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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凤不明白陆遥风口中的“省事”是什么意思,但她可以感觉得到,这不是什么好事。可此时,陆寒婷的状况,根本容不得她做别的决定,且还有陆一鸣在,陆一鸣面前何时有她置喙的余地?
陆一鸣没有把陆遥风的话当一回事。陆遥风再不喜陆家,他也是陆家的长子,他身上需要背负家族的责任。陆遥风这边说完话就要起身走,他来此,不过是向陆一鸣报告一声他回来了,且六年未见,他回来之后,也的确是要来看看陆一鸣的。
陆一鸣不好当着妻女的面求自己的儿子什么,他跟在陆遥风的身后走了到大门口,在门口站定,就问他,“遥风,嘉世界那边,有没有可能让陆氏并入,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白兵,有自己的亲人兄弟帮衬,应该要比现在更好!”
陆遥风后退两步,看了一眼陆家的这处宅子,笑着道:“父亲,这宅子是高夫人挑的地段吧?”他摇了摇头,指着门口的张牙舞爪的小石头狮子,“把这两个狮子移走,在这门口安放一块石敢当的石头,兴许要好一些。”
他并没有答应陆氏并入嘉世界的事,他走,陆一鸣就问了一声陆寒筱如今的所在,陆遥风却没有告诉他陆寒筱如今是跟着他住在什刹海别墅。而是让他去找陈佑世。些许琐事,他不愿意陆家的人去打搅她的清静。
六年前,陆家逼着陈佑世还养女儿的人情,陈佑世当时是还得倾家荡产了,他也生怕委屈了女儿,举债都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遍,那两年,他连为陆寒筱买一身好点的衣服都捉襟见肘。虽然是萧家说了话,陆氏果然就得到了入京的名额,但依旧是陈佑世欠了萧家的人情。
直到,他从亚马逊丛林中,用大半条命换来了那一小瓶的黄金水,救活了萧司成的母亲,萧家现在的主母萧夫人。
原本,把人家的女儿养了十年,这份恩情的确比山高比海深。聪明一点的做法,依旧是认别人的女儿做女儿,父慈女孝,亲亲热热,一辈子的情义都在了。可陆家这等愚蠢的做法,只看眼前的利益,老太太死后,在那样的场合,竟然让高玉凤当家作主,把事情做绝到了这一步。
陆遥风单要看看,陆一鸣要如何去和陈佑世说,让陆寒筱出面帮陆寒婷治那张脸。十万块钱,陈佑世肯定是不会要的,但这一次的事之后,陆家就真的再也没有脸在陈佑世面前说什么了。
恩情,一次还不完,还两次,两次还不完,难道还还三次不成?
事不过三!
陆一鸣到现在在打嘉世界的主意,陆遥风若是脑残地让陆氏并入嘉世界,陆氏的这帮人,会愿意在嘉世界做一个底层的管理者?只是,人分三六九等,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嘉世界是他们也能肖想的?
只怕,陆遥风愿意把嘉世界给他们,他们也担不起这个担子,到时候害的就不止是陆家一家了。
这些事,陆遥风根本就不需要过大脑,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他上了车,冯毅被他派去守着陆寒筱之后,为他开车的人就换了,换成了冯浩,两人是兄弟,是第一批入风卫的人,也是当年林止挑选出来的。
他们在被派到陆遥风身边来之前,除了锻炼身手之外,就是学习如何领会陆遥风的意思。他们分析琢磨了那么多,原以为一个人再复杂也不过如此,谁也没有想到,不论他们曾经费过多少心思,也得到了一些机会与陆遥风接触,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陆遥风。
就如同此时,他坐在他的身后主位上,冯浩根本就感觉不到身后有人,但整个车厢里却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威压传来,令得他不敢稍有懈怠。
“小姐在做什么?”
陆遥风的声音,声线格外华丽,他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狭长的凤眼轮廓如笔墨刻画出来一般。冯浩忙接通了冯毅的电话,问了那边的情况,车载电话里,冯毅恭敬地说,“小姐和周小姐还有她们的一男一女两个同学在一家日式料理店吃饭。”
“男同学叫陈奕然,女同学叫乔若瑄。”
“嗯!”陆遥风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想了想,又接着吩咐了一句,“跟小姐说,下午四点之前,尽量赶回来!”
再晚一点,京城堵车要堵得水泄不通了,她性子有时候很急,她很少出门,出去玩肯定是想尽兴的,但要是太过尽兴,被堵在路上,她肯定又会很烦,搞不好回来,还会拿他出气。
她越是大,对他,就越是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点敬畏之心。
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是,风爷!”冯毅很恭敬地回答。
陆遥风回了什刹海别墅,家里有个客人,陆遥风一见来人,拍了拍脑袋,他真是没有想到,陈佑世会过来。不过一想,他回来了,陈佑世知道了,肯定要和他见一面。
他走过去在主位上坐下,两手扶在膝盖上,他的手指修剪得很干净,一看就是那种极有修养,生活格外精致的人。陈佑世坐在他左手第一个位置上,他细细地打量这个男人,六年不见,他已经长成了今天这样的风采。
六年来,虽然他不在,可他和女儿的生活中,陆遥风的气息却是无孔不入。
如今,陈佑世和女儿虽然关系很好,感情很深,但再深,陈佑世都觉得,深不过这个男人。他有时候在想,陆遥风真的是把他的女儿当妹妹在看待吗?他很担心,担心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单纯的兄妹情。
他还以为,陆遥风会在英国定居,他不会回来了,没想到,陆寒筱十六岁,他就回来了。是以,陈佑世看到他问的第一句话,不是“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而是问他,“你回来,什么时候再走?”
有种迫不及待地撵他走的语气。
陆遥风微微一愣,他盯着陈佑世看了一眼,就笑起来,他的笑声很好听,空谷之中,淙淙泉水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回音。
“你笑什么?”陈佑世到底有些心虚,这么多年,他和寒筱得陆遥风照顾得还少吗?他有种河还没过,自己就在拆桥的愧疚感,他的脸微微红,呐呐地为自己解释,“你一来,小小就不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