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第二天,穆栩早早就起床了,自从他每晚观摩脑海里的珠子自转以来,即使白日里再累,只要睡觉时,在脑海观摩一阵,就能精神百倍,这几年他都养成用观摩珠子自转,来代替睡觉了。
来到院子,花了一个时辰,将第一副图上的整套动作做完,也不管旁边等候的梅剑怪异的眼神,反正他都习惯了,也懒得向人解释,父母最初问起时,也被他以从高人那里习得养生功夫糊弄了过去。
接着又练了一番,之前从军中学的刀法。
这才接过梅剑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汗,向梅剑叮嘱道,
“我每日习惯早起,也不需你们陪着伺候,只需每日提前一天吩咐厨房,准备好沐浴用的热水就好。”
梅剑急忙回道,
“世子爷,伺候您是我们当丫头的本份,哪有世子爷都起了,当丫头的还在睡懒觉呢。”
看着梅剑紧张的样子,他不由笑了笑,
“你无需紧张,我又不是要赶你们走,以后时间久了,你们就知道了,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别人问起,就说我吩咐的就是。”
想了想又道,
“还有以后在我这边的院子,如果我没有吩咐,你们就各司其职,不用管我,有事我会吩咐你们去办,记得跟院子里的下人交代一声。”
梅剑犹豫片刻,终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是,世子。”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吩咐梅剑,
“我要去沐浴,不用你们侍候,一会儿把朝服准备好便是,用过早膳,我要陪母亲入宫。”
洗完澡,让梅剑和兰剑整理好朝服,在竹剑和菊剑伺候下用完早膳,穆栩先去给祖母问安,拗不过祖母,又陪老人家用了一点早膳,这才去母亲那里问安。
等候母亲用完早膳,换好公主朝服,上好大妆。扶着母亲上了马车,接过家丁牵来的黄骠马,护送母亲向着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口,等侍卫查验过腰牌,伺候着母亲换了宫轿,把马交给家丁,又陪在宫轿旁,在宫里两个小太监的指引下,向着龙首宫行去。
等到了龙首宫,自有人去禀报,不到片刻,便有太监出来宣他们母子进去。
进入龙首宫垂拱殿,偷瞄了下端坐上首龙椅的太上皇。也不好细看,赶紧陪着母亲跪下行礼,
“女儿见过父皇。”
“臣穆栩,见过太上皇,太上皇万年。”
太上皇随意道,“平身,戴荃,给公主和朕的外孙赐坐。”
长宁公主和穆栩又赶紧致谢,太上皇不等他们母子坐下,便抱怨道,
“霜儿,几年不见,怎么跟父皇还生分起来了,以前可不是这样。”
一听父皇这么说,长宁公主赶紧安慰,
“父皇说的哪里话,儿臣只是许久不见父皇,看到父皇龙体安康,一时激动罢了。”
“这还差不多,这次你回京,有空可得多进宫多陪朕说话才行。”太上皇一听长宁公主这么说,这才露出笑容,说罢,又朝穆栩问道,
“栩儿,还记得外祖父吗?”
穆栩朝太上皇笑了笑,
“十岁那年和母亲回京,见过外祖父,外祖父当时送我的宝剑,外孙一直挂在书房,每次看到宝剑,就想起外祖父,只恨身在千里之外,只能遥祝外祖父龙体康健。外孙这次进京,与母亲专门给外祖父带了白虎皮一张,还有一支外孙从女真人那换来的千年人参。”
听到千年人参,太上皇也不禁动容,朝戴荃吩咐道,
“白虎皮放朕内库里便是,至于人参,让张天师看看,怎么入药才好。”看着戴荃告退,去处理长宁和穆栩带来的礼物,这才转头对长宁公主道,
“你们母子有心了,总算还记得朕,不像那些逆子。”
长宁公主赶紧叉开话题,“父皇说的什么话,女儿远在千里之外,时刻记挂着父皇,别说区区人参,只要父皇龙体安泰,女儿就是少活几年又有何妨。”
二人正父慈女孝呢,一小太监进来禀报,
“皇爷,皇上求见。”
太上皇皱了皱眉头,“宣他进来。”
片刻之后,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穿暗红道袍,腰扎玉带,阔步而来。除此之外,身上竟无一点配饰,如果是常人见了,恐怕都不会想到,此人便是当今天子。
嘉定帝来到大殿,先向太上皇问安。随后穆栩母子,也急忙向嘉定帝见礼。
嘉定帝示意二人免礼,与太上皇闲话几句,又转头对长宁公主笑道,
“皇妹久在辽东,一向少见,今番回京,无事常来宫中,陪陪父皇,你皇嫂对你也甚是挂念。”
长宁公主笑言,
“这次回京,正要叨扰皇兄,皇嫂。到时皇兄和皇嫂可不要嫌妹子烦扰才是。”
听长宁公主如此说,嘉定帝更是高兴,又问了问东平郡王穆靖在辽东的近况,这才上下打量了穆栩一番,对太上皇和长宁公主笑道,
“都言外甥像舅,栩儿看着确实与我们兄弟年轻时相似。”
太上皇仔细对比了皇帝与穆栩一番,对长宁公主道,
“这孩子和皇帝年轻时候,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长宁公主与穆栩连道不敢,嘉定帝却毫不在意,又问,
“栩儿,今番回京,可有什么打算,书读的怎么样,不若来上书房,与你几位表兄一道读书。”
穆栩看了看长宁公主,见其只是笑吟吟看着他,忙扮出一副苦脸,
“皇舅,外甥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只认得几个字罢了,可不敢去上书房,在几位表兄和先生面前献丑。”
嘉定帝见他叫自己皇舅,脸上更见高兴,对太上皇和长宁公主笑道,
“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谦让。”
长宁公主也笑起来,
“皇兄快别夸他了,免得他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这孩子一向不爱读书,整日里舞刀弄剑,在辽东时最爱骑马打猎。”想了想又道,
“他多年不在京中,他祖母一时哪肯放他出府,等过一阵子,不如皇兄赏他个差事,免得他在京中不学好。”
嘉定帝思量片刻,“也好,外甥既然喜爱习武,等闲暇时,就去龙禁卫做个校尉。”
长宁公主和穆栩连忙谢恩,连太上皇也觉得妥当。
与太上皇和长宁公主笑谈一番,期间还问了穆栩在辽东的趣事,嘉定帝这才向太上皇告辞,走时又叮嘱长宁公主多来宫中走动,
长宁公主自是答应不提。
晌午,太上皇专门给女儿外孙赐宴,穆栩母子又陪太上皇用过午膳。
等太上皇被戴荃侍候午睡后,方才带着太上皇与皇帝赏赐出宫。
回到王府,先送了母亲回去歇息。又命人将宫中赏赐,分别送到母亲和祖母院子,这才带着挑出来的一些赏玩之物回到自己院中。
让梅剑和竹剑把东西收好,在兰剑和菊剑伺候下换好常服,梳洗一番,吩咐无事不要打扰自己之后,自去了书房。
从今天在宫中的情形来看,太上皇和当今之间也是暗流涌动,想想也是,皇帝从古到今都是乾刚独断的。双日横空,这让下面的大臣听谁的,再加上本朝以孝治国,当今这个天子想必做的并不是太顺心。
这从嘉定帝今天对他们母子的态度,便可看出一二。要知道当今登基前,和自己母亲虽是兄妹关系,但据自己母亲说,从前未出嫁时,当今一直沉默寡言的,现在看来应是韬光隐晦。但不管怎样,本来皇家亲情就淡薄,当今更是如此。
结果今日在宫中,当今未免对他们母子太过热情,就连对他这个从没见过的外甥也亲热有加。在他看来,当今除了是做给太上皇一副友爱兄弟姐妹的样子外,恐怕也有通过他们母子拉拢自己父亲的想法,毕竟自家在辽东经营以久,明面上自己父亲手中就有五万铁骑。
要知道太上皇虽然退位了,但手里还握着大部分军权不放,就像拱卫神京城的京营,大部分都在开国勋贵手中,而这些人大部分可都是向着太上皇的。
这也就解释了原著中,贾家还有王家下场惨烈的原因。要知道现在的京营节度使是王子腾,是凤凰蛋贾宝玉的嫡亲舅舅。
本来按着资历和家世,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王子腾的,王家开国时只封了个小小的县伯。而京营向来都是勋贵们的自留地,只不过前两代节度使分别是贾代善和贾代化,可想而知贾家在京营中的盘根错节的关系。
想来贾代善过世后,王子腾是贾家推上去的。不过按照原著中的情形看,王子腾也是个过河拆桥的,要不怎么解释贾政一直做着工部员外郎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