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么?就一晚。”撒娇的陆禹森叫人没有办法。
程安妮还是很生气的样子,但内心已经妥协了。
“你放手。”
“你先回答我,行不行?”
“哎,你都把我的后路堵死了,我还有选择吗?”
陆禹森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我就知道你舍不我挨冻。”
“别想太多,我是不想你这样子出去被人当成变态抓起来。堂堂陆总闹出那种丑闻可不是什么好事。”
陆禹森耸耸肩,一副“随便你怎么狡辩,反正我知道你心疼我”的样子。
同意他留宿后,安妮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虽然家里有空房,但只有一床被子。
她拿了一个枕头,“那个……你不盖被子应该睡得着吧。”
“今晚只有十度,你觉得呢?”
“给你几件衣服盖一下?反正就一晚上,将就着睡吧。”
“我现在身体很虚弱……”
“哪里虚弱了?”
明明容光焕发,身材强壮,和她上次在医院看到他完全是两个人。
“我有胃病,右肩胛的伤口还没完全恢复,还有轻微的抑郁症。”他说的头头是道,理由充足。
程安妮明知道他是故意说的很严重,可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他之前病得多厉害她是见过的,心有余悸。
“那要不你睡我房间,我睡客房,我可以不盖被子。”
“你认为我舍得你着凉?”
“那怎么办?”
他走进房间,看了一眼,“一米八的床,两个人睡刚刚好。”
“你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和你同床?”
言下之意,万一他晚上睡着睡着兽性大发怎么办?孤男寡女同一张床,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正常。
“我说了我今晚不碰你。”
“我说了我不相信。”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他上挑着眉梢,笑容意味深长,有一种纯净而邪恶的性感,很难用一个词去形容他的“万种风情”。“莫不是你怕自己把持不住扑上来强占我的肉体,所以非要分床睡?”
“我强占你的肉体?你想得美。”
“我是想得很美,所以你要强占我?”
她翻了个大白眼。“除非你给我一百亿。”
男人愉快地答应了,“好,我就给你一百亿,现金还是支票?”
程安妮语塞,险些忘了这个男人是亚太首富,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她现在觉得比他的富有和权势更突出的是他的厚脸皮程度。
真该叫那些记者来看看所谓的冷酷的“铁血帝王”私下有多么喜欢开黄腔,多么喜欢撒娇,强闯民宅还胁迫别人收留他、占有他的肉体。
简直了。
厚脸皮的程度全宇宙第一。
“考虑清楚了没有?”
“考虑你个头。我不跟你扯犊子,既然我们已经分手了,那就不该同床,前男女友睡在一起,那是很不道德的。”
瞧她一本正经讲道理的样子,陆禹森就忍不住想发笑,特有冲动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狂亲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够忘记他们之间的重重困境、压力,一心沉浸在她给他的快乐和幸福之中。
仿佛他们就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热恋中的情侣。
程安妮的勇气在他温柔的眉眼中慢慢软化下来,他的眼神太深邃迷人,深情款款望着她时,仿佛凝聚着整片汪洋的柔情,仿佛她就是他的唯一。
女人是有虚荣心并且容易心软的动物,他的眼神让她幸福,飘然欲仙。
最后她还是无可奈何,被他说服了,也许无从选择只是她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的一个借口,她内心根本就不想拒绝,她想念他。
她枕在手臂上,躺在床的一侧,离他远远的,两人间的距离还容得下一个人。
他平躺着,望了她一眼。“别绷这么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至少那件事解决之前不会……”
她想问什么事,但她忍住了。
他默默叹息,“那天我妈找你,以死作为威胁的时候,你一定很绝望吧?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委屈。”
“其实想想,自从你和我在一起之后,受了太多压力,我从来没有让你真正幸福过。”
她面朝着窗外,月光的映照下,眼眶微微发红。
她并不怪他怨他,她只是觉得命运对她有些残忍,他们这条路走的太难了,伤痕累累。
最痛苦的是,明明相爱却不能为这份爱做任何一丁点的争取,只有退让,分离。
“对不起……”他说。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成功的人,没想到在感情上一塌糊涂,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很快有一天……当你知道真相,一定会恨我。”
她犹豫着该不该问什么真相。
可如果是很残忍的真相,她宁愿永远都不知道。
这段感情已经够艰难了,她不想再尝一次万箭穿心的痛苦。
越是临近离婚,陆禹森的心情越复杂,一方面迫不及待,另一方面又难以对她启齿。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向她坦白,然而他没有。
一直拖到今天。
他不敢想象她会有多恨他。
可他很确定,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挽回她。
“晚安。”
这一夜,她终于不用抱着他的衬衫,闻着他余留的气息入眠,安妮睡得很安心。
一觉醒来,发现躺在他臂弯里。
她睡觉时喜欢与人保持距离,黏在一起睡不着,但对他除外,潜意识里,她非常依恋他,就连睡着了也无意识地寻找他。
他的睡容真好看。
下巴坚毅,新生了一些胡渣,充满了男人味。
然而轻轻眨动的睫毛却又带着些孩子气。
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她才敢流露出自己的感情,那么深情地凝视着他,仿佛今天过后就是世界末日。
“阿森……我爱你……”她轻声喃喃。
他听见了,可他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
就这么静静凝视他许久,她下床,做了早餐,回来时他已经醒了,刚接问电话。
回头,眉心微蹙着。
“我妈住院了,我得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