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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筱拿起其中的一个小老虎,借着壁炉的灯光,看小老虎身上闪着玉中带红的光芒,她看这小老虎栩栩如生,不由得格外喜欢,便问道,“三哥,这是送给我的吗?”
陆遥风收起工具,从她手里拿过小老虎,趁机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乖,下次给你雕个好的。”
他一共雕了四个小动物,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将这四个小动物抛了抛,“待会儿看三哥用这几个东西,收拾德古拉家族的那帮混蛋!”
他说最后两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陆寒筱便知,他们之间一定是有过节的,只怕还是死仇。她不由得想到,她和三哥在信阳陈家的后山之中,遇到的那个泰国国师撒米朗的弟子龙陂陀,那人说的话虽然不清楚,但可以想象,三哥之前被他们欺负过,说不定这其中就有德古拉家族的人。
想到这里,陆寒筱不由得全身热血都沸腾起来了,她抿了抿唇,比别人欺负她还要让她难受,她深呼吸几口气,掩饰了心头的情绪,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匕首被她握在掌心里,她用这匕首杀过佟薇,她和这匕首有心意相通的感觉,也觉得这匕首比那把小左轮要更顺手一些。
陆遥风等人先到达赛伊特,他也不怕德古拉家族的人不来,他先到有先到的优势,夜幕之下,他闭着眼睛,将四个玉雕小动物摆放在了不同的方向,他端坐在正中间,手中打出各种繁复令人眼花缭乱的符,陈佑世感觉不到什么,陆寒筱能够感觉到,周遭的气息都变了,变得格外诡异,似乎有呜呜的风声吹过,气温比之前也更加阴寒。
她看到赛伊特的上方,似乎聚集了一团黑得发亮的云,沉沉地压在头顶,让人感觉到格外不舒服。陆寒筱正要还看,却被陆遥风把头压到了自己的肩上,“不要看,那是一道虚空之门,背后是乱流时空,你看得多了,头会晕。”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了,陆寒筱便扭头去看,黑暗中,凭陆寒筱的目力,勉强能看得清楚其眉眼,只觉得一个个都长得格外俊美如天神,看来上帝对血族这个种族,说不清是偏爱还是歧视,他们拥有常人所不及的俊美容颜,拥有着不生不灭的生命,只是,他们的食物却格外让人恶心,是血液。
与野兽无异。
他们品尝不了这世间丰富万千,美味各异的食物,尝不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他们没有常人一样的****,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他们是靠了很特殊的手段在繁衍自己的种族,那种异样的生命延续,或许简单,却也让生命变得平淡无奇。
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修炼者,所依仗的不过是上帝的偏宠抑或是惩罚,而让他们变得有恃无恐。
有人说,他们是一群遭受贬责的神,从远古到如今。
“陆,我们又见面了,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还活得这么好,还能站起来,我们一直以为你死了,整整四年,怕是你活得也是生不如死吧?”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中世纪英国古老服饰的男子,留了长长的头发,高高地盘在头顶,他眉心一道血痕下来,深凹陷的眼窝,高高的鼻梁,显得如鹰钩,他离得近了,陆寒筱就越发看这人看得清楚,他一张苍白的脸,白如纸,唇上似乎染了血,红得令人恶心。
来的是德古拉家族的大长老,德古拉﹒埃尔。
陆寒筱感觉到陆遥风看到这人,他握着她的手不由得一紧,如铁钳一般,陆寒筱的手就不由得猛地一痛,只是,她忍着,连动都不动。她就知道,来的人的的确确是与陆遥风有着血海深仇。她的脸不由得变得阴暗,目光冰冷,带着金属般的阴寒光泽,锐利如一把锋锐的刀。
四年的时间,他躺在长白山的山谷里,无数次地想,要是他再也站不起来了,会怎么办?
再看到这个人,陆遥风没有办法平静得下来,他情绪不停地起伏,全身聚起了一股狂暴的飓风,眼看着就要席卷去一切。陆寒筱感觉到了他情绪波动,她扭头朝陆遥风看去,见他一张从来俊美如斯的脸,此时如修罗一般,就好似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收魂使者。
陆寒筱捏了捏他的手,她反手把陆遥风的手握在掌心里,她抬头朝埃尔的身后看去,两个年轻的长相略有些相近的血族男子一左一右,他们中间,是一个漂亮的中年妇人,她穿了一身质地上乘的衣裙,只是如今,她人应该是受了些折磨,头发凌乱,脸上脏乱不堪,衣服也皱褶得厉害。
她正遥遥地看过来,凝视着陆寒筱的脸,眼中温情似海,看陆寒筱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她的目光与陆寒筱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撞,她的泪水就往下滑落,洗刷着她的脸,她的唇喃喃,“寒筱,我的寒筱!”
陆寒筱一眼辨认出这妇人的身份,她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曾经无数次,她心里怨恨过这个人,前世今生,她为她前世的四叔今生的父亲抱不平,不喜欢她这个抛夫弃女的生母,可如今,真正见面了,看到这一双泪眼的一瞬间,陆寒筱了无痕迹的心湖便开始剧烈地震荡,掀起了翻天的浪潮,一股酸涩从心底里涌出来,令得她,不由自主眼窝就热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子热意压下去,压下去,她知道她怕是再也恨不起她来了,她今日便是拼了命,也要将她从那边救过来,她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也是她今生的母亲。
“琳琳!”
陈佑世原本站在陆遥风的身后,十八年不见面,乍一看到,他说不出心底里的感受,他就站在原地,如呆傻了一般,望着她,昔日里,那娇嫩如花朵般的女孩儿,如今,经过了岁月无情的鞭挞,她一双眼已经不复昔日的明亮,她原本就瘦,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磋磨,越发瘦。她那么爱干净,头上脸上身上,脏兮兮的。
陈佑世越看,心里越发痛得厉害。
他看到她流泪,就越是忍不下去了。
他刚刚要冲过去,却被陆遥风一把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