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是想与清风山合作?”一旁的栾廷玉在时迁走后,若有所思的问道。
穆栩点了点头,向栾廷玉、林冲解释道,“此次救人怕是要打破城池才行,就凭借咱们这五百骑兵能成什么事?”
林冲有些担心道,“青州虽比不上大名府那等坚城,但也不可小觑。小弟怕清风山实力不够,不如从梁山泊调些兵来,确保万无一失!”
“我也这般想过,只是这一来一回,耗时颇多不说,再者…”穆栩迟疑了下,想到两人不是外人,索性就直言道,
“你们都是自家兄弟,我便不藏着掖着了,之所以要找清风山合作,无非是想将打破青州的名头让给晁盖他们。”
二人都不是傻子,立即明白了穆栩的用意,接着就听他继续说道,
“这青州不同别处,府尹慕容彦达的妹子乃是赵官家的贵妃,一旦他出了事,他妹子只要给赵官家吹吹枕头风,你们说他这一国之君会怎么办?”
会怎么办?当然是发兵来攻了,二人当然知道答桉,不过心底未尝没有觉得,穆栩这么做不够英雄。只稍一打量二人神情,穆栩就明白了他们所想,当即没好气道,
“你们是否觉得,我此举不够光明磊落?”
二人哪敢承认这个,皆异口同声的否认,穆栩趁机教训他们道,
“栾兄弟在江湖上行走惯了,这般想倒没什么。可林教头你呢,你好歹也是混过官场的人,怎的还那般天真?”
林冲让穆栩训的面红耳赤,半晌呐呐无语,可穆栩似乎没有放过两人的意思,就听他又道,
“我们如今只不过暂且落草为寇,待时机成熟,必要做一番大事,怎可一味学江湖好汉那一套?
你们切记,时刻要把自己当将军看待,若是不能及时转变心态,将来还怎么带更多兵马,我如何敢让你们独当一面?”
穆栩这番话,几乎是在赤裸裸展示他的野心,听得二人身子同时一震。林冲还则罢了,但栾廷玉却不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穆栩的志向,此刻心里除了震惊之外,剩下的就是无尽的狂喜,毕竟他也有一个光宗耀祖,封妻荫子的梦想。
前文就说了,穆栩最喜欢看碟下菜,他知道林冲因高求之故,已对朝廷死心,而栾廷玉就更好说了,在归顺穆栩之前,他充其量是个乡间土财主的教头,如今看到出人头地的机会,自然要牢牢抓住。
不过穆栩今日说这么多,可不是为了给二人画大饼,他是别有用心的。此刻见时机差不多了,他背着手往前踱了两步,用微不可查的生音,喃喃自语道,
《控卫在此》
“听说那慕容彦达身子不好,这次若是出了意外,还不知那宫里的贵妃娘娘怎么伤心呢,想想就让人不忍!”
说罢,他就径自离开,去临时营地巡视了,只留下身后面面相觑的林冲二人。
过了好一会,栾廷玉问林冲道,“林兄,寨主的意思可是?”说着,用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冲点头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按寨主的意思办就是了,反正林某早无处可去,现如今就跟着寨主搏富贵了,兄弟你呢?”
栾廷玉苦笑道,“我还不如林兄你呢,想我自幼勤练武艺,寒暑从不间断,可到头来,只能屈身于乡间,为地方豪绅卖命。是寨主给了栾某希望,别说是一个府尹了,就是赵天子当面,我也绝不手软!”
“好,若真能打破青州城池,咱们二人就见机行事,最好能将此事,栽到清风山一伙头上!”
却说时迁奉命去打探清风山情报,只用了半日功夫就回,向穆栩复命道,“得知宋江被押往青州后,晁盖率清风山倾巢而出,如今攻打青州城甚急,只是被秦明、黄信带兵阻挡,一时未能建功。”
“他们有多少人马?”
“回哥哥,大约有四五千之数。”
穆栩在心里盘算片刻,以宋朝地方的配置,青州作为一地首府,在满编的情况,至少该有万余官兵。但依照时下那些官吏的德行,必然要吃空饷,如此一来,青州估计也就五六千人,甚至会更少。要不然在面对四五千草寇时,又何必据城而守?
想到这里,穆栩明白此次攻打青州城的关键,就在于兵贵神速,一旦让青州府地方官军来援,那事情就棘手了。
“你传令下去,命弟兄们原地扎营休息。”
次日晚间,距子时还有半个时辰,一队骑兵趁夜色来到清风镇一里之外。由于有穆栩事先命令,不许点火把,又给马蹄包上了布,以至于直到此时,镇内还毫无所觉。
在原地等了约半柱香功夫,穆栩就见时迁、陈二领着一颇为眼熟的军汉前来,行至身前,陈二指着那军汉道,“寨主可还记得刘海都头?”
未等穆栩回答,那军汉就以头触地下拜道,“前番全凭寨主救了小人之妻,大恩大德未曾报答,今日给寨主磕头了。”
穆栩听到这里,登时想起了此人身份,正是他上回来青州时,在清风山脚下所救妇人的丈夫。穆栩笑着将人扶起,口中说道,
“无需如此大礼,我只是恰逢其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先不提此事,还是说说清风寨的守备情况,那刘高可在寨内?”
刘海抱拳答道,“刘高那个贼子,将我家知寨押去青州后便即返回,如今他就守在寨内,听说、听说…”
“兄弟有话但讲无妨?”
刘海咬牙回道,“听花府下人说,那刘高老贼,最近几日曾去威胁花知寨夫人,说、说只要花夫人肯委身于他,他就帮花知寨脱罪,已被花夫人断然拒绝。若不是顾虑营中将士,那贼子说不得会用强。”
“这厮端的无耻之尤!待稍后打破寨门,将此贼拿住,留给花贤弟亲手处置!”穆栩气得破口大骂。
刘海见状忙道,“请寨主放心,那刘高不得人心,现如今寨内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替花知寨叫屈,而且今日正是小人守卫东面栅门。”
穆栩闻言大喜,笑道,“如此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将清风寨拿下了。兄弟且先回去准备,我带兵稍后就至。”
有刘海充做内应,穆栩带兵来到清风镇东门,自没有遇到丝毫抵抗,等吊桥放下,穆栩唤过刘海道,“你与我手下同行,尽量招降为主,若遇到顽抗到底的不必留情!”
说罢,他向林冲几人点了下头,带着五十余骑径直冲向花府。而林冲几人则又等了片刻,待觉得穆栩差不多已到了花府,他们才点上火把,带兵开始冲击寨内营房。
且说穆栩带兵来至花府大门,那刘高派来看守花荣家卷的兵士,因没看见寨内发生骚乱,根本就未想到来得会是敌人,因而被穆栩带人轻易解决。
进入花府大门,早得了陈二通知的花娘子与花宝燕,已带着花荣一对小儿女焦急的候着,此时见穆栩来了,妯里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花娘子盈盈一礼,嘴里感激道,“伯伯大恩,我们一家老小没齿难忘!”
穆栩给正目不转睛看他的花宝燕一个眼神,示意她扶起嫂子,然后才道,“弟妹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与花贤弟情同手足,此次来救你们是应有之意,万不可这般客套。”
说话间,忽然就听外间传来声号炮,接着就是喊杀声、马蹄声四起,见花娘子她们目露担忧,穆栩柔声安慰道,“你等无需担心,这是我带来的人马在接收大营。”
花娘子听后舒了口气,方要问花荣下落,就见花宝燕像朵云一般飘到穆栩身畔,拽住他袖子道,“穆哥哥,我兄长今在何处,可有性命之忧?”
穆栩不欲她们忧心,便敷衍道,“你们放心就是,花贤弟在押解途中已被救下,因受了二十杀威棒,此刻行动不便,我将他留在百里外的营地休养,过两日你们自能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