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锦书回门之后,中午就带着辛夷进宫去给皇后治疗。
她已经派人到别院那边去请摄政王晚些带世子过来,所以她必须要在傍晚之前赶回王府。
忽视脸色,她的容貌其实很端丽,或许是在外头跑生意惯了,眉目间总有些精明气。
她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椅上,身旁的宫女唱着小曲,旁边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见锦书进来,她也只是半睁了眸子,“来了?”
“娘娘真有闲情逸致。”锦书笑着道。
“习惯了,不听点小曲,连个午觉都睡不好。”她压了压太阳穴,“最近脑子乱得很,事情都理不清晰了。”
“哮喘发作过吗?”
“发作过,你的药是管用的,但……”她慢慢地坐起来,扬手叫唱曲的宫女退下,“你原先交代的一天两次无法控制病情,我有时候一天要吸个三四次。”
锦书道:“你让她们都下去吧,我给你做个检查。”
皇后抬眸,只一个眼神给到蓟嬷嬷,蓟嬷嬷当即清场。
关闭殿门之后,锦书正欲对辛夷发令,辛夷的手指已经摁在了皇后的胸口上。
能量一放,皇后昏了过去。
辛夷催促,“能量少,不会昏太久的,她心肺颇弱,我不敢用大的能量。”
锦书打开系统,给皇后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这一检查,锦书都叹气了。
胃部溃疡特别严重,胆囊里头全是结石,胆囊没有回弹能力,已经丧失功能。
除此之外,还有些小问题,膝关节和腰椎长了骨刺,这些都是痛症,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人是昏着的,没办法做肺通气,但初步诊断肺功能比较差,小气道阻塞,支气管炎症。
这也就加重了她的呼吸困难。
太医每一次诊断说她快不行,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她这些年真是咬着牙关过来的。
她的病症换做很多人,只怕都是要躺着养病,她还在外奔波劳碌。
检查之后,锦书先给她推了氨茶碱,扩张气管缓解她的呼吸困难。
没一会儿,皇后就醒来了。
她撑着手肘,一脸的疑惑,“我……睡过去了?”
锦书笑着道:“你太累了,睡过去了。”
皇后望着她,慢慢地坐了起来,“不可能……但随便吧,反正你也不会害我的。”
皇后睁大眸子,“你还当真啊?”
锦书望着她,“我是认真的。”
皇后笑了起来,“你是叫皇后去萧王府住,还是叫明三爷去啊?”
“你觉得有可能吗?”皇后伸手拢了一下长发,往后微微地靠着,眸色嘲讽,“他们现在巴不得我死,怎么会放我出去?”
“看来你说脑子不清晰了,是真的。”锦书给她分析,“他们是想让你死,同时也想让少渊死,你如果死在萧王府,那他们高兴不高兴呢?”
皇后侧头,发丝垂落,眉眼里头有几分笑意,竟显得这小小面容疏狂清冷,“嗯,你说得对,那你以什么借口让陛下恩准我去萧王府呢?总需要一个理由的。”
锦书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双腿,“我摔伤了,不便进宫,但太上皇下了旨意让我给你医治,就只好把你送出去了。”
“但我也病得很严重,不良于行,抬你进来,送我出去,估计外头的人都会倾向于是抬着你进来,皇后到萧王府去,外头的人会想什么呢?”
锦书道:“那就更让人觉得我这位萧王妃架子大,就连皇后娘娘要治疗,也只能移驾到我萧王府去。”
皇后笑了起来,“若能名正言顺地在外头住上一阵子,本宫死也无憾了。”
锦书不语,能感受到她对自由的向往。
困于后宫的落架凤凰,最是没有自由的,便这些年在外头以明三爷的身份奔波,也诸多束缚。
锦书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遇到了少渊,萧王府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加上懂得医术,先以神医的名声闻名于京,之后才是萧王妃。
敏先生有先见之明,也早早配合她宣传自己医术的事,为她以后一些出格行径打掩护。
锦书出了凤仪宫,景昌帝身边的翁宝便拦住了她,说是陛下吩咐他来问病情的。
锦书犹豫了一下,叹息道:“但其实太医治疗也可以,实在没必要叫我来的,我能做的也有限。”
翁宝公公眸色微闪,“王妃这话是……您不想给皇后治疗么?”
锦书连忙摇头,“没有这个意思,这是太上皇下的旨意,我怎敢说不想呢?只不过实在是能力有限,而且……”
“而且什么?”翁宝公公追着问。
锦书苦笑,“没什么,到底是我自己医术不精的缘故。”
她这番吞吞吐吐,确实让翁宝公公认为她不想来治。
也不难理解,毕竟她治过的人,基本都能治愈的,外头把她传得神乎其技的,一口一个女神医,短短数月竟与居大夫齐名了。
若是皇后在她手中治没了,这神医的名声,自然就大打折扣。
谁想惹这麻烦呢?
但又因是太上皇下旨让她医治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皇后出宫到萧王府去,这般她就能继续医治了。
若皇后不便来的话,便请太医继续治疗。
这样的话,禀报到了景昌帝的耳中,他当即大怒,“竟叫皇后到她萧王府去?简直贻笑大方。”
翁宝公公扬起眼帘,道:“陛下,奴才觉得萧王妃并非真的摔伤了,她只是不想给皇后娘娘治疗,所以才故意说叫皇后娘娘去萧王府,她是知道陛下不会准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