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以为同床会难熬,没想到一觉睡到天亮。
扭头,身边是空的。
有些失落。
还说什么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骗子,她就不该相信他那张嘴。
挤了一夜,她浑身每一个骨头都像挤在一起,根本舒展不开。
“咝——好疼。”
梁爽抬起酸痛的胳膊,扭动了一下。
胃里犯恶心,她真的很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想再挤这种硬邦邦的小床,简直是酷刑。
一个身材高大的医生走进来,戴着口罩。
“张医生,我今天能出院吗?”梁爽眯着眼睛问道。
“张医生?”
“小爽。”
熟悉的声音却恐怖得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
梁爽愕然睁大双眼,惊恐望去。
“医生”摘下口罩,竟然是孟衡。
下一秒,她拔腿就逃,但孟衡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拖了回来。
“放开我……救命……救命啊……”她声嘶力竭地大声求救,“唔唔……”
孟衡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视线内是他阴鸷恐怖的双眼,带着残忍而缠绵的味道。
“我很想你,你想我了吗?”
“唔唔唔……”梁爽吓得眼睛都红了。
郑舒南,救我,救我,她心中呐喊。
“我说过,你是我的。”
孟衡深邃的目光一沉,掏出一根针筒,将里面的液体注射入她体内。
梁爽的意识很快便模糊了,剧烈挣扎了几下,眼前一片漆黑。
……
巷口的包子铺。
早上六点,卖包子的大叔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漂亮男人站在门口。穿着一套休闲服,领口挂着寒芒,眉目俊秀,唇红齿白。
“早。”郑舒南扬唇,打了声招呼。
包子大叔有点懵,这男人有点眼熟,穿得有这么贵气,一看就是豪门子弟。出现在他的包子铺门口,有点奇怪。
“我要一笼生煎包。”
“哦哦,好好,你等会儿啊。”
郑舒南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大叔忙碌,幻想着那个小女人一觉醒来就吃上生煎包感动得以身相许的画面……
微扬的嘴角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当然,以身相许什么的是他自己YY的,但感动肯定是有的吧?
以前交往的那些女人,想讨她们开心,就是买买买。而那只吃货小馋猫,就是给她吃吃吃。
郑舒南从前打死不信会在清晨六点为了一个女人跑了大半个城市买最好吃的生煎包,并且感觉如此甜蜜幸福。
明明鼻间是包子味儿,他闻到的却是香甜的味道,空气仿佛也是粉色的。
大叔装包子的时候,郑舒南和他闲聊。
“听说您这是K市最好吃的生煎包。”
“那是,不是我吹牛,老祖宗传下的手艺,我是第四代传人。附近的居民都是吃着我们家的包子长大的,那些小孩天天来买。”
“看你这么捧场,我再免费送你一笼,好吃以后常来。”
“没问题。”
郑舒南提着两笼生煎包,又绕了小半座城去买了传说中最好喝的豆浆,开着他的兰博基尼跑车屁颠屁颠儿地回医院。
一路哼着小调。
扫了眼价格不菲的手表,七点半,正是吃早餐的好时间。
他迫不及待看某个小女人感动的眼神,然而一推开门——床上空的。
床单掉在地上。
杯子也打翻了。
“梁爽,梁爽?”郑舒南翻遍了整个病房,没有。
“该死!”
他冲出医院,门口人来人往。
一名医生推着一个病人走向一辆轿车。
这很不寻常。
当医生上车后摘下口罩的那一刻……
竟是孟衡。
“给我站住!”郑舒南大声呵斥。
孟衡冷冷一笑,发动了车子。
“该死!”郑舒南忙上车追赶,紧跟其后。
这会儿的交通还不是很堵,两辆车在路上疯狂追逐。
孟衡看了眼后视镜,郑舒南紧紧地跟着,怎么都甩不开。
他一边飙车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一辆白色小轿车突然冲了出来,郑舒南忙狂打方向盘,险些撞上了灯柱。
“嘎——”一声刺耳的声音。
等车子停稳,孟衡的车已经不见了。
“Sh.it!”郑舒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
梁爽睁开双眼,浑身说不出的疲倦。
好渴,头好晕。
头顶一个生锈的老式电风扇。
空气中也是一股尘腐的味道,很呛鼻。
“咳咳咳……咳咳……”
“醒了。”一杯水放在她床头,修长的手指搭在白瓷杯上,皮肤仿佛比白瓷杯还惨白。
“孟、孟衡。”
眼眸因为惊恐陡然瞪大。
他就像地底钻出的幽魂。
梁爽想逃,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刚才他不知给她注射了什么,大概是迷药之类的东西,她现在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眼珠子和嘴。
“好久不见,想我了吗?”孟衡走过来,扶起她的身子,“渴了吧?”
将水递到她唇边,她抿唇不肯喝,眼睛死死瞪着他。
“迷药的药效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过,你最好喝点水,不然会很难受。”
“放我走。”
他试图撬开他的牙关,但她紧闭着,眼神倔强与他对峙。
“我的小爽,你知道不可能。”孟衡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斯文俊秀的脸让人怎么也无法将他和一个心狠手辣的变态联系在一起。
“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他贴着她的脖子喃喃,似吻非吻,仿佛在寻找最适合下口的地方,一口咬断,再慢慢享受她的味道。
梁爽起鸡皮疙瘩,僵硬地把脸扭过一旁,这个动作已经耗费了她很多力气。
但孟衡一把就掐回了她的下巴。“你现在连一眼都不想看到我?”
“呸。”她朝他吐了口口水。
孟衡闭眼轻笑,不以为意地一擦。“你还是这样倔强可爱。”
“你以为你能摆脱我?我说过,你是我的,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了你……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死。到了下面,我们还能做一对恩爱的鬼夫妻。”
他狠狠吻了一口她的耳朵。
“你这个杀人凶手。”她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两排整齐的白牙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