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一此剑,虽已是斩却了白虎法相之后的状态,但是馀威犹烈,更兼在此关键时刻,可以说,将剑术的夺机发展到了极限,绝不可能避开。
宇文烈的法相被斩,元神萎靡。
但在这须臾刹那之间,他却猛然抬起手臂,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的恐惧和退缩,手中断枪抛下,右手抬起朝着前面撕扯,五指张开,双目狭长如刀。
木剑龙图直接刺入他掌心。
宇文烈的玄兵甲胄直接崩碎,手甲,臂铠在这样的剑器之威下碎裂,然后是手掌,手臂。
宇文烈一臂直接爆开血雾。
但是他没有丝毫的恐惧畏缩,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仍旧充斥着炽烈的傲慢,左手伸出,抓住断枪,以自己手臂为代价的一刹那战机,朝着李观一胸腹狠狠的抽过去。
白虎法相已消失,但是宇文烈自身的气烈犹如最初。永不会放弃战斗,永远傲慢。
即便是战死,也绝不可能会束手就擒。
九重天的大宗师境界彻底爆发,酣畅淋漓,李观一硬生生吃了这一招,宇文烈大口喘息,神驹后撤,他的左手握住断枪,抬起兵器指着李观一,看了一眼左手手臂。
被木剑龙图一剑贯穿。
筋骨脉络都被切断,鲜血淋漓,不断流淌下来,而且其中的剑气,以及兵家煞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朝着他身躯内攀爬,宇文烈冷淡道:
「误中计策,竟还要以阵魁,大阵,计策,阴谋,才能递出这一剑。」
「慕容之剑。」「不过如此。」
他当真是这样认为的。
然后举起手中的断枪,猛地落下,毫不犹豫,将此刻萦绕了剑气和煞气,成为负累,甚至于还在蔓延自身丹田的手臂斩断了,鲜血落下,刹那止血。
即便是失去手臂,失去法相。宇文烈仍旧是宇文烈,手中兵器抬起,指着李观一。
身上铠甲染血,唯独那一股傲慢冷淡,到了现在都一如既往。
「来。」「蠢货!」
一声暴喝炸开,宇文烈狭长的眸子看去,却见贺若擒虎口喷鲜血,强受了薛神将的一招,却趁这股气势勇烈,朝着这边冲来。
这猛将目光如火,直接伸出手抓住宇文烈,手中马槊横拦在前,李观一手持木剑龙图,看着两个九重天的战将,没有强攻,呼吸吐纳,九黎神兵金铁再度化作了战戟,麒麟咆哮。
宇文烈道:「今日之战,我自会来此...」
贺若擒虎握拳,也不回身,只是反手狠狠抽击,一巴掌甩在了宇文烈的脸上,他含无边震怒,宇文烈的兜鍪都被打飞,这种对于战将的折辱比起伤害更大。
贺若擒虎愤怒道:「蠢货,蠢货!」
「三军性命,国家危亡,都在你这一将之上,在这样的事情上,你竟然还在在乎所谓的自傲和尊严,难道说陪着你走上战场的同袍,还不如你那一点傲气。」
「难道你要用同袍的性命,来成就你一个人的盛名?」
「宇文烈,睁大眼睛看看,看看这些陪着你来这万里之外厮杀的人,现在是什麽样子?!」
「你把自己的尊严凌驾于同袍和家国之上吗?!」「你算是什麽东西!」
「窃名之贼!!」
他和李观一打杀在一起,九重天的名将,悍勇无比,彻底豁出生死了,李观一八重天之境,和贺若擒虎打在一起,明明低了一个境界,却在九鼎,军势加持之下丝毫不让。
宇文烈看向周围,看到了应国那些战将,校尉,士卒。因为他固执地否决了贺若擒虎的提醒,孤军深入,导致了中计,他看到应国的士卒摔倒在地,被长枪戳刺,看到远处被战马踏死的应国战士,看到那些拼死和麒麟军同归于尽的士卒。
贺若擒虎强撑着受李观一一招,反手马槊递出。和薛神将战戟对轰。老将须发怒张,口中已有血腥气,伤口进出鲜血,但是却忽然咆哮,气血鼓荡,这战阵军魂忽然从白虎变化,成为了巨熊,昂首嘶鸣,抬爪挥舞。
约束在十万大军军魂之上的阵法锁链开始层层崩塌。战阵之上,神将无敌。
宇文烈只带数千人即可围杀长生客。
阵魁能约束十万人战阵,已是足以让人叹服的手段,但是天下英雄,从不是束手就擒之辈,伴随着贺若擒虎不顾一切的行动,战阵军魂撕扯阵法,阵法约束开始被挣脱。
忽而直接一枪刺出,薛神将还手,但是却听到了细碎的破裂声音,阵魁的加持已经抵达时间。
薛神将的机关人开始碎裂。
贺若擒虎一把攥住了宇文烈,朝着后面扔出去。
宇文烈一口气散开,他看着周围的战场,昏沉如墨,没有丝毫的光,那些在他旌旗之下厮杀的士卒们倒在血泊里,奔赴这一场没有意义和战略价值的战场。
贺若擒虎昂然而立,怒目远睁,看着神威大将军宇文烈,虎目怒睁,暴喝道:
「逃!!!」逃?!
宇文烈一瞬茫然了。
这一个字,这一场大败,那在战场之上毫无尊严死去的士卒。
终于将宇文烈胸膛中傲慢的尊严踏碎了。
他落下的时候,神驹奔来,将宇文烈背住,贺若擒虎强撑着从前方退后,此刻应国军队在江南的人马,还有数万人可战,比起麒麟军不差多少。
他们虽是轻敌冒进,但是没有抵达狼王那样惨烈的境地,一方神将,不顾代价要撤离,除非李观一和麒麟军愿意付出数万人战死的代价,否则也难以把这些人全部留下。
贺若擒虎后撤,掩护宇文烈,须发怒张,手中马槊挥舞,尝试救助应国陷入鏖战的战将和校尉,能够以十万人,和狼王数十万大军厮杀的战将。
他本就是当世顶尖。
李观一把战戟插入地面,抬手抓住破云震天弓,战弓鸣啸,拉动弓弦,丝丝缕缕的金色元气汇聚,化作了一枚箭矢,箭矢死死锁定住了那鏖战勇猛的贺若擒虎。
手指一松,箭矢盘旋射出,如同光柱。
贺若擒虎似早有预料,手中战戟横扫,将周围麒麟军逼退,人尚还在坐骑之上,回身重劈,那把玄兵级别的马槊几乎被抡圆了狠狠的劈下。
破云震天弓的箭矢被打崩。
但是神兵特性发挥效果,这箭矢上的流光虽然散尽,却在瞬间变化了方位,攒刺入了贺若擒虎腰腹,贺若擒虎力战,招式用老,回不得力,身上内气层层,被箭矢刺穿。
这一箭狠狠刺入了贺若擒虎的腹部,甲胄没能防住。箭矢刺入血肉之中,贺若擒虎吃痛,面色难看。
却一挥手,把这箭矢斩断,仍旧勇猛如最初,应国军队开始撤离,避战;战场之上,全歼,战将,本就是顶尖的战绩,常态是大胜之后,敌军溃败。
贺若擒虎尚有勇武,即便是阵法约束了战阵军魂,但是以一阵永远束缚近十万大军的军魂战阵,即便是钓鲸客也不可能做到。
想要强拼吞下这一支军队,麒麟军至少要付出三万死亡数字。
薛神将摸了摸机关甲的下巴,道:「小子,要追吗?」
李观一徐徐呼出一口气,武道传说状态解除,即便是以他的身躯体魄也感觉到一种疲惫,回答道:「以十万军队,要围杀两名九重天的名将,就算是其中有重伤的。」
「以江南的军力,也根本做不到。」
「倒不如说,能打得他们大败,已是极大的成果了。」薛神将点了点头,看到地上有扔下许多的甲胄兵器,道:「小子,不要这样说场面话,你打算怎麽做?」
薛神将老辣,已经从李观一的反应里面,看得出他不是简单就让宇文烈他们离开的性子,这神将握了握拳,感觉到张子雍生机再度散开一部分。
薛神将只剩下了最后一次大战的能力。他道:「穷寇莫追啊,小子。」
「我可不能再打下去了。」李观一道:「穷寇莫追。」「也还有一句话。」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薛神将怔住,疑惑道:「这是哪里来的话?我怎麽没听过?」
李观一面不改色:「现在你就听过了。」薛神将失笑。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打算做什麽。」
应国大军逐步撤离,麒麟军也都松了口气——江南一地的麒麟军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会战,此战正面抗衡应国大军和天下前十的名将,且是大胜,心中升起一种豪情。
李观一手中战戟提起,内气涌动,声音远远传出。「风!」
麒麟军战将士卒们齐齐提起兵器,大呼:「风!」
「大风!」
声音如同长风,冲天而起,气势如虹,士气大涨,李观一把战戟收回,看向聚拢过来的其馀战将,却没有说收兵,只是道:「暂且休整半个时辰,令军中聚拢各部。」
「点校众人,伤势过重者带回休养。」
「还有一战之力的,则是分发丹药,补给,把剑器更换一次,箭矢,弩矢布满,进食补给,将养精神。」
麒麟军众将不知道李观一要做什麽。
但是李观一在整个天策府麒麟军势力当中,声望极盛,犹如大日凌空,即便是他们不知道李观一要做什麽,彼此之间也会产生【主公如此行动,自有主公的道理】的念想。
江南富庶之地。
在之前晏代清主管于此,民生后勤都极好,李观一一声令下,后勤军团赶上,检查伤员,进行救治,收拢俘虏,又将在厮杀对砍当中已经绷断了剑刃的兵器都更换。
把射光的箭矢,弩矢全部换成新的。
然后准备好足以让恢复体力,补充消耗,又不至于过于饱食影响状态的饮食。
这就是本土作战的特性。后勤可以瞬间跟上,补给完美。
而相应的,即便是顶尖大军,一旦拉长战线,抵达敌国之内厮杀,也是处于一种巨大的负面状态当中,会被不断削弱,孤军深入,从来都是极端冒险的战略。
但是,一旦成功,收益也是巨大。只是若非是李观一及时赶回来。
若非李观一在西南得到了九黎神兵金铁,若非是有阵魁,若非是被姜素留下的伤势,终于恢复,那麽宇文烈和贺若擒虎这一极端冒险的战略,也未必会失败。
就能为应国的大势和大计争取足够的时间。
麒麟化作一道流光,重新恢复到了正常状态,李观一回到中军大营之中,老司命神色颇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李观一,感觉到李观一身上气息隐隐有所变化。
宇文烈白虎大宗之法相被打崩,震碎。
就算是之后恢复,休养,再度凝聚出自身法相,仍旧还是白虎,那也不再是乱世杀伐之尊,不再是白虎大宗的位格,而是会滑落到和薛道勇一般的白虎状态。
老玄龟禁不住咧了咧嘴,呢喃道:「这,本来只是虚假的白虎大宗,却把真正的白虎大宗给干崩了,而且现在还在一点一点汇聚原本属于宇文烈的白虎大宗之气。」
「这,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白虎大宗。」「是宇文烈,还是一开始就是李观一?」
老司命却忍不住笑起来:「老朋友,你在说什麽啊。」
玄龟看向老司命,老司命微叹一声,道:「白虎大宗,掀起乱世之火的凶神,那自然是,胜者才有资格是白虎大宗,执着于真假,有意义吗?」
老玄龟哑然,看老司命从容不迫,一副看穿万物的世外高人风姿,禁不住不爽,故意压着嗓子,道:「哟哟哟,还有意义嘛?」
「九色神鹿前辈,你能变成..」
老司命大怒,一脚把这玄龟踹翻过来。钓鲸客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司危的什麽阵法,竟然这麽快就被破开了。」
老司命狂翻白眼:「你差不多点得了啊白毛就这十万大军,顶尖神将,你能拦住他兵锋军阵大势一刹,都能在阵道传承之上留下了名字,你可是拖了那麽久。」钓鲸客冷笑,看向慕容龙图:
「是那司危的阵法不行,可不是老子不成。」「下次再让你见见什麽才是真正的阵法。」「不差?」
「你个老东西还真敢说。」
老司命咧了咧嘴,无视了这因为区区不差两个字就恼火起来的钓鲸客,李观一环顾周围,道:「大军修整,我且回天策府中,处理些事物。」
钓鲸客去帮薛神将修修补补。李观一起身离去。
江南十八州州城之内,慕容世家当中,慕容秋水独自抚琴,琴音悠扬,走过慕容家门口的人都能够隐隐听得到,这些百姓知道慕容秋水乃是天策府秦武侯的婶娘,也是慕容龙图的孙女。
慕容秋水在这里,没有离去,自然而然能安众人之心。
慕容秋水抬眸远远看着天空,兵戈煞气如同黑云冲天煞气涌动,刀剑的鸣啸声音,即便是在院里战场的这里都可以听得到,如天上雷霆不绝。
忽而,这争斗许久的声音消失了,代表着大军交锋的煞气层云也缓缓地散开来,慕容秋水的琴音一动,她看着天边层云,脸上终于还是出现了一丝丝担忧。
黑云压城城欲摧,可这刹那之间,黑云散尽,就代表着战场之上,已经出现了胜负,她刚刚已经看到了麒麟,知道李观一回来,但是却不知胜负如何。
却在此刻,远远看到了炽烈之火冲天而起,听到了风中传来的大风声音,壮阔豪迈的大风之声,传遍江南十八州,将人们心中的恐惧都打消了。
街道上的百姓,学堂中的学子夫子,家中的男子女子,老少,皆是怔住,然后发出了混合着呜咽,混合着高兴开心的声音,如同浪潮一样响彻着。
慕容秋水听到了外面的欢呼声,已连续十馀日,每日抚琴数个时辰的女子手掌方才停下,按着琴弦,恍惚之时,起身前去门前,想要去看看情况。
却是心神消耗太大,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下。
慕容秋水下意识伸出手,扶住旁边的什麽东西稳住身子,一只手臂伸出,稳稳搀扶住了慕容秋水,慕容秋水微怔,听到了含笑的声音:「婶娘,很久不见我,也不用这样激动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慕容秋水身躯一颤,转身去看,却见了一身青衫的李观一站在那里,身上染血,黑发用玉簪束起,腰间佩戴一柄剑,眉宇彻底张开。
自天启十一年秋天下大乱。
李观一安定江南之后,旋即前往西域,至如今,已经是快要两年的时间,在十几岁的时候,成长极快,李观一去的时候十六岁少年英气,归来已要十九岁,沉稳肃杀。
慕容秋水自小抚养李观一长大,如娘亲一般。
她从不曾和李观一分开这样长的时间,一时看着李观一,想要说什麽,最后只是笑着如同往日那样拍打李观一,本来想要直接轻劈下李观一的额头,可李观一已长得太高。
就只好轻轻拍在李观一的肩膀,戏谑笑道:「长大了,胆子也变大了啊,秦武侯。」「连你婶娘的玩笑也敢开了。」
「当真是找打。」
她轻轻拍打李观一的肩膀,就好像这两年的间隙并不存在,李观一伸出手把慕容秋水肩膀上落叶念去,微笑道:「待会儿回来,再和婶娘说说这两年的事情。」
「西域有好风景,也有好吃的,只是没有江南春风,也没有婶娘在。」
「所以江南才是我的家。」
慕容秋水噗呲笑出声来:「油嘴滑舌。」「谁教你的?」
李观一笑道:「发自肺腑啊。」外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风啸,文灵均,霄志等已在外等候,李观一和婶娘叙旧止住,起身往前。
文灵均等人齐齐行礼,道:「君侯。」
李观一嗯了一声,道:「将堪舆图,战报取来。」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有丝毫的等待,又有天策府战将捧出东西,正是一套中原山纹将军甲胄,一套腰带玉环,江南特制的麒麟战袍。
束发金环兜鍪,脚下暗纹战靴。
将军披甲,但是李观一且只摘去身上青袍,内里是白衣,先披细环甲,再将重甲披挂披上,九黎神兵金铁则化作内甲流转。慕容秋水摘下李观一的玉簪,亲自为他束发。
而在同时,霄志,风啸,文灵均讲述这一段时间的战报情况。
李观一迅速询问诸战线,兵力配置。
胸铠,臂甲,吞肩诸部甲胄皆披上,最后将那文武袖战袍披在身上,脚踏云纹,麒麟吞腰,绯色战袍翻卷,方才的青衫剑客,转眼之间,已经化作了气吞万里的江南秦武侯。
李观一抬手,九黎神兵金铁化作战戟。
但是他止住了金环束发,再上兜鍪的法子,只是仍旧拿起那一枚古朴朴素的簪子,亲自束发,于是在那勇烈之外,更有清俊神将之气。
「就这一枚玉簪就可以了。」
李观一握着慕容秋水的手轻轻用力握了握,笑了笑道:「婶娘,且在这里稍等,我先去了。」
文灵均轻声道:「主公,欲要如何?」
李观一道:「令君,之后便知。」他握着兵器,大步走远,战袍翻卷如浪潮,甲胄肃杀,半个时辰,麒麟军各部修整,伤者退后剩下的是能战,善战,敢战之士。
士气再振!
如同战斗的时候,收回拳头,蓄势之后的状态。秦武侯骑乘麒麟,来到战场之上,点阅三军。手中战戟举起。
「敌军侵我家国,伤我同袍,若任其来去,我等同袍之血如何,我等岂能甘休。」
「我当和你们同在。」
「我将会在汝等之前,若有豪勇之心者,可踏上前来,和我并肩而战。」
他手中的战戟指向前方,神色沉静,道「三军,随我前去。」
李观一身边,白虎大宗的气魄前所未有的强烈,将宇文烈法相溃散之后的白虎气运吞没,越发磅礴,越发可怖,兵家煞气,以此身起乱世杀伐的凶神。
李观一轻声道:「寇可往,我亦可往。」「反攻,应国!」宇文烈,贺若擒虎聚拢残兵数万,仍旧还是败军,虽是败军,犹自不曾溃乱,行出五十里,秦武侯修整完毕,率大军赶上,一路不曾强攻,只如影随形。
等应国大军精神徐缓下来的时候,便趁夜色,亲自强攻,率领精锐强横者,数次冲入应国大军之中,而后趁着神将汇聚之前撤退。
贺若擒虎等不能拦。如此数次。
却又只攻前路,两侧的防御却极为疏松。
渐渐的,有兵士从两侧溃败遁逃者,麒麟军不管不顾,任由他们离开,于是如同沙丘崩塌,溃逃者越来越多,一开始是一人两人,后来便是百十人齐齐奔逃。
人心如此。
于是,即便是名将率领的大军也溃败。
在这种不疾不徐不知道什麽时候要压下的巨大压迫之下。应国大军,从败军成为溃军。
而三军溃败,就再也回天无力了,李观一的军势和大战风格,已开始针对人心,堂堂皇皇,慨然有名将之气。
战略交锋,一次失败就是连续的劣势。
溃军狼藉退往应国边疆,而麒麟军死死咬住,只在后方十馀里压阵,就几乎是撵着这些顺势冲入应国之内,边关守将,不能拦截,麒麟军顺势冲入了应国之内,气势如虹。
两年前在中州游猎之时,拦住李观一几十天的那座应国边城,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被麒麟军拿在手中了,在那边防之中,麒麟旌旗烈烈,秦武侯骑着麒麟,行过城池中央的道路。
百姓,应国人看着那穿着战袍,天日之表的战将,恐惧震慑于其威仪,而李观一看着天空,自语道:
「世人,小看我啊。」
「即便说是彼此为敌,却一直抱有你们是年长豪雄,看我如晚辈之心,如今我已回来了。」
「姜万象,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如今,攻守易型了。」
应国军溃败为乱军,边防为麒麟军所趁。秦武侯兵锋如刀。反攻应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