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将士现在见到对方一黑甲黑袍黑面之人,刚一出场便激得起皇朝军中士气大增,而且此人一出手,竟也攻向自家将军。
不由孟国数名副将已是齐声高喝“将军小心,兀你这帮皇朝流贼,怎得如此没皮没脸,却来合围我家将军……”
在口中高喝声中,孟国军卒中中已有二人向着对面皇朝敌人连劈数剑,逼得对方身形一阵后退中,已舍身扑向了李言处战团。
可就在孟国诸将急来救助时,本来围攻银甲将领的孟国四名偏将,在李言到来的刹那已在哈哈大笑声中,轰然四散。
也有二人接向了最先扑过来的二名孟国副将,其余之人,包括李言身后的亲卫已早已四散开来,各找战团加入去了,原地只留下自家李元帅与孟国银甲将领独斗。
在散去的同时,已有皇朝军卒高声笑骂“你这些南蛮荒夷,我家李元帅出手,便是一人,你这数百人也只能做得个无头的滚地葫芦。”
“他等如何知道我家元帅神威,还屑意围攻何人……”
李言提槊猛砸,到众偏将各寻对手,都是发生在同一时间,双方身法都是极快,李言并没有看清对方将领面容,看似此人年龄很轻。
他在数人围攻之下,非但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身法穿梭飞快,刚才皇朝四名偏将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攻势。
而孟国银甲将领,早在李言与崔峰站在几十丈外观战时,便已瞧见了他,只是李言向来穿着简单。
他这身盔甲还是当初身为校尉长时打造,直到现在也未更换,最多只是重新修补罢了,所以从他表面上很难得知他是一名军中大将。
只是李言多年上位者气势太强,所以即便是随便往那一站,也会让人为之侧目,再加上能让崔峰陪在左右一幅小心模样,这也让孟国银甲将领大概猜了出来,他早就闻李言的大名,而且样貌也是有所知晓的。
这主要是李言除了勇冠三军的名头外,更为出名的是在江湖中的地位,他被天下武林中人推崇为当今“武圣”,只是以短短三十多年修炼,其武力已是冠绝天下。
虽然李言大多数都是在战场上杀人扬威,江湖中人所知道的,李言当众出手不过三次,但仅仅是这三次,便依次打败了当今武林中最顶尖的三名绝顶化境高手,一声风头无两。
银甲将领在本国也是习武天才,虽只有二十多岁,但凭借他天才般的资质,便也早早踏入了这世间最顶尖的武者行列---化境级。
他早闻李言大名,可惜对方自从那三次出手后,再也不参加任何武林英雄大会,他寻了数年也是未能寻到李言,当然他是不敢擅自闯入军中找李言比武的。
这次孟国自西侧引奇兵,他便自告奋勇领兵前来,一是西路难行,几乎是鸟不能飞,许多地方自古从没有留下人类的脚印,所以需要他以卓绝武功提前开路,然后垂绳搭木。
这其二当然就是他想看看此次能不能遇到李言,今日一见之下,便已断定了对方身份,本来他还打算高声约战,但对方已是自行找上门来。
可最开始时他还是心中失望之极,对方竟然招呼也不打,与其余四人一起合力打来。
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一位武圣如何能做这般不齿之事,但随即耳边就响起了敌方军卒口中高喝“元帅”之称。
于是他眉毛一挑,正待出口讥讽,却不料敌方像是配合极为默契,在李言出手的同时,其余人已轰然散去。
银甲将领只觉得头顶劲风沉闷,就知此人神力过人,但也不放在心上,当下舌尖一顶上牙堂,丹田之中内力尽数向双臂涌去,手中大枪横担了上去,他存心要试试这天下“武圣”究竟有多强悍。
李言见自己一槊砸去,对方竟然不躲不闪,不由心中微微一笑。
此刻他已瞧见银甲将领的相貌,不由一楞,但也仅仅是楞了一下,手中大槊并没有丝毫迟缓,以他的对敌经验,早已做到重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因为李言瞧见了银盔下一张白净的脸庞,只是银盔自额头正中,有一道下垂银刺,挡住了鼻梁和部分脸颊,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如玉面颊。
不由心中暗赞一声“这是谁家儿郎,当真俊俏无双。”
就听“呯”的一声闷响,声音虽不是响彻四周,却仿佛敲击在了方圆十数丈内每个人的心中,让他们不由随之心脏猛的一缩。
不少军卒已是百忙中偷眼瞧了过去,只是皇朝士卒表情带着兴奋,而孟国军卒则是惊诧和担忧之色。
李言的凶名早已在灌满了孟国每个士卒的心中,此人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亘古大山,永远挡住了他们进攻的脚步。
若不是皇朝太过强大,造成了四面楚歌之局,估计在此人率领之下,早已直捣孟国京都了。
但孟国士卒对着自家将军也是信心很足,他们早先就听过自家将军武功亦是冠绝天下,尤其是这次在他率领下,那些天险绝壁根本就连猿猴都无法踏足的地方,每每都是自家将军柔身直上,然后垂下绳索让他们飞渡而来。
其武功之卓绝,早让他们心服口服。
不过最终还是仅在途中就死失了五百多人,但这些孟国将士根本没有半点埋怨自家将军的意思。
如果不是此人,他们千人队伍估计连一人都走不到小半的路程,便已都永远留在了山中。
银甲将军只觉得双臂上传来一股几乎让他无法匹敌的巨力,只觉得双臂一麻,胸中说不出的难受。
本来挺直如戟的身躯也是向下一沉,他连忙借机腰身后弓,向后连退数步。
就在他后退中,脚下坚硬地面上也是留下了几个深深的脚印。
银甲将军后退几步后,才将身形重新稳住,再看向对面,已是心中惊骇欲绝。
他承认自己刚才有些轻敌了,只用出了七分内力,可是看着对方正一脸的轻松,单手持槊,槊尖斜斜向上方挑起模样,他如何还能平静。
李言分明就是一幅举重若轻的样子,而且刚才一击就像是随意的单手一抡,自己竟是接他不下。
“他究竟是天生神力,还是内力已臻世间巅峰?”
银甲将军俏脸闪过一丝疑惑,毕竟他也是化境高手,并不相信这世间同是化境,竟能相差如此悬殊。
所以他还是认为李言就是天生神力,内功方面那也是因早入化境级多年所致,比自己深厚一些罢了。
内息暗调间,银甲将军这才化解了胸中闷气,既然对方神力惊人,那便施展游斗之法便是了。
于是再次柔身而上,一道人影由一变十,由十变百,一条长枪如游龙出水,招招不离李言的要害,一时间方圆数十丈内士卒纷纷躲避开来,为二人创造了更大的缠斗空间。
而李言就是站着那里,或单手持槊斜挑,或双手横槊隔挡,无论周边枪影如山重重,他都是后发先至,在长枪下一刻就能要了他的性命时,都是挡在前面,好像双方是多年的熟人一般。
就这般,一番急风暴雨之下,李言除了偶尔才移动一下脚步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动作,他只是偶尔才会反击一下。
只是他若反击,本来周身外重重如山枪影,便会刹那消失,那银甲将军不敢硬碰之下,便只得纵身离开,然后脸色开始在变的越来越难堪中,再次柔身而上。
他隐隐感觉李言竟有戏耍他之意,于是如雕刻般的脸上越发冷峻,攻势越发凶猛,一时间真力激荡,地上被凌厉枪气割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沟,双方军卒早已将战场撤的更远了。
银甲将军的攻击也并非无效,李言挡的凶险,只需一个闪失,任他身上有盔甲护身,但在一名化境高手含怒出手之下,真力灌注枪尖,瞬间就可将盔甲震的四分五裂,直接扎个透明。
直到银甲将军将全身功力运到极致时,李言这才开始了不停移动,手中大槊也化成了一团黑芒。
“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当年我这般年龄时尚未触摸到化境的门槛,看他这样子已是踏足数年了,当真可惜了!”
李言这时已将功力提升到了七成,但心中对此人已生出惋惜,如此人杰,只需再过十年,便是自己取胜也是不易了。
虽然武功一途,越往上越难,往往只是为了提升一点内力,可能数年苦修之下都未必能有寸进。
但此人现在便能让李言使出七成功力,这世间除了那了了几人外,再无他人,可是那几人都在化境界沉浸了多年。
李言虽然爱才,但也分时候,这里乃是敌我双方战场,当是算得上国仇了,他如何能让对方这样一名潜力巨大的隐患留在世上。
刚才一番争斗只是他刻意想看看此人武功究竟达到何地地步罢了,毕竟这世上化境界高手太少了,而能与他争锋之人,更是没有,今日难得能遇见一名新的化境高手,自然是想瞧的清楚。
近百招打下来,李言已知对方根底,当下便是大喝一声“将军好本领,不过你真当李某只是力气大些么?那么便让人见识一下李某的手段吧。”
说着,李言猛的将手中大槊一竖,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那百炼精钢的大槊已被他一把插入了地上。
这地面表层虽只算是较坚硬的砂石地面,可是数寸下去,就是坚硬无比的花岗岩石。
李言这一插,竟将大槊柄遁入地下有一尺多长,这声势极为骇人。
而更为惊人的还在后面,李言双手迅速向二侧伸展,接着含胸弓背,然后双臂顺势向怀中一带。
一股前所未有的沛然之力在天地间生成,如同被他一搂之下带入了怀中。
然后李言又是一声大喝,吐气开声,双臂一震之下,怀中无形劲气如凝聚成团一般,迅速被他向前拍出。
而此时银甲将军正好身形来到他的前方,一枪迎面刺向李言的更嗓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