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夫人见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岳氏脸皮忒厚,她们真不喜欢再与她多话,但岳可欣这么急急忙忙走了,却是很让人意外的。
孙氏算是里头最清醒的,立即下令:“派人去马厩,看看岳姑娘要做什么。”
护卫和婆子匆匆去了。
池小悦却看着想悄悄离开的岳可琼,没有了妹妹在身边,岳可琼心虚,不敢与池小悦对视。
而池小悦却借此机会,来到她身边,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对付我家昭儿?可是为了你弟弟?”
“你要知道,这事发生后,你弟弟是绝无可能留在迟府读书了。”
池小悦的声音中带着威胁,岳可琼的手握紧成拳,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对付了叶九昭?”
“那我迟府的聘礼首饰,总该代我夫君讨回公道吧。”孙氏立即接了话,也带着夫人们走了过来。
岳可琼终于忍不住了,面色越发的惊慌难看。
“既然是聘礼,那自然是交给我岳家的,没有了就没有了,我不想给。”
孙氏却是冷笑一声,“你今日说的话,我会原原本本地全部告诉我婆母和丈夫,你就等他们怎么交代吧。”
“你身为小妾,为了尊重你岳家昔日的名声,给了那么多的聘礼,你全部昧下了,而后成婚用的首饰,你也在入府之时一样未带。”
“这样不堪的人,做个小妾屈了才,还要生个儿子出来做平妻,真是可笑。”
孙氏的话彻底将岳可琼说乱了心,她一着急,抬手就朝孙氏甩了一巴掌,只听到“啪”的一声响,转眼间宴场一片安静。
而孙氏也是一脸震惊的盯着岳可琼。
果然要宠妾灭妻,众夫人二话不说上前扣住岳可琼,转眼孙氏朝她回甩了几巴掌才解了气。
池小悦看着被打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岳可琼,这才开了口:“说吧,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岳可琼现在想死的心情都有,自打来了陵城,样样不顺心,现在被打成这样,还被孙氏说要休了她的话,要把她发卖了,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乱糟糟的,娘家也没有一个好人。
帮了弟弟做了这么多,谁又来帮她了。
于是高傲又自信的岳可琼破罐子破摔,抬头看向池小悦,被打得带血的嘴角看着狰狞可怕。
“对,全是我做的,你问我为什么,问就是你们都不配,一群乌合之众,怎配得与我说话。”
“还有叶九昭,一个无名小子,他怎么配得上我弟弟去给他做书童,所以我不容许他中秀才,我不仅要带走他使他错过科举试,我还要拐卖了他。”
“最好是卖到你们都寻不到的地方,从此与父母分离,永远没办法找到他,我要让你们悔恨一辈子。”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同我斗?我母亲,京城孟家贵女,我父亲,高中状元,而你们,又是个什么出身?”
岳可琼努力挣扎着,倒是从几位夫人手中挣开,但个个被她说得怒不可遏,她们生长在陵城,可不代表她们的家世就不好。
京城贵女,要真是这么厉害,怎么不留京城呢?要嫁给寒门状元流落到这地方来呢。
岳可琼才放出狠话,而从马厩里又匆匆赶回来的岳可欣却在听到姐姐这一番话后知道大势已去。
池小悦也看到了那边半路停下的岳可欣,她面色略显苍白,眼神盯着这边,随后转身,决定出府。
池小悦却向孙氏告别,现在岳可琼成了迟府的妾室,她当然是要去县衙立案的,这么多的证人在此,但立案前,自然还得交给迟府。
于是池小悦这就走了。
在马厩里,岳可欣已经坐上了马车准备匆匆离去时,池小悦上前拦下,随后冲上前就要看对方的马,岳家的护卫立即上前相拦。
无用在此时现了身。
刚才池小悦故意提起这马上的印记,就是支开岳可欣,事实上马厩里发生的一切,无用都看在眼中。
一向在无用心头印象好的岳可欣,今日却让无用看到了真面目。
在池小悦说了那一番话后,岳可琼果然入马厩察看了她的马。
无用在池小悦的身边,小声说道:“马死了。”
厉害,借机将她家昭儿带回的马给弄死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了证据么?怎么可能不防着的。
“刚才马厩里无人,大嫂让我守在暗处,我亲眼看到她弄死的马,还让下人将那耳朵割了下来,但被我捡了回来。”
随后无用将一块手帕包着的马耳露了出来,岳可欣没法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一脸惊恐地看着无用。
无用今日终于看到了岳可欣的真面目,亏得他以前还觉得小岳氏不错,至少她柔弱也有苦衷的。
现在不这么认为了,真是气自己这段时间有眼无珠,其实大嫂几次提点过他的,他仍旧执迷不悟。
岳可欣很快露出软弱的一面,落下了眼泪,朝无用柔声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这匹马的确是我岳府的,但早在贡院考试之前就丢了,我是不想因为这个遭人误会,所以才急忙中出错,做出这种错事来。”
真能演,刚才还一脸不屈,转眼就软弱能这样,长得好看的姑娘在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想来要是男子必定心软,何况她脑子反应快,这解释池小悦给满分。
可惜无用待在池小悦身边早已经人间清醒,再也不是她受伤时待在岳府里守着的无用,现在再看到她“软弱可欺”的样子,明明自己做错事还能借机开脱的作法,反而让无用感觉到不舒服。
“你不必向我们解释的,一起去县衙解释吧。”
无用话不多,却是一句话将岳可欣打回原形,果然岳可欣不哭了,她看着无用,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这一招已经不能让他心软了。
“既然无用也不信任我,那就去衙门吧,你们走前头,我这就跟上,我不怕与你们对质,公道自在人心。”
岳可欣像是做下决定,也不再多话,这就上了岳府马车。
池小悦倒有些意外了,没可能这么听话,她到底想怎么着?
无用也是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