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他怎么训诫,怎么斥责,始终都一句话也不说。
顾凉末安静的让他都感受不到一点生气,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娃娃。
见惯了她太多次倔犟别扭的样子,这样乍然一见到她安静的模样,战琛还真有些不适应。
但说到底,也是没真的生她的气,就是有些埋怨她这样的行事冒失而已。
战琛敛了眉目低了姿态,轻轻叹息一声,连同声音也小了下去,凑近上前,埋首在她脖颈处,鼻息间呼出的气息洒在她身上,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四十分了,现在,应该已经三点多了吧?
顾凉末低声“嗯”了句,轻轻回答:“我不困,我想等你回来……”
言语间的依赖,露骨无余。
战琛手上的力道稍稍大了些,抱着她不撒手,有那么一刻,感觉全世界都好像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是吧。
其实,她才是他的全世界。
几日来没日没夜的工作,以及连夜赶回来的奔波,桩桩件件的事情所导致的疲惫感,因为她在自己怀里,而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当他在忙碌的时候,有一个人这么想着他念着他等着他,这种感觉,比任何事来的都要温暖,都要幸福。
温热的气息一缕一缕的绕在她的脖颈,顾凉末感觉有些痒,推了推他,想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战琛却对她这举动大为不满,缠|绕在她身上的手臂越发收紧,没皮没脸的凑上去亲她。
闻着她身上的浓重香味,他勾了勾唇,唇角绽开一抹清艳的笑,声音低哑道:“身上香味好浓……”
“……”顾凉末心里一颤,被他抱着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了下来。
她心虚,则下意识的想要解释,“我……”
战琛却没想那么多,轻声打断了她,似笑非笑的问道:“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了,故意弄出这么大的香味勾|引我,嗯?”
顾凉末咬紧了唇。
这样的他,她该如何面对。
“你属狗的啊?”半晌,她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这才轻轻出声,“鼻子这么好使……”
“嗯……”他含糊其辞的应了声,然后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我属狗的,爱咬你。”
“……我昨晚生病了,今天刚刚好点,中午才退烧,”顾凉末低敛着眉眼,轻声解释了句,哪怕是在黑暗里,也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害怕自己的心事被看穿,害怕所有肮脏的事情都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晚上睡觉之前,泡了个温水澡,时间有些久了,所以身上的味道有点浓。”
说完,她轻轻推开了他。
伸手一摸自己脸上的温度,好冰凉。
今天下午没去上班,把笙笙送到学校,回来之后就进了浴室,铺了一缸的花瓣,然后她进去,在里面泡了很久。
水凉了就换,花瓣没味了也换,仿佛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洗干净她身上所有的污点,掩盖住所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