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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势要坐回去,却在走到顾以言身后时,两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亲爱的,吃得怎么样了?”
顾以言从玻璃杯里看了他一眼,配合的点头:“我饱了。”
时之余颌首,牵了她一只手起来:“女儿也应该已经醒了,这里的东西她恐怕吃不惯,不如我们带她回去,我下厨,做点她爱吃的。”
顾以言被他从椅子上拽起来,那椅子四脚在地面上刮蹭,虽有地毯保护,还是发出不小的摩擦声。
这声音显得决断,让人听出火星子来。
时仲德把杯子往桌上一扔,洒了半杯红酒出来,他沉着脸喝道:“都给我坐下!一个两个,反了你们了!”
“老爷!”曹艳气不过,“是他先挑起来的,好端端说话,指桑骂槐的。萍的事情,到现在警察那里都没有一个说法,他倒有了眉目了,难不成他比警察还要厉害了?”
时仲德的眼睛里已经要冒出火来,曹艳半转着身,一个劲对着时之余,没有见到时仲德的表情,还只管说得起劲。忽然只听到一声脆响,时仲德把手里的刀叉给丢了出去,一直砸在她眼皮底下,把她桌前的餐食砸得四溅起来,溅得她一身玫紫色的裙装上都是酱色。曹艳吓得两只手举起,目瞪口呆的僵站在原地。
“扫兴!”
时仲德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黑沉着脸。时知慧赶忙上前扶他,时仲德把她往边上一推,时知慧摔下去,额头磕到了桌子边角上。时之余眼皮一低,瞧见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
“什么东西!一个两个,你们都当我死了是不是?斗得不可开交!我还活着呢!混账东西!”时仲德骂道,“在我面前逞凶斗狠起来,你们翅膀硬了,都敢跳到饭桌上和我叫板,跟我扯着嗓子吼起来,这个家还没轮到谁来当,还没落到谁的手里呢!”
他一抬手,管家忙上前来,伸了一只手让他拄着,到边上,家里新请的看护已经把轮椅给推了过来。
今天晚上这顿饭是显然的不可能宾主尽欢了。时仲德看样子是要回楼上房间里去,时之承一直低着头,虽然时他的母亲遭了批,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垂着脑袋站在边上,像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反倒是他身边,他的妹妹之橙在偷偷的抽噎着。
“一会替我送客,从哪里来的都给我滚回哪里去,我头疼得厉害,别让我再见到那些个不省心的东西。”时仲德和身边的管家交代。管家低声应了两句,也不敢出头。这家里,哪一位是好对付的?现在老主人要拿他当敲边骨的那根棍棒,他自己却没有这个胆量。眼下是闹得一团糟,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过两天再哄一哄,和缓下来,他这个管家到底只是个打工的,还是要靠仰人鼻息过活。
经过时知慧身边的时候,那管家眼睛在时知慧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时知慧已经站起来,粉白的额头上很快红了一块。
时仲德的眼睛却瞧都没有瞧她,径自的就走了过去。
等着时仲德上了楼,餐厅里的僵滞氛围才稍微驱散了一点。曹艳早就已经吓得不行,一屁股坐倒在凳子上。今天晚上,要说谁是抱着最大的期待来的,那也只有她了。满心以为,虽然肯定时之余会在今天晚上有所动作,但是凭借她在老头子身边这么多年的经验,曹艳以为就算时之余能讨到老头子的好,只要她在边上吹吹风,之承的位置还是不会动摇,说不定还会在今天晚上之后更加牢固。可是因为她的难以忍耐,只怕之承以前的那些努力都要因为她功亏一篑。
女儿之橙还在边上哭,细细碎碎的声音听得她越加心烦,曹艳眼睛一瞪,提高声音喝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嚎丧呢!”
之橙被她一骂,红着两只眼睛,大气也不敢出。憋着气,含着两眶眼泪,一动也不敢动。
时知慧看着他们母女两个嗤笑了一声,转过身就走了。时乾令在边上煽风点火道:“二太,我看你也没必要把气撒在橙子的身上,要说这个家里还有没有小白兔,我看也就橙子是个好姑娘了。别的,那一眼看过去,有几个没花花肠子的?只怕那花花肠子还都是黑的!好好的一顿晚饭,我特意让人准备的牛排,你看,全毁了!当然,这件事还真不能怪你。”
时乾令说着,笑得不怀好意,把眼睛移到时之余的身上:“有人就是抱着捣乱的目的过来的,现在这个结果,他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咱们呢!我还以为今天晚上大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会和我们宣布,好了,什么都别想了,咱们还是各回各家,散了算了!”
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挑事。叶欢在边上一个劲的拿眼睛看他,心里是说不出的鄙夷和不屑。时仲德要是真的想在今天晚上宣布点什么,怎么可能就单单被那么一点小事就挑得动了心火,直接甩手就上楼回房间里去了?他是一个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就算是现在,时氏的运作,时氏的实权也仍旧在他的手里,他是那样一点耐性和镇定力都没有的人?真当他是老糊涂了?
时知慧蠢蠢欲动、时仲仁父子别有用心,曹艳母子又是蓄势待发,时之余今天过来,也是来势汹汹。这几方势力争夺,相信老头子都很清楚。时之余想要借着萍的事情,把内斗搬到台面上来,想要挑起战火,叶欢不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她看得很清楚。时仲德是在借曹艳一个一时不忍这件小事,有意把一场战火给强压了下去。
眼下,可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满意,每一个人都被憋压得愤懑。但是没有一个人比时之余更不满意。他是抱着目的而来的,表面上他是来寻求时仲德的谅解,他带着来路不明的女儿和突然出现的女伴,来慰藉时仲德刚刚失去老来子的伤心。但是他真正的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但是时仲德率先看出了他的目的,当机立断,阻止了他的行动。
叶欢不禁直直看向时之余,他正抱着顾以言,不知道在她耳朵边说着什么,顾以言的表情有点冷,更多的是被动。叶欢深吸了口气,没有这么简单,他这个人,没有这么简单就被人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