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
当秦路把信纸折叠了,重新塞回口袋里,周围的光线连同世界都仿佛消融了一般,他又回到了那个大雨滂沱的校园当中。
“秦路,秦路,叫你呢。”边上的周可在死命地拖拽着秦路的胳膊。
这让秦路微微地愣了两秒。
他下意识地去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口袋里只有一个怀表,一些零钱,一份学生守则,和一个不知道用途的金属徽章,放在手中掂量着,感觉像是黄铜的材质。
秦路扭过头,突然问道:“刚才的情景你看到了吧?”
周可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恼人的天气,还是因为秦路的变化,浑身一抖,她脸色铁青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你故意装的吧。想吓我,门都没有!”
因为秦路询问的对象是在什么人都没有的方向。
但这其实是周可想多了,因为秦路问的人是夕颜。
夕颜点了点头:“刚才时空被置换过了。”
“你的感觉是什么?”秦路进一步追问,他的感觉就是从一个地方跳跃到了另一个空间,仿佛是这个时间线向后追溯的十几二十多年之后。
但是夕颜不同。
夕颜已经证实了她可以同时存续在多个空间位面上并且保持着并行的意识,所以她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刚才发生的状况是什么。
“两条时间线是并行存在的,我们刚才跳跃过去的同时,这边并没有消失。”
“懂了。”秦路点了点头,一副已经理解了的样子:“这个蚀灾的特性多半跟时间有关。”
周可在边上看的眉头直跳:“你到底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她大为气愤,现在已经可以很明确了,这个家伙就是故意在作弄自己。
当下,周可虽然内心颇为恐惧,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抛下秦路,大步地朝着学校地方向走去。
秦路想了想。
按照正常的流程,他现在肯定是追上去,然后给予初入蚀灾的周可多一些关心,如果再碰上一些蚀灾必然会发生的事件的话,那好感度可想而知就会蹭蹭往上升。
不过秦路显然对周可没那个意思,而且他身边还有夕颜。
“这样也好。”
秦路觉得,一来可以让周可了解一下,蚀灾不是她想象中那么轻松愉快就能够搞定的;二来,以他们两个现在势同水火的关系,勉强硬凑在一起,不如分开行动更有效率。
这么一想,秦路便朝着周可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从秦路他们进来的大门,到正前方的校舍建筑群以外,实际上还有一条侧边道,可以绕开这座校舍。
这大概就像是大多数学校都有的林荫道,观荷池塘之类供人休憩的地方。
但注意的是,这个阿德莱德安斯伯利学院是个18世纪末至19世纪间的欧罗巴或者澳洲的学校,它并没有我们很多现代熟悉的建筑,甚至没有操场。
秦路从外围看,除了校舍的正面,一个三层式中间尖顶,两边都是延伸开去的教室的主楼,它的侧翼是一个回字形的侧廊,联通着一个两层非常袖珍的教堂。
然后会有一块空地和花坛,载种着各种绿植,呈逆L字型排布,这里筑有约两米高的边墙,将这块空地给圈起来。
秦路觉得这与其说是为了引导,不如说是不让里面的人逃出来。
这私立男校这么严格的吗,感觉有雷电法王杨教授那Feel了。
秦路再回头看了看,自己身侧的外墙,更是夸张到了3米的高度,而且上面还有铁丝护栏,不明白的人看到会以为这里不是一所学校,而是一所监狱。
不过这其实跟制度有关。
这所私立学校是奉行着所谓全封闭式的精英教育,跟那种松散的公立学校截然不同,而且这里还保留着一些非常古老的风俗和惩罚机制。
比如说学生必须每天去教堂进行祈祷,而犯错的学生,可不是像你们想象中的口头批评罚站写写检查什么的就能够过关的。
会关禁闭,禁食,甚至受到鞭笞之刑。
以上内容,都是秦路从自己口袋上的学生守则上看到的,就是现在尚且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实施力度怎样。
究竟是写着唬人的,还是认真的。
如果有人要拿藤条抽秦路屁股的话,秦路说不定会把他关到脑内世界里,让他先尝尝TJJTDS的滋味。
秦路几乎沿着这条什么都没有,只载种了零星云杉的小道绕着教学楼一圈,最后看到的那排没什么特色的矮楼,应该是住在这里学生的学生宿舍。
学生手册上面也说了,这里的学生除开寒暑假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假日,一周只有休息日是空闲的,但同样不能够外出,外出需要特别的申请和预约马车。
因为离得这里最近的一座城镇,距离也有50公里以上,几乎是靠徒步无法到达的距离。
而这周围,都是一些茂密的树林,树林里面甚至还有熊和野猪这类存在。
秦路的目光从教学楼群移开,看到了另一边。
那里有一栋像海格的木屋。
作为守林人的局住地,伫立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前。
秦路现在才意识到,这座学校外围的墙并不是一圈将这座学校给包圆了的,而是几乎又一半的部分,衔接在了这片深邃的林子里。
秦路又嗖嗖地把手中那本学生守则往后翻了两页。
“一般情况下,学生禁止出入校园后面的那片树林,如果在特殊情况下,须有护林员陪同。”
“也就是说这屋子就是守林人住的地方了。”
秦路意识到,既然这片林子出现在这里,守则上又有这条条规,那肯定不会是个毫无用处的摆设放在这里。
秦路想要进那小屋去看看,但是就怕守林人就在那里面,他现在是以一名学生的身份来到这,被发现了之后说不定会惹上麻烦。
好在,秦路有个道具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的。
他从手环里面放出柴犬人宫巴,让它去前面探一探路。
柴犬人顿时临危受命,又如同戏精附体,一步一步蹑手蹑脚地向前,过一段时间还扭过头来,对秦路他们做一个嘘的动作。
然后被夕颜丢的石头砸了。
它的脑门顶了个包,愤怒地对夕颜挥舞了拳头,然后在夕颜的笑声中,继续悲愤地向前。
明明眼前只有十几米,但是柴犬人愣是花了一分钟,然后简笔画的身体拉长,直接把它的狗头放在窗户上向里瞅了两眼。
啪嗒一下,像根皮筋一样恢复了原本的形象,然后冲秦路他们做了个安全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