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傍晚。
战池病情不发作的时候其实跟正常人并无异常,疼痛的症状刚有所改善,就再也躺不住,但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出去,就坐在病房里看报纸。
他当年受伤严重,昏迷了太久,清醒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讨厌休息,所以这些年来,除了保证了最基本的睡眠时间,他几乎很少在床上度过。
司洛将晚饭买回来送进病房,看到他没躺着,忍不住出声,“医生说您近期要注意休息。”
“没事。”那男人淡淡的两个字甩过来,云淡风轻的说,“反正死不了。”
“……”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司洛忽然又说,“对了……病情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希望池少尽快准备一下手术。”
战池翻过报纸的另一面,一边看一边回答他:“现在不行……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
“可是……”司洛有些急了,他的情绪很少有失控的时候,眼下这态度,足以证明他的内心情况。
战池却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直接打断他:“没有可是。”
说完,他忽然收回了自己落在报纸上的视线,抬头扫过去,冷笑着问:“何况,我手术期间,你们能保证小浠的安全?”
“池少……”
“行了。”他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上次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还记着,这辈子别指望我忘记……现在向景暝那边是没问题了,邵瑞呢?他现在被会长压制着不敢动,可谁能保证,他能一辈子都忍气吞声?”
司洛动了动唇,无言以对。
……
晚上十点的时候,战池总算是放话,说是念在秦佳霓没有铸成大错的份儿上,放她一马。
司洛亲自下楼传话,看到她整个人都像是要昏死过去,偏偏还留着一口气咽不下,生不如死。
他走过来,秦佳霓看到有人影逼近,可她的视线里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再也撑不住,身子往后一仰,眼看就要摔倒。
司洛连忙过来扶住她的肩,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皱起眉,“你怎么样?”
还是那副冷漠的口气,可他的每一个字却都是在关心。
秦佳霓好久才缓过来,虚弱的睁开眼,看到是他,脸上竟有了笑意。
他扶她上楼,倒水给她喝,“你多休息……这几天池少心情不好,别招惹他。”
秦佳霓不答反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司洛倒水的动作一顿,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暂时无大碍,不用担心。”
她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司洛没什么反应,把水给她递过来。
秦佳霓接过来,喝了两口,就难受的喝不下去,被暴晒了一天,她几乎都要垮掉,胸口堵的想要呕吐。
司洛淡淡的说了句,“你多喝点水,不然身体要出毛病。”
“那又怎样呢?”她自嘲的笑了下,“反正他不在乎。”
“……”
过了会儿,她抬起头,朝着他这边看过来,说:“其实他今天罚我,不是因为我偷了他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