,断绝了陵城所有运输成衣和布料的商人,她算是将陵城的这一行业抓到了自己的手中。
傍晚时分,许谡从校练场回来,一身汗水,见屋里梅姐儿睡得正香,于是看向媳妇。
池小悦轻手轻脚地跟着丈夫从屋里出来,谁知许谡一把将她抱起,便往水潭处走。
入住庄子几日了,池小悦也没能在水潭中游一会儿,泡个澡,今个儿头一次,却是夫妻二人一起么?
许谡将主院的大门关上,而后抱着媳妇,大步流星地往水潭边走去,那脸上期盼的笑容,想必早有这样的想法了。
在水中游了一圈的池小悦,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水潭里的假山上还种有一些绿植,两人这么坐在池边,正享受着黄昏的宁静。
许谡突然贴身过来,在池小悦耳边说道:“这儿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可知这处水潭叫什么名字。”
他清雅又温柔的声音在耳朵响起,池小悦只觉得全身一酥,莫名的她猜到了池子的名字,试探地问道:“可是叫留香池?”
许谡有些错愕,“你竟是猜对了。”
她终于知道许谡的意思,只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