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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彭脱的话,簇拥在彭脱周围的部将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杜祥也随之不由自主的说道:“这应该还只是普通的步兵,定平军精锐的疾风、骤雨两营骑兵比这要强的多,而张毅的贴身卫队金刀卫比他们还要可怕得多!”
黄巾众将听到这话,登时紧皱眉头,面露担忧之色,若是他们在此之前听到杜祥的这番话,一定会对杜祥嗤之以鼻,并且嘲笑杜祥的懦弱,然而此刻他们却感到非常沉重,他们实在不敢想象杜祥口中,最精锐的疾风和骤雨两营骑兵会有怎样可怕的表现,更不知道杜祥口中张毅精锐的金刀卫究竟有多强悍。
察觉到众人的异样后,彭脱看了众人一眼,嘲笑道:“我看汉军是被夸大了,若是汉军真的如传闻般那样厉害,冀州等这么多地盘怎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众将听闻此言,脸上的忧虑之色登时不见了,纷纷附和起来,并且表达对定平军不屑的态度,杜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于是连忙补救。
彭脱见众将恢复了信心,不由得点了点头,示意众将安静下来,下令道:“传令下去,一万步卒按原计划过河攻击!”
众将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彭脱竟然还会按原计划执行,原计划是,先锋部队巩固桥头堡之后,一万步卒才会发起进攻,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同之前的计划大不一样了。
感觉计划不妥的杜祥,赶忙抱拳道:“渠帅,此刻再按原计划攻击只怕难以取得效果,并且还会造成大量伤亡!”
众将纷纷附和。
彭脱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说道:“我岂会不知这一点!不过我另有打算!”
杜祥一愣,随即流露出恍然的神情,抱拳道:“紧遵渠帅号令!”
其他众将见状,虽然仍不是很明白,但也纷纷抱拳应诺。
数百条木船被推入了河中,随即载着一万黄巾军将士驶向河北岸,与此同时,上千条木筏已经在南岸集结了起来,数万步卒整装待发,彭脱似乎是真的想在这一点上进行强攻,不过真实情况真的如此简单吗?
当做为第二攻击波的一万黄巾军登上木船之时,先头增员的五千定平军步兵已经抵达河岸边,并且布置了三层防线,巨盾兵在最外围组成盾墙,其后是弓弩兵,刀盾兵押后,随时准备冲上前进行肉搏。
更大的激战即将展开。
此刻薄雾已经散开,河面上的可见,在山岗上观战的彭脱等黄巾军将领也能清晰地看见河对岸的一切。
近四百只木船散布在这一片河面上,缓缓向北岸滑去,木船上的一万黄巾军将士显出一点紧张,又有点兴奋。
所有定平军将士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盾墙之后的近两千巨弩手已经张弦上箭瞄准着视野中越来越大的黄巾军船只,关羽的副将杨开立马在军阵之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面的动静,眉头微皱。
杨开之前被关羽认命为东线营垒的守将,这一处河面距离他驻防的营垒最近,所以他第一个接到警讯,并且首先率领驻守营垒的军队赶到了这里,东线营垒共有五千将士,其中两千为疾风营的将士,另有三千为骤雨营的将士,此刻,还有一万五千人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
疾风营和骤雨营的战士,都是从精锐步兵转化过来的,他们上马就是骑兵,下马就是各种步兵,他们能熟悉的操作各种作战器具,娴熟的使用各种作战兵器,而且各种形式武器都知道该如何操作。
当四百条黄巾军木船前进到河中央时,定平军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放箭!”
随即只听见弓弦响成一片,只见一蓬乌云朝河中央飞去,紧接着,河中央的黄巾军出现了一阵骚动,不少人从木船上翻入河中,隐隐还有惨叫声传来。
“快划船!快划船……”
河上响起杂乱的叫声。士兵们奋力地划着水,木船的速度越来越快。
“换巨弩!”
巨弩是张毅新研发的一种大型弓弩,弩臂长约一米半,弩架长约两米半,用的都是大拇指粗的长箭,是张毅打算用来射击骑兵的战马的,现在张毅把它分配给了关羽,因为张毅想到了黄巾军渡河必然要用船。
听到命令之后,射完一轮的疾风营战士立刻放下普通弓弩,用脚踩住巨弩托前端的踩挂,大叫一声猛地将弓弦张开,迅速取出一支箭矢放入滑轨,然后对着黄巾军的船只发射出去。
疾风营战士不停的重复着这样机械的动作,强劲的箭矢带着尖利的风声不断地飞向黄巾军,远远地看去,就如同不断升腾起的巨大飞蝗一般。
黄巾军士兵不断被射落水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锋利而强劲的箭矢,一射就能杀穿一串儿,就像是串羊肉串一样,在他们经过的水路上,密密麻麻的漂浮着一具具尸体,鲜血不断增加这一片水域鲜艳的颜色。
当然了黄巾军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们的弓弩手在进入射程后也开始放箭,黄巾军所使用的弓弩远不及定平军的装备,单就射程而言,仅有定平军巨弩的三分之一。
一蓬蓬箭矢从船上飞射而出,与定平军发射出箭矢交错对飞,远远看去,蔚为壮观,但黄巾军的箭矢大多都射在了定平军的盾墙上,箭矢射在定平军的盾墙上,发出雨打芭蕉叶般的响声,不过仍有一些箭矢越过盾墙没入定平军巨弩手中,给定平军造成一定的伤亡。
双方的弓弩手不停地相互对射,双方将士接二连三地中箭倒地,当然黄巾军的伤亡要大得多,黄巾军此时只能让船只迅速靠近着北岸。
当黄巾军船只距离北岸仅二十余步时,杨开大喊道:“盾墙向前推进!弓弩手退后!长枪手、刀盾手跟随盾墙前进!骤雨营骑兵随时策应!”
“呼哈!”
疾风营战士组建成的盾牌手大喊一声,将比人还要高的塔盾提起数寸,随即一千人向前急进,一直前进到浅水处,猛地将塔盾放下,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盾墙防线向前推进了十几步,三千长枪手、刀盾兵随之前进了十几步,隐藏在塔盾之后,蓄势待发,巨弩手已经同他们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又开始向准备抢滩的黄巾军发射箭雨。
“杀~”
随着第一批船只进入浅水区,数千黄巾军将士纷纷从船上跳下挥舞着兵刃嚎叫着向定平军的盾墙冲去,在此过程中,黄巾军将士接二连三地被呼啸的箭矢射翻在水中,黄巾军的弓弩手依旧拼命地还击,飞蝗般的箭矢不断地扎进定平军巨弩阵线中,定平军巨弩手出现了严重的伤亡,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盾墙的保护范围。
由于黄巾军弓弩手的压制,定平军的弓箭火力比之前要弱了很多。
黄巾军步卒冲到定平军的盾墙边,挤靠着盾墙奋力向前推,显然他们想要靠蛮力将定平军的盾墙给推开,这种做法不能算愚蠢,因为黄巾军的人数比此刻定平军的数量要多。
定平军塔盾兵奋力维持着盾墙阵线,不过盾墙阵线仍然出现了一定的松动。
“撤盾!”
后方的杨开突然大喊。
黄巾军士兵正在奋力冲挤盾墙之时,突然感到受力点一空,最前面的黄巾军士兵立刻失去平衡栽倒在水中,紧随在后的黄巾军士兵收不住势,身子向前猛冲,结果被前面摔倒的同伴绊了个恶狗扑食。
定平军战士一撤盾,数千黄巾军将士立刻乱成了一团,而此刻,定平军塔盾兵已经后撤到了五步开外,几乎在同时,长枪手、刀盾兵已经冲了上去。
三千长枪手、刀盾兵趁黄巾军混乱之时猛杀,登时将黄巾军杀得哀嚎遍野血染渭水河,然而此刻,黄巾军的后续部队正源源不断地赶上来。
猛杀了一阵,在黄巾军的后续部队即将赶上来时,定平军的长枪手、刀盾兵迅速撤回到盾墙之后,只留下近千具黄巾军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在南岸观战的彭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黄巾军的第二波船只进入浅水区,又是近千名黄巾军将士跳下船,汇合第一波残存的百余名将士,再一次向定平军的盾墙发起进攻,这一次,他们学乖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盲目地强冲猛撞,而是就地结阵按兵不动,他们打算等待第三波的部队到达后,再一起发动进攻。
在南岸山岗上观战的彭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点了点头,露出欣然之色。
杨开皱了皱眉头,黄巾军的这种龟缩战略让他感到有点棘手。
杨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仍没有看见大部队的影子,目光回到战场上,只见黄巾军的第三波抢滩部队也即将进入浅水区了,如果黄巾军集合起七八千人的话,定平军很难就凭盾墙挡住敌人的进攻。
‘撤退!’
杨开的脑海中突然闪出这两个字,不过随即便被杨开否决了,已经在定平军中算是老兵的他明白,若是就这样撤退,绝对是有罪无功!
杨开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决然之色,低喃道:“娘的!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
“传令,使用盾墙推挤战术!”
杨开对身旁的一名连长下令道。
连长一惊,急声道:“将军,我军数量有限,而且塔盾过于沉重,只怕……”
杨开瞪眼喝道:“罗嗦什么!执行命令!”
“这…诺!”
连长心头一凛,抱拳应诺。
正在南岸高岗上观战的彭脱突然看见定平军的盾墙阵线动了起来,而且是径直往己方的抢滩部队移动,彭脱不由得皱起眉问道:“定平军想要干什么?”
彭脱问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平凌城逃出的杜祥。
听到彭脱的问题,杜祥立刻回答道:“定平军似乎像使用盾墙推挤战术!这是定平军步兵惯用的一种战术!很厉害!”
彭脱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渭水河北岸,他的心中对杜祥口中的盾牌推挤战术非常好奇。
定平军塔盾兵将沉重地塔盾举在胸前,呐喊着向黄巾军的抢滩部队冲去,远远地看去,只见一条盾墙迅速地向黄巾军移动,那景象有点像一块单薄的饺子皮想把一大堆肉馅给包裹起来,长枪手、刀盾兵紧随在盾墙之后。
定平军塔盾兵挟恢弘气势猛地撞在黄巾军身上,一些黄巾军士兵被当场撞翻在地,也有不少塔盾兵被反冲之力掀翻在地。
塔盾兵大喊一声,奋起全力利用盾牌向前推挤,在此同时,三千定平军正在缓缓地汇集在一起,黄巾军士兵一时没回过味来,被定平军塔盾兵推挤着不断后退,现场响起一片杂乱的叫喊声,有愤怒的嚎叫,也有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不要乱!我们人比他们多,一起顶住他们!”
一个黄巾军主力精锐头目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大喊道。
纷乱的黄巾军很快稳定了下来,一起大喊着用力向岸上推动。
定平军将士感到阻力越来越大,他们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汇聚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只巨大的铁乌龟。
“杀阵!”
定平军中有一人大喊一声。
最前面的塔盾兵立刻将塔盾抬起一尺,定平军刀手贴着塔盾矮下身子猛杀黄巾军的下盘,同时,长枪手利用塔盾间的空隙猛刺。
“啊!”
“呀!”
“哎呦~”
在定平军战士的刺杀中,岸边登时惨叫声迭起,血花不断爆现,黄巾军士兵纷纷倒毙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