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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老爷伸出手摸了摸宫明月的额头，那触手的温度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来。
“怎么还这么烫？”宫老爷说着看向一旁的莺歌，“金大夫是怎么说的？”
“回老爷的话，金大夫说小姐这是受惊过度导致的昏迷发烧，问题不大。他给小姐喂了药，还让奴婢不时用冷帕子给小姐敷额头，说是明天小姐就能好了。”莺歌手中拿着洗好的帕子，乖巧的站在一边说道。
“这样啊。”闻言，宫老爷一颗心才算是落了下去，他冲着莺歌伸出了手：“把帕子给我，你就下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在这儿守着。”
“老爷，这怎么行？！”莺歌大惊，急忙道，“小姐这一晚上都要换帕子呢，还是奴婢守着吧。”
“你这丫头，我让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大小姐是你的主子，可她更是我的女儿，我还能照顾不好她不成？”宫老爷道。
他这话一出口，莺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乖乖退下了。
宫老爷坐在床边，仔细的给宫明月敷帕子，看着她和袁夫人越发相像的脸，他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他就这样静静守了宫明月一夜，直到第二日天亮——
宫明月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紧接着，她睁开了眼睛。
“月儿，你醒了？”宫老爷欣喜不已，急忙凑了过来。
“爹？”宫明月明显一副还有些发懵的样子，蓦地，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翻身下床，跪到了宫老爷面前：“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是我没有保护好姨娘和妹妹，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您怪我吧！您怪我吧！”
看着她泪水连连的脸，那双平日里明亮清澈的眸子中此时盛满了愧疚和痛苦，宫老爷不免心疼的厉害，赶紧伸出手去扶她：“傻孩子，你胡说什么呢？那事怎么能怪你？”
“不，爹，怪我，真的都怪我！当初我就应该自己离开伯府，那样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宫明月哭着说道，就是不愿起来，“爹！您罚我吧！您狠狠的罚我吧！就算要我给妹妹偿命我也绝无二言！”
“胡说！”却是宫老爷一下子严厉了起来，“且不说这事根本就和你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你妹妹已经那样了，你若是再给她偿命，你让爹怎么办？！”
“爹，我——”宫明月泪眼迷蒙，说不出话来。
“好孩子，你的心情爹都明白，可这事与你无关，你何错之有？如果这次，你妹妹她真的——，那爹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爹什么都不想，只想你能好好地陪在爹的身边。”宫老爷说的心酸，说着说着，他眼角也忍不住渗出点点泪花。
“爹！”宫明月满怀愧疚地扑进宫老爷的怀里。杀了宫清清弄残罗姨娘，她一点也不愧疚，她愧疚的是，让宫老爷这般的难过。
而这，偏偏无法避免。
宫老爷并不知道宫明月心中所想，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眸光晦暗难明。
昨晚，在听到清清坠下悬崖的那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月儿有没有事？在得知月儿没事的时候，他的心中竟是感到无比的确幸，幸好出事的是清清，不是月儿。
如果，他的两个女儿中注定有一个不能善终，那么，他宁愿是清清。
只是这一点，他永远也不会说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