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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卢天恒开口,才发现,嗓音哑哑的,紧张而不安。
严奕风看了他一眼,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睡了。”
卢天恒听着,心才落到了实处,双手不安的揪着裤腿,讪讪的坐下:“嗯。”
严奕风抬眸,眸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他的脸上,岁月多少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些痕迹。
他轻抿着薄唇,迟疑一下才开口;“一一怀孕了,这段时间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她情绪。”
卢天恒猛地抬头,心尖都跟着颤了颤:“怀孕了?”
“嗯,前段时间刚确认了,还不是很稳,还没告诉她。”严奕风说起这个,眉心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神色间难掩担忧。
程煜看了眼,接了话:“之前做了个彩超,可是没听到胎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周期还短,所以才没听到。”
卢天恒眸光微垂,低着头,轻叹了声,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几天,我会安抚她的情绪,让她慢慢去接受。”不知为何,严奕风竟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落寞。
卢天恒沉默以对,只是点了下头。
一时间,客厅内的气氛有些低沉。
蓦的,卢天恒再次突然起身,目光直直的看着楼梯口的方向。
严奕风挑眉,恍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转身,便看到楼梯转角,小东西一身白色的长裙,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光着小脚丫,神色淡淡的,令人瞧不真切。
他几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眉头紧锁:“我不是说过,怎么又不穿鞋出来了?”
宁清一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视线一直落在沙发边的卢天恒身上。
到这会,她依旧感觉无法接受。
严奕风将她抱了过来,自己坐下,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宁清一不自在的动了动,想要下来,可某人不让,对着一旁的佣人开口:“去将少夫人的拖鞋拿下来。”
“能不能让我跟卢总单独待会?”她突然淡淡开口。
卢天恒抬眸,心中抑制不住的苦涩,已经从干爹,又再次变回卢总了,这小丫头片子,还真狠心。
严奕风和程煜去了书房,一时间,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两人。
程煜走了几步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真不担心?”
“担心什么,卢天恒有分寸。”他淡淡一笑,率先走了进去,从酒柜拿了两个酒杯,还有一瓶上等的红酒。
“你说这事办的,怎么看这卢天恒都有故意的嫌疑。”程煜轻笑着接过红酒,抿了口。
他可不会认为,下面的男人和宁弘安有什么可谈的,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没打起来就算不错了。
严奕风睨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他单手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幽深的黑眸,蒙上一层深邃的光芒。
程煜看着,轻笑了声,刚想说什么,裤兜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嗯,我在奕风这,一会就回去。”
严奕风听着,倒是嘲笑的看着他,慵懒的抿了口红酒,欣赏着他难得的另一面。
“乖乖先睡,别忘了把窗关上。”
严奕风斜倚在窗边,看着他的另一面,在他挂了电话后,笑得更夸张:“这是查岗?原来我们的程家大少,也是个妻奴。”
“管好你自己吧。”程煜一脸的坦然,丝毫不觉着有什么。
严大少轻笑,垂眸把玩着杯中的红酒,淡淡开口:“你打算,就这么让她无名无分的跟着你?”
程煜脸上的神色微变,几步走到他身旁,和他并肩而立。
他的视线,一样透着窗户眺望远处,深邃的眸子令人看不真切。
“你也知道,程家当家的那位,可比你家严女士厉害的多。”他没有挑明,但很显然,李昕儿那样的性子,想要过了他母亲的法眼,太难。
严奕风自然是知道的,程家还有两个兄弟,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可谓是政商界都有人。
而只有他,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要做医生,当时他那医院,可没少被自家那母亲找人查封的,当真是自己人砸自己人的招牌。
后来,管不了,索性也就由着他去,可那强势,绝对是令人唏嘘的,用在甄选儿媳上,怕是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总不能让他这么跟着你一辈子,除非你不结婚了?”严奕风挑明,他很清楚,他家那位在某些洁癖上,和他家小东西一样。
若是程煜结婚了,那位即便是爱的再深,只怕也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程煜也有些烦,眉头深锁,前几天家里已经有消息传来,说是要给他介绍对象。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各自心烦着。
一瓶红酒,竟是没一会,就下了两人的肚子。
楼下,宁清一坐着,双手不安的放在膝盖上,睫毛轻颤:“为什么不要我们?”
这是她一直介怀的,如果不是他,她母亲最后也不会……
“在宁家,是不是过的委屈了?”这话,卢天恒早就想问了,可之前,他没什么立场,所以一直忍着。
“没什么好委屈的。”她抬眸,看着他,“比起母亲而言,我没什么委屈的。”
宁清一忍不住想,她的母亲,该是含着多大的委屈,才选择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卢天恒听着这话,仿佛被刺了一般,心口无声的滴着血。
他忍不住长叹,是他亏欠她们母女太多。
“一一,对不起。”他张了张嘴,明明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可到了嘴边,却难以成句,归结到最后,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眼眶不觉泛红,轻笑着:“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越是这样,他越不好受。
哪怕,如今的他家财万贯,可自己的女儿,却不认她。
“一一,原谅爸爸好不好,当年,是我年少气盛,才会那么混账。”对此,他也后悔不已,他突然握住她的小手,神色间满是不安,“给爸爸一个补偿的机会?”
她缓缓低头,看着手上的那双大掌,微微有些褶皱,像是历经岁月留下的痕迹。
“小时候,我多么希望他也能这么牵着我的手,可他牵的永远都是宁水云的手,教她走路,带着她骑在他头上,逗着。”她淡淡的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