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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们在说谁会算卦?”
一道熟悉的女声插了进来,陆寒筱扭头往陆遥风身后看过去,从走廊里过来两个女生,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是贾玲,她胳膊上还挽着一个女孩子,一看就知应当是细心打扮过了的,头发上绑了很多小辫子,从上到下插着小珠子,闪闪发光,穿着吊带裙,露出香肩,她偷偷地朝陆遥风斜睨了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唰地就红了。
“贾玲,姜珊,你们怎么来了?”夏宣童眉心一皱,“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若是换了陆寒筱,就算是存了蹭饭的心思,听了这话,也要换主意,谁知,贾玲和姜珊是打定了主意要蹭饭的。贾玲和陆寒筱打招呼,姜珊就接了夏宣童的话头,“怎么,夏大少爷连顿饭都请不起吗?”
“我请得起啊,可我为什么非要请你?”夏宣童并不是怜香惜玉的料,虽然听说自己将来会有个小棉袄女儿,他此时心里温情满满,可眼下的人,并不是自己女儿。
再说下去,就会闹僵了,林止抬手摆了摆,喊了服务员,把旁边的桌子挪过来拼到这一桌上,又加了一个汤头,两副碗筷,邀请贾玲和姜珊坐下来。
“小小和三哥换个位置!”
贾玲一屁股坐在陆遥风旁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陆遥风便搂着陆寒筱坐到了自己腿上,他自己往陆寒筱的位置上一挪时,陆寒筱与他一错位,落在了他之前的位置上。
“正好,我也有话要和小小说呢。”贾玲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只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陆寒筱忙着和陆遥风换碗碟,边道:“贾玲姐姐,我吃了你那么多东西,正愁没办法还情呢,正好今日可以请你吃饭。”
“这么说,今日就是你请客了?”夏宣童白了陆寒筱一眼,这话说的,就好似陆寒筱请客一样,刚才明明都听说了,是夏宣童和林止两人买单,正好一人负责送行,一人负责接风。
陆寒筱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夏宣童,这人看着怎地这么小气?“我请也没什么,只是,我刚才为你算了一卦,不说一卦千金,买你一顿饭,总还是买得起的吧?”
“什么一卦千金?小小,你帮夏宣童算的什么卦?”贾玲好奇的问,连自从坐下来之后,就一直端着一张脸的姜珊也来了兴趣。
夏宣童不停地朝陆寒筱使眼色,虽说陆寒筱算的不一定准,但这种事关前程的话,谁也不愿暴露出来,省了平日里别人的八卦。
“没什么,也无外乎就是姻缘,前程之类的。”陆寒筱咸咸淡淡地说着,漫不经心,她假装没有看到夏宣童递过来的眼色。
夏宣童急死了。鸳鸯锅里,中间是三鲜汤头,周围一圈是麻辣味的,夏宣童用了公筷,从三鲜锅里夹了一块豆筋皮,递到陆寒筱的味碟里,“来,你夏哥哥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尝一下。”
意思是,闭上你的嘴。
陆寒筱看了他一眼,夹起那豆筋皮,正要扔到桌子上,又听到夏宣童道:“今天给风哥送行,也应该多请几个人的,幸好你们来了。”
陆寒筱勾起唇,笑了一下,筷子夹着豆筋皮在芝麻酱里蘸了蘸,送到陆遥风面前,“三哥!”
她软软甜甜地喊,撅起嘴,娇气得很,她等着陆遥风帮她吃掉。
她并没有这种习惯,前世今生都没有,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还指望别人帮自己吃掉?
前世,姐姐比她还可怜,她自然是不会在姐姐面前撒娇,她在姐姐面前,尽量表现得坚强独立。而前世的未婚夫,陆寒筱从未想过从他那里去得到什么,他们之间的相处,不过是比和班上的男同学稍微近一点。而这一点近,还是南驰景刻意靠近才会有的。
桌上其他的四个人都看了过来,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陆遥风。这四个人都是与陆遥风多年同学,有两个是他的好哥们,另外两个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想多了解他。陆遥风的性子,这四人多少都是了解一些的。
陆遥风有洁癖,连他的东西都不喜人碰,别说会吃别人手里的食物了。
陆寒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已经迟了,她正要缩回手,陆遥风已经张嘴把那豆筋皮含进口中,他慢慢地嚼着,把自己蘸好了汁的羊肉夹到陆寒筱的盘子里,又在锅子中帮陆寒筱捞她喜欢吃的食物,一切自然得,他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姜珊垂下眼帘,她才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有个冷得掉渣的男主,女孩子喜欢他,嫁给了他,和他过了半生,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样冷的人,不会关心人,不习惯把人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不小心跟踪男主到了一处公墓,看到男主从守墓的老人那里借了很多农具,锄头,铁锹之类。
她跟着男主一路弯弯绕绕,到了一座墓前,看到男主,细心地捡坟头上的野草,为墓边上的桂花树剪枝,又挖了土来培坟,他用新买的抹布细细地擦墓碑,边边角角,哪怕是一点小小的字坑都不放过。
埋在坟墓里的是一个女子,死的时候很年轻,约莫一二十岁的样子。
女孩子偷偷问了很多人才知道,她是男主的青梅,两人一起长大,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女孩子出车祸死了。死的那样急,来不及和男主说最后一句话。走得那么匆忙,根本来不及带走她在男主心头的印象。
所以,她永远地留在了男主的心头,所有的好都定格在了她死的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
看到男主打理一座坟墓,他细细柔柔的样子,轻手轻脚,似乎,那人沉睡在里面,他一举一动都怕惊扰了里头的人。
原来,他是那样细心的人啊!
他做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那笑是他从未给过任何人的温暖。
原来,他并不是一块冰渣子,只不过,他的暖,只给了死去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多余来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