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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药无伤瘪了瘪嘴,她的确是猜出了通往寒池池底最深处的要塞暗道。原本他就是来告诉这个女人暗道的具体方位的,可此时却是……没必要了。
冉子晚侧过头,看药无伤的表情明显是她猜了个正着。她并没有去回答药无伤的意思,依旧勾起古怪的微笑,对着云山老族主所在的冰山扬了扬下巴,带着几分挑衅:“你还要跟着我一起过去看看么?”
白雪皑皑覆盖千里寒池,冉子晚虽说猜到了云山老族主一直所躲藏的位置可能就是通往寒池下面的暗道。只是不知暗道下方是什么情形,所以冉子晚选择拉上药无伤,尽管她总是忍不住就想给这个男人两巴掌,可想想却还是忍了!
“呵呵……当然!”药无伤故作镇定的摊了摊手,一副谁怕谁的神情。
“去了,可别后悔!”冉子晚当先起身,眸底泛着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
之前在与花玲珑拼杀的时候,她就发现寒池岸边那块巨大的冰山后面躲着许多人影。而其中一个须髯花白的老者,就是云山族主云朽!那时,花玲珑拿着蛇鞭处处占着上风,而云阳与冉子晚差点被花玲珑打死。若不是冉子晚当时选择忍耐,等待时机……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而就是那样危机的时刻,云山老族主云朽都不曾选择出面……
云山老族主云朽只是隐藏在冰山后面平视,可见……他并不在意云阳的生死,更不在意冉子晚的死活!或者说,他本就是痛恨冉氏一脉的吧,至少他怪罪冉子晚那张倾国倾城容颜。
更或者,云朽很期待看到冉子晚死在花家人的手里!
药无伤掠过冉子晚深深锁住的秀眉,挑眉望了一眼远处正注视着这边的云山老族主云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揶揄道:“你知道……他来了多久了么?”
冉子晚脚下的步子平稳轻缓,眉眼间微微皱起的秀眉慢慢舒缓,此时嘴角挂着微微勾起的弧度,有些岁月从容的静好之美。远远望去一派和缓平顺,脊背笔直……
“哎……你怎么就不想想,他为什么躲在暗处看着花玲珑差点斩杀你们?他……是想让你死!”药无伤有些焦急,难道冉子晚那么聪慧个女人,看不出来其实云朽那老家伙是想不想让她活着见到云起的么?
“你不也跟着躲在冰山后面么?难道你也希望我死?”冉子晚驻足停下冷冷的看着药无伤,她是差点就死在了云山寒池的冰天雪地当中,她是差点就一命呜呼再也无法见到云起!
那时,云阳喋血,她重伤在身……花玲珑只差那么一点就要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可那样危机的生死关头,云山老族主云朽冷漠的看着,连药无伤也远远的望着……
“我……”药无伤觉得百口莫辩,他当时的确是站在冰山的远处看着了。可他并不希望云阳被斩杀,更不希望冉子晚没命。药无伤想了一下解释道:“其实,最后你要是在不反击。云山老爷子也是会救你们的!”
“会吗?”冉子晚差点冷笑出声,她见云朽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云朽都以云山老族主的身份给她无尽的灾难。因为他是云起的祖父,所以她一直选择忍耐!更因为他是云起的祖父,所以有些事更不可原谅。
“当然不会!你知道就好……”药无伤无言地望着冉子晚清澈的眼眸,她是怎样一个聪慧的女子,世间诸事万般通透。其实,药无伤也知道,云山老族主那时是希望她死的。
药无伤刚刚只是想提醒冉子晚,不要因为云朽是云起的祖父,她便太过谦卑,从而放松警惕!
漫天飞舞的雪花,将冉子晚走过的足迹掩盖,那一层层晶莹剔透的白色,泛着淡淡的光亮……洁白而清冷。距离云山老族主云朽一丈远时,冉子晚微微一顿,拱手施礼道:“天.朝帝女星冉氏子晚见过云山族主!”
“……哼!”云朽花白的须髯之间,收起慈和,对于冉子薇娜的问号,他只是轻哼一声,便直接背过双手:“堂堂端王府的嫡出女儿,竟然厚颜无耻的追着一个男人跑到千里之外。当真是不顾礼义廉耻!”
冉子晚并不意外云朽会这般言语相待,面上因此并无半丝波澜,看上去依旧是那般的恬淡平静:“堂堂云山族主,耍些卑劣手段逼迫自己的孙儿……传出去也是让天下之人不耻的,不是么?”
“……你……”云朽忽然回身望向冉子晚清淡如水的眼眸,那张眸子是天下间少有的瞳色,黝黑而清绝。云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冉子晚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带着常人难及的聪慧,也是这般平顺的望着他。那样美丽的额眼眸中不带丝毫的敬畏,更没有常人的惧怕。
云起长眠,尽管在外人看来皆是云山老族主自己搬弄是非的结果。可在云山老族主云朽自己看来,那完全是因为冉子晚的缘故。
冉子晚无视云山老族主云朽的恶语相向,她缓缓收起半弯曲着的身子,微微挺直脊背转身绕过云朽,直奔云朽身后的暗道机关。
云朽老眼满是怒火的盯着冉子晚挺得笔直的背影,十分恼火:“你师父骊元就是这般教你的么?如此不懂礼数,无视尊卑纲常!当真是纨绔……”
冉子晚先前那一拜,不管云朽接不接受,她都尽了一个晚辈该有的礼数。只是云朽的话涉及她的恩师骊元,冉子晚才不得不回身,回了一句云朽:“多谢云山族主谬赞,子晚不敢当!”
“你……你……你就不怕老夫杀了你么?”云山老族主被气得有些郁结,冉子晚面上浑不在意的神情,像极了云起之于云山的态度,他也不在意云山少主这个位置,更不在意云山这片疆域,甚至不在意除了冉子晚以外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