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天对她的反问多少透出一丝不屑,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空气里陡然弥漫出一股硝烟的味道。
战琛也似乎是觉得事态有些严峻了,暗中轻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不要让她再说。
萧震天这人阴晴不定,他鲜少跟他明面杠上,一来是因为当初那一命,二来是因为这人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他不想与之反目。
萧震天的心狠手辣他有见识过,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无关乎对方是谁。
若是他自己倒是不怕,可多少有些怕,他会做出伤害顾凉末的事。
如果是正常的几句争吵,顾凉末其实也不愿意跟一个可以称得上是自己长辈的人杠上,可偏偏他刚才那句“贱命”,真真是刺激到了她,让她所有的理智,一瞬间消失了个彻底。
“萧先生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难道就没有学过‘素质’和‘教养’这两个词吗?”她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冷厉的目光,清晰吐字:“说别人贱命之前,能不能先反思一下自己?他为你出生入死卖命多年,换来的不是你的珍视,却是你一再的羞辱,你也就能欺负欺负他这性格上的弱点了吧?换成别人,谁愿意搭理你?”
她说话的态度愈发放肆,萧震天气的脸颊两侧的肌肉抽动,额上有青筋浮现出来。
顾凉末却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的意思,继续道:“我们认识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没有谁会是永远的弱者。
人一旦痛了,或者是难以忍受了,自然会选择反击。
而又有很多人,往往有这么个通病,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一再的羞辱与伤害,但却唯独忍受不了别人对自己所在乎的人一再的过分。
一如眼前,他们这情况。
“行了,”战琛低声说了句,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面朝着萧震天道:“萧叔,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闹下去。”
终究不是自己的地盘。
暂且不说闹下去自己是否能讨得好处,若这事传出去,光是这个面子,他也丢不起。
萧震天是个聪明的人,权衡利弊之下,很快能够在心里做出决断,目光阴凉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忽然莫名奇妙的说了句:“我当初就觉得你是只喂不熟的狼,如今看来,倒是真的没有看错,跟你父亲一模一样!”
无缘无故的牵扯到战锋,这话明显有言外之意,战琛皱了皱眉,问:“萧叔有话明说。”
这么拐弯抹角的,他没空陪着他玩文字游戏。
萧震天却没有再回应他,最后冷视了一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最后一句话,是对顾凉末说的,语气说不出的讥诮:“看不出来,你倒是有几分手段。”
能让战琛这么死心塌地的留在自己身边,他绝不信,眼前这个女人没一点儿心机。
听着他这句似嘲似讽的话,战琛脸色变了几变,眸底浮出一池暗黑,忽而问道:“萧叔还记得曾经跟我讲过的一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