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明明还一心阻拦她,不想让她走。
可下一秒,他却像是让她迫不及待的离开。
江云浠知道当年那件事过后,战池的性格有些喜怒难测,但再喜怒难测,也不至于这么诡异。
她不清楚战池怎么会忽然这么痛苦,以至于坐都坐不住,可她却能看出来,他一定不好受。
江云浠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乱的不行,哪里还顾得上方誉在等她,说什么都不肯走了,非要留下来。
屋外却忽然有人走进来,直接从后面拉住她,不让她再往前走一步。
他们压根就不给她接近战池的机会。
江云浠心乱如麻,心里清楚战池肯定有什么事没告诉自己,而且现在也没有坦白的意思。
她着急道:“战池,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战池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阵去,等疼痛淡了,他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脸上紧绷着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他松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她,视线里还是一片模糊,可他却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说话时连语气都变得轻松,“怎么,这会儿又不想走了?”
“……”
“不想走更好,那就留下来吧,正好遂了我的心意。”他擅自做了决定,收回视线不再看她,而是望向她身后,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去把方誉做了。”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这种疼痛不可能只有一阵,虽然现在缓过去了,可没一会儿,肯定又会发作。
他再不舍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不能留下她。
那些人对他的命令自然不敢有质疑,何况这命令又合乎常理,当即应道:“是!”
说罢便有人转身往外走,看样子是真想动手。
江云浠一下急了,“战池!”
她被人拉着走不到前面来,只能远远看着他,目光里有怨有不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他冷冷的打断她,“你一心想走,现在我放你离开,你却又在这里纠|缠……是你到底想怎么样?”
下一波疼痛,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到来,也许下一秒就会,他必须在它到来之前赶走她,不惜一切代价。
“……”江云浠没有出声,站在原地也没有动,显然在犹豫。
男人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的人已经过去了,如果你现在过去阻止,说不定还来得及。如果不去阻止,那方誉的命……”
他所说的话语,隐约间已经有了威胁的意味。
江云浠终于被他逼到穷途末路上,连一点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她了解战池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到做到,他既然下了命令去做掉方誉,那他手下的人也就绝对不会抗命。
上一次方誉受伤没死,是他命大,这一次呢?
她不敢再赌。
江云浠没办法,只好转身走出去。
她不能再害方誉一次,决不能!
江云浠走出没几步去,战池就再也撑不住,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