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南离开别墅后不想去公司,也不想回家,开车逛了一个小时,无处可去,最后去了陆氏。
进了电梯,身旁几个女职员都很兴奋,互相偷偷使眼色,激动得像情窦初开的高中少女,有的还装作照镜子偷拍他。
以往他都会开两句玩笑,逗逗她们,但现在实在没心情,心被负罪感压得沉甸甸的,愁眉不展。
女职员们在中间楼层离开了,他继续上了顶楼。
“叮——”
电梯门打开,秘书正在忙,一见他立刻快步迎上来。“郑总。”
“他呢?”
“总裁正在开会。”
郑舒南看了眼时间,十二点。“还要多久?”
“才刚开始,应该要两个小时。”
郑舒南想了想,“那我在楼下餐厅等他。”
“好的。”秘书忍不住问,“您今天有什么心事么?”
感觉他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在她接触那么多大人物里面,郑舒南是最没架子的那个,平时很喜欢开玩笑,这会儿却眉头皱着,情绪不高的样子,她有点担心。
“这么明显?”
秘书点点头。
“呵,没什么。”郑舒南摇摇头,走进电梯。
午餐时间,餐厅内人很多,但经理还是立刻为他准备了一个景观最好的靠窗位。
落地窗外是大片繁华的城市,高楼鳞次栉比,繁华归繁华,但很密集,让他感到几分压抑。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受情绪影响,闷闷不乐。
餐厅里的女顾客都沸腾了,都在用手机偷拍他,一个个都激动得不行,像在参观罕见的外星生物。
“郑总,您要什么?”经理恭敬鞠躬,双手递上菜单。
郑舒南翻看了两页,没胃口,“一杯咖啡。”
“现在是午餐时间,不吃点东西么?”
他一皱眉,经理忙改口。“好的,我这就去。”
咖啡来了,郑舒南抿了一口,味道很苦,喝进心里就更苦了,反正今天看什么都不顺眼就对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餐厅的人渐渐离开了……
手机在震动,郑舒南掏出一看,是祝美玲打来的。
之前已经有四个她的未接电话。
他现在没心情和任何人交谈,但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你在哪?怎么一直不接电话?”祝美玲急问。
郑舒南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半低头,捏着眉心。
几分忧郁的模样更让人疯狂迷恋。
“公司。”
“又骗我,我刚打过电话去公司,秘书说你两天没上班。和小爽在一起吗?”
“没有。”
他头疼。
“那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昨天下那么大暴雨,我很担心你。”
“我已经三十岁了,我会照顾自己,别操心,什么事儿?”
“我已经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给你过生日,你想在哪办?”
郑舒南想说他现在烦都烦透了,哪里还有心情办什么生日?他现在只想见到一个人,可是他伤害了她,她不想见到他。
“我说了,不办。”
“那怎么行?我都已经通知了,怎么能临时取消?”
“你自己看着办。”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餐厅,郑舒南挂了电话。
“找我什么事?”陆禹森在他对面落座。
还有些没离开或刚赶来的女职员本来在偷拍郑舒南,见陆禹森来了,立刻收起手机,看都不敢看,只能偷看。
她们的总裁很严肃的,不像郑少那么好说话。
不过两个帅得惨绝人寰的男人坐在一起怎么可能忍住不看?根本不舍得移开眼睛好吗?
他们同样耀眼出众,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一个冷酷倨傲,一个玩世不恭,难分伯仲。
面对他,郑舒南才挤出了一抹笑容。“吃点什么?”
“不用。”
“你胃不好。”他提醒他。
以前安妮在,会照顾好他,现在她走了,他越来越不顾自己的身体了。刚出院没多久,上个星期又因为胃病闹了一次,真叫人操心。
“来找我有事?”
“兄弟之间往来,非要有事才找你?想你了不行?”
陆禹森也要了一杯咖啡。
“别说废话。”他硬邦邦地说。
“今天是我生日,我来讨一份生日礼物不行么?”他玩笑道,不想让自己沉重的心情影响到另一个人,尤其陆禹森本来心情也不好。
“别以为你失忆了,生日礼物就可以作罢,去年我生日你送了我一辆阿斯顿马丁,今年怎么着一辆莱斯劳斯是跑不掉的吧?”
陆禹森哼笑一声,笑声也是冷的。“我只是部分失忆,别想讹我,我从没送过你生日礼物。”
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嘁,失忆了还这么精明,商人就是商人啊。”他摇头感叹。“送辆车怎么了?礼尚往来的事情,有送有还。”
“如果你是来说废话的,那别浪费我时间。”
郑舒南受挫,自从陆禹森失忆后,就彻底把心门锁起来了,就连对他也是。
可他们是最好的兄弟,他心情不好时,第一个就想到找他。
“我栽了。”郑舒南一声长叹。
“我不喜欢猜。”
“我在感情上栽了个大跟头,我伤害了一个我最想保护的女人。”郑舒南很无奈。
“你知道我的,游戏花丛了这么多年,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我就是这么渣。”他一摊手,“所以,我努力远离她。”
“但感情这玩儿意……真特么身不由己,就好像她身上有其他女人没有的磁场,一直把我吸过去,我无法抗拒。”
“我喜欢赌,觉得刺激,但这一次,我不敢赌。因为,我输不起,输的代价是让她痛苦,我不敢。如果我再伤害她,她这辈子都不会见我……可我又忍不住被她吸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找我要建议?”
郑舒南点头。
他找他,说明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
“感情不是赌局,若给不起,别招惹,否则你将来一定会后悔。长痛,不如短痛。”
是啊……长痛不如短痛。
现在他应该做的是快刀斩乱麻吧。
郑舒南目光越来越沉,最后下了某种决心,他必须远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