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逍十分惊讶,“你以前迷霍北尧,迷得不行不行的,怎么忽然就跟他反目成仇了?”
林胭胭被戳到痛处,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哭了小半天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陆逍本就腿上有伤,疼得心烦。
眼下被她一哭,心情越发烦躁。
他扯了几张抽纸递给她,不耐烦地说:“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说说看,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林胭胭接过抽纸,擦干净眼泪和鼻涕。
把纸扔进垃圾桶里。
她哭诉道:“霍北尧太绝情了,我那么爱他,为了他,我不惜一切,可他却把我往火坑里推。他的命都是我救的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我不该恨他吗?不该报复他吗?”
“他怎么把你往火坑里推了?”陆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你衣服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他还嗅到她身上一股骚腥味。
他也是男人,再清楚不过那种味道是哪来的。
林胭胭忍不住又哭起来。
想想被柳杠杠那么肮脏的人,那样没命地折腾。
她想死的心都有。
可是被柳杠杠强了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支支吾吾半天,她问:“陆逍哥,你到底肯不肯帮我?”
陆逍指了指自己的腿,“霍北尧派人打伤我的保镖,打折我的腿,我现在疼得心情烦躁,有心无力啊。”
林胭胭眼里露出浓浓的失望。
沉默片刻。
陆逍问:“说说看,你想怎么报复他?找媒体黑他名声?找人袭击他?或者杀了他?这几样,难度都不小吧,凭你我的能力恐怕很难做到。即使勉强做到了,也不好脱身。”
听他这样说,林胭胭来时的一腔仇恨渐渐冷下来。
真要找人暗杀霍北尧,她舍不得,毕竟是爱了整整八年的人。
她只是想让他痛苦,让他后悔,好好教训教训他,出口气。
说白了,她还是不甘心。
她用了那么多手段都没得到他,既没得到他的心,也没得到他的身体,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落了个这么惨败的下场,身心俱损。
她好不甘心!
她麻木地站起来,朝外走。
陆逍已经这颗棋子已经废了。
他压根就不诚心帮她了。
他跟霍北尧一样,都变了。
那个沈南婳有毒,她蛊惑了他们。
林胭胭走到门口。
手搭到门把手,刚要拉开门,身后传来陆逍的声音:“柳尖尖是霍北尧和顾北祁兄弟俩内讧致死的,她不过是个牺牲品。”
林胭胭身形一顿,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让她去找顾北祁帮忙。
她回头对他说:“谢谢你,陆逍哥。”
陆逍唇角动了动,叮嘱道:“别伤及无辜。”
林胭胭听出他是为沈南婳说话,怒火一下子窜到头顶。
她愤愤地说:“沈南婳抢走我的北尧哥,毁了我们的婚礼!她算哪门子的无辜?我真恨不得弄死她!可惜我妈神智大不如从前,你又不肯帮我。”
陆逍想说沈南婳就是南婳。
她化身沈南婳,是为了回来报复你的。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说出口,只说:“你最该恨的是霍北尧,想报复就报复他去。”
林胭胭阴着脸,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病房。
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她妈的病房。
进了浴室,反反复复地洗澡。
怎么洗都觉得自己脏,比十二年前经历的那件事,还让她恶心。
出来换了身衣服。
她拿了点钱,去药房买了避孕药,回来服下。
刚吞下药,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她按了接通,里面传来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是柳杠杠的。
“钱你借得怎么样了?一千万,三天内,送到我们家来,否则我就把你的视频上传到网上,让所有人都欣赏欣赏你的骚模样!”
林胭胭把手机扔了,一拳捶到床上,脸色狰狞。
她站起来,抓起车钥匙冲出去。
她想开车去把那个柳杠杠撞死。
走出去没几步,病床上传来一道沙哑衰弱的女声:“胭胭。”
林胭胭脚步停下来,返回病床前,看着早就面目全非的闫妩,表情僵硬地说:“妈,有事?”
“别、冲动,妈、牺牲自己,保全你,不是、让你去、送死的。”闫妩吃力地说。
短短一句话,她说了好几分钟才说完。
说完,累得气喘吁吁的。
林胭胭一屁股坐下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明天去找顾北祁了。
他和霍北尧不是内讧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林胭胭去陆逍病房找他的事,第二天一早,保镖就汇报给了霍北尧。
霍北尧吩咐两个保镖盯紧她,别让她再搞什么幺蛾子。
吩咐完,他又给肖文打电话,让派去缅越的人,转去北美洲。
并让他们跟当地的警方联系,重金悬赏丁图,一定要比另一拨人更快找到他,务必抓活的。
肖文应道:“好的,霍总,我马上安排下去。”
霍北尧低嗯一声。
很快有人来送早餐,是京都大酒店特制的。
全是南婳爱吃的点心和粥,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
他接过早餐,放到餐桌上。
回来看到南婳还在睡。
白皙清秀的脸上,好看的黛眉微微拧起,好像做了什么不开心的梦。
他心底某些坚硬的东西柔软下来。
俯身在她床边坐下。
他垂首,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亲,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情人眼里出西施。
怎么看她,都觉得好看。
哪怕她的模样和记忆里有了一点偏差,仍旧美得不得了。
他忍不住在她额头上又亲了一下,怎么亲都亲不够。
睡梦中,南婳感觉有人在亲自己的额头。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孔。
英挺的浓眉,漆黑如墨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弧度完美的唇。
是霍北尧。
那双漆黑的眸子正温柔地凝视着她,眼里全是情。
她略觉诧异。
昨晚这男人还因为她去见陆逍的事,不理自己来着。
这才过了一夜,他就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想把他的那个吻擦掉,坐起来,说:“以后不许再趁我睡着偷亲我。”
霍北尧勾唇淡淡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我亲自己的老婆,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