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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子晚,你好,你很好,很好!”玄歌的话,明明是在齿缝间强挤出来的,墨发飘浮胸前,一改之前的颓败,有种王者的霸气泄露出来!只是那分明是转身离去,确让人觉得有些风卷残云的错觉,一股强大的气流,仿佛整个京都的风都变了一变。“女人,你给小爷等着!”
冉子晚眸眼深深的望向车外,玄歌雪华锦袍和着玉兰的淡雅,俊美的侧脸勾画出来的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却又那么的深深受伤!
“她是很好,你我早知道的!”风倾半倚着车壁,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眼睛定定的黏在冉子晚的脸上,墨眉却向那少年离开的那个方向轻佻着,转而闭目,食指扣了扣车壁,发出沉闷得咚咚声。“影从,不是说直奔端王府的吗?怎么停了?”
“是,世子!”影从一脸汗颜,明明是被选小王爷挡了路,明明是主子自己说要和人家对看到黄昏日落,这会又怪......
“还磨蹭什么?是不是最近过得太安生?”风倾闭着眼,但是说的话里却满是威胁。
影从还来不及想他的后半句,身体已经本能的扬起了长鞭。
“嚯……”马车已然冲了出去。
冉子晚斜着眼睛瞟了风倾一眼,什么“烂桃花”,简直就是个“烂人”。
“世子,端王府到了!”驭车的那人,略微长舒了一口气,声音里的敬仰之意不难听出。
在车内,明显感受着车子先是绕过了几道街的转角,随后才停了下来。冉子晚掀开车帘,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出来相迎,看样子这冉子晚倒是很受宠爱的。
只是除了那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紫棉,她一个也不认识。黑压压的人群中,真正有恭谨之意的……又有几人?冉子晚眉眼深深,如此情形很是不利。
为避免被拆穿,冉子晚垂了垂眼睫,选择沉默。
“晚儿妹妹,一切可还安好?”还未下车,一阵急切且甜甜的女声隔着帘幕响在耳畔,冉子晚本打算的沉默,此时方知事不遂人愿!“药婆婆您快上前给子晚瞧瞧!”
冉子晚冷淡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身子袅袅,美得不可方物。一身青色的罗纱裙,让人看起来水嫩又温婉。只是那种温婉,总像是蒙着一层什么。冉子晚表情淡淡的道了声:“有劳挂心,子晚无恙!”。
“不必!”被唤作药婆的妇人向子晚走来,脚步有些急,那种关爱之色,像是她熟悉了十几年的。遥遥一望,竟能察觉。冉子晚轻轻抬手,示意她不必靠前,自己无碍。
那位被唤作药婆的妇人,看见冉子晚水袖抬起的动作,便默默的退回人群,垂首而立。
冉子晚内心一笑,本来只是试探一下这个药婆。因为她身上的熟悉感,让她觉得药婆可能是她自己的人。果然,只是自己的一个动作,药婆竟明白自己的意图,且分毫不差的执行。
最重要的是,依照礼法。如果一个仆人不听从自家主子的吩咐,结局可想而知。只是那位冉子晴对于药婆的退回,没有执行她的命令,并不恼火,看起来确是平常得很。
“药婆,确实是你的人!”风倾的眸子轻轻抬起,对上墨菲那双格外清冷的眼,好笑的挑了挑眉。“这端王府,整个冉氏家族,她该是最早也是服侍你时间最长的一个。”
该死的!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人窥探心思。她是白骨精,是考古界的白骨精,她不喜欢被人了解,更不喜欢被人窥探。
“雍王世子,我想你该回你的王府!”冉子晚斜睨了风倾一眼,下了逐客令。
见冉子晚脸上粘挂着薄薄的嗔怒,清冷的看着车外。风倾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一丝俊逸的墨发滑落,薄唇微勾,还是半身靠在车壁,竟仰头笑出了声:“呵呵.....冉子晚,竟是要逐本世子离开?虽然本世子还不曾尝过被驱逐的滋味!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貌似这是本世子的马车,而你还在车上,莫非你打算跟我回府?”
风倾的一声笑,低低悦耳,绿水青山,春暖花开。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玄歌叫他“烂桃花”,这一笑还真是有桃花盛开的感觉。
冉子晚狠狠得挖了那人一眼,眼底却是泛滥着洗不掉的花痴本性,仓惶地踹开车帘跳下车,拍了拍手,动作行云流水。
冉子晴及身后的一干人错愕的还回不过神,一向风轻云淡的风世子何时这样笑过,更别说与一个女子较真废如此多的口舌,连皇后的亲生女儿,皇上最宠爱的海媚儿公主都不曾得风世子这许多话。
风世子是京都四公子之一,雍王府唯一的嫡传儿孙,家产万贯,富可敌国。仪表更是没的说,自古雍王府的男儿,俊逸潇洒,普天之下,就算是王室贵胄,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当然除了忠王府的玄小王爷,当今的七皇子,还有就是......那是京都不能提起的一个人。
冉子晴收回一脸的吃惊,红了红脸,转而对冉子晚:“子晚妹妹一向娇弱,如今这般想来你是受不住的。”冉子晴对冉子晚的关爱之色溢于言表,甚至有些伤感。“亏得雍王世子这般用心,一路照顾子晚妹妹。晴儿代子晚谢过风世子!”
说罢,侧了侧身对着马车深深一拜。
冉子晚立在车旁,初来乍到,她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看着眼下这个冉子晴的做派,她竟觉得有些好笑,是她初来这个古代不懂礼数?她自己都不觉得有道谢的必要,这女子却曲了身,弄得她冉子晚好像是不知道感恩,不知道那跑出来没有家教的野孩子一般,冉子晚面上淡淡,心里却不禁冷哼。只是人家愿意拜着,她倒是没什么意见拦着,人家可是心地纯良的女子。最重要的是那个风倾,远远不像表面那般只是温润如玉那么简单……
冉子晚眉毛一高一低的咕哝这嘴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瞟着眼前的王府,单单是那烫了金的大牌匾搁到那个世界的考古界那也是震了半边天的事。虽说她出身考古世家,但是爷爷对她似乎不仅是严格的,平时训练她更像是在培养一名无所不能的特工。
想到这里冉子晚不禁扁了扁嘴,长长的叹了口气,离开那个老蔺公,也不知他那把老骨头受不受得住?
咦,半天也不见风倾开口,看着眼前屈膝摆着闺仪的冉子晴皱了皱眉。
影从侧了侧身看了一眼自己主子,只见自家主子的眼眸正深深烙在子晚小姐的身上,恐怕刚刚冉子晚的表情被他看了个彻底。
影从收回偷瞄的眼睛,轻咳了两声本想提醒。倒不是因为眼前屈膝的是位美人,也不是因为主子一向鲜与京都的红粉为伍,主要是自家主子此时此刻这眼神温柔欲滴,让他这个跟随了十几年的隐卫看了实在觉得太过于惊悚。
“影从,哮喘犯了?以后别跟着我了,以后影雀跟着我。”风倾终于出声了,他在责难影从。
影从知道自己是那两声咳嗽惹的祸,脸都绿了。他可是跟了世子十几载的侍从,从来没有被调离过。以前的就算少主交代的任务完成失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惩罚。
“额,哈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影从,少主让你滚回雍王府,赶你离开呢。影雀从来都是随叫随到,影宗里最优秀的暗卫!”一个和影从一样俊秀提拔少年在风倾的声音刚落时,便如影子一般,落到人前,笑声弥漫开来,只是听起来有些犯贱的味道。
“少.....少主,影雀最近.....病了......您就别赶属下离开了,属下再也.....不敢了……”影从看上去说不出的委屈,他不就是提醒下吗?难道自家主子觉得是被打扰了?
“额,啊!影雀,你给.....我等着.....!”一个不留神,影从被轻飘飘的扔了出去,方向大概是他说的雍王府。影雀拍了拍手,对于影从的嚎叫不以为意,拇指刮了一下自己的鹰钩鼻,哼哼的得意着,转身一脸讨好的道:“少主,事实证明属下没病,已经帮你清理了影从那只麻雀。”
麻雀?冉子晚忍不住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是不是除了影从,风倾身边的人都是这副德行,明明他才叫影雀好吧,叽叽喳喳这么半天,还说影从是麻雀?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冉子晚想着想着竟打起了象征着嘲讽的口哨:“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
门前立着的众人似乎并不惊讶子晚这个大小姐竟然打起了男人们粗鲁的口哨,因为她冉子晚不仅短命,且嚣张霸道,不学无术又暴虐是吗?冉子晚眯眯眼,继续哼唧着那不着调的曲子。
“姑娘,您这是表扬属下呢?”影雀不要脸的凑到冉子晚眼前,冲着她一阵嘿嘿的傻笑着,两眼故意一眨一眨的闪个不停,做出了期许状。眼前人儿着实美得让人炫目,训练有素的影雀不免有些痴然,一双星目从落在冉子晚身上开始变得移不开。
冉子晚斜了斜眼,没有理会。只是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心理学上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一直备受训练的子晚心里很是不爽,再配上影从的一脸奸笑。冉子晚之前的不爽,眨眼间就要炸毛发作。
“冉子晚!”风倾不咸不淡的叨念一句。冉子晚不明所以,叫她作甚,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