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他们回到了他们的吉普车上,然后在车上用了一点食物。
当然,这点跟负责开车的人没什么关系,按照老巫婆给的提示,秦路他们现在正前往自此以西七公里的地方。
开过车的人都懂,虽然地图是那么标绘的,但你永远不可能走直线的距离。
甚至有的时候,导航明明给你规划好的路线,依旧夹带着各种各样的陷阱。
季平在车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只希望今天不要在外面露营,这种地方的蚊子真不是盖的。”
理所当然,找路又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唯一庆幸的是,7公里,并不是一个特别漫长的距离。
“这个地方车子应该是开不上去了。”
在反复确认和修正之后,秦路他们驱车来到了一片树林前。像吉普车这种适合越野的车辆,只要地形不是很过分,基本上都是能开的,但是秦路他们面前的这一段,颇有贝爷选取拍荒野求生的那种感觉——
不仅地势落差大,叶林密集,而且还时不时的会有势头突然就拔高,近乎于垂直的坡道,这种地方是车辆绝对开不上去的。
这没办法,一行人只能就近停车。
还是老规矩,司机董武留下看车看行李,秦路,双胞胎兄弟,谢翻译和夕颜五个人上。
说真的,其实秦路,双胞胎兄弟还好。
秦路高中里是距离体校只差一步的男人,大学里也有夜跑的习惯,就算是工作之后有点拉了,但也经常骑自行车上下班,外加每周总会有那么几天想到做个俯卧撑。
而双胞胎兄弟就更不用说了,一个闲下来就坐深蹲的人,你根本无需去质疑他的体能。而哥哥的水平可能跟秦路差不多,但看上去也像是没事就搞唱跳RAP,当实习生的样子。
唯一苦了的应该是谢翻译,他的衣服裤子穿的是这一行人中最正式的,脚上还穿着名贵的皮鞋爬山,你敢信。
什么,你问还有夕颜?
不,她大概是一行人当中最轻松的一个。
夕颜完全就站着不动,然后等和秦路隔得距离够了之后,直接传送过去的。
“加油,你可以的。”
“加油!”
谢翻译憋红了脸,趴着那根干枯的藤蔓,好不容易地从这个矮土坡下面爬了上去。
这种其实就是四米多高的竖坡,它上面因为是凹凸不平的,所以像前面的秦路和双胞胎兄弟,脚一踩一蹬就上去了。
就是谢翻译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来。
“真是狗屎,”他看着自己沾满黄泥的裤腿和皮鞋跟,郁闷地发泄道:“这绝对是我这几年来最倒霉的一天。”
其实真要算起来,季平脚上那双限量的球鞋还真不一定比他脚上的那双皮鞋便宜,不过后者对此的表现远没有他这么激烈。
充满着不行就再买一双的底气。
秦路原本想要抱着乐子人的心态,去询问一下季平对此的看法,结果扭过头去的时候,发现后者正微微抬着头,眼神焦灼地凝视着前方。
“怎么了?”秦路似有所感,也跟着朝他的方向望了过去。
“叮铃。”“叮铃。”
恰逢此刻,树林的深处忽然响起了铃声,被这空旷的林子,不断地重复,拉长——
季平少有严肃地回答了秦路刚才的问题:“我现在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的直觉告诉我,再继续向前的话会有麻烦。”
“那现在怎么办?”谢翻译问道,他随即看了看身后,一想到那么艰难才爬上来,现在又要再爬下去,他就感觉到大脑一阵晕眩。
“路哥儿,你怎么看?”季平看向秦路问道。
秦路对向他的眼神。
他意识到这次对方并不是像上次那样走个过场,而是认真地在向他寻求答案。
他立即明白过来:
雷虎肯定把自己能够看到秽蚀结晶所散发出红光的事情,告诉给了对方。
秦路的目光再度向这片林子延伸。
乍看之下,这只是一片很普通的树林。
一棵棵笔直的树干撑起茂密的叶冠,下方伴生有大量的灌木,还有厚厚堆积的落叶。
照理来说,这样的生态,肯定少不了各种各样的鸟类,昆虫和动物。
但是这里却显得出奇的安静。
可即便如此,秦路依旧没有看到任何红光的部分,只能摇了摇头:“就我现在能够看到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至少这里应该没有秽蚀结晶。”
“嗯……”
就在季平用手指抵住嘴唇,认真思索的时候——
呼!
一阵劲风吹来,糊得人有些迷了眼睛。
许是被这风带起的声音,这林子里蓦地响起了一连片的铃铛声。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铃铃铃铃……”
铃声加上回音一时间不绝于耳,让秦路有种梦回看英叔电影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发狂一般的叫声,秦路猝不及防地被后面冲上来的人撞了一下。
因为风大糊眼睛,秦路踉跄了一下才重新站稳了身形,再朝前把视线投望过去,发现刚才撞了自己,从自己身边朝那林子里冲出去的,赫然就是他们的翻译。
“谢翻译?——谢翻译!!”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但那声音被倒灌的风声撕扯地支离破碎。
而边上的季平则是爆了句粗口:“艸,你特么的要去哪,老弟,拦住他!”
秦路听说双胞胎,都是有心电感应的。
季平的话几乎才说到一半,站在他身边的季群就已经冲了出去。
别看季群好像比对方落后了十来米的距离,但是异能者的爆发力不是开玩笑的,秦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眼前奔跑的季群身体好像膨胀了一圈,有种绿巨人的那种感觉,就是他没有变绿,也没有爆衫。
强化系!
那速度已经超过了博尔特,甚至要凌驾于猎豹之上。
但就在季群伸手捞向前面的谢翻译,要一把拉住他的时候,谢翻译的身影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凭空消失了,让季群的手回了隔空。
他忍不住地站定了下来,回过了头:“老哥……”
“这不怪你。”季群走上前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不知不觉间,风停了。
而那响彻不绝的铃声,也重新归于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