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克斯警觉的皱起眉头,下一刻,动作利落的矮身,一个回身侧踢。
十成十的力。
“彭!!!”来人用双手格挡攻击,但硫克斯还是可以肯定他听到那双手甲被震裂的声音了,来人被迫受力的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
“嘶……”男人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快速的将护腕的铁甲卸了下来后,才脸色惊诧的回蹬硫克斯。
而硫克斯依旧保持着冷脸,因为他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即使多一分去妄加猜测,他也只能猜想眼前人似乎是认识自己,但是敌是友,还有待商议。
“瑞德!!!”来人气急败坏的将一块碎甲扔向硫克斯。
硫克斯反手接住,揣入手心并未回应,对方却像被他无动于衷的回应惹恼了!
那双并不罕见的碧眸里蓄满了愤怒和其他复杂的情绪,简直像只炸毛的波斯猫,但美人就是美人,即使生气,也无损他那张耀眼精致的皮囊。
“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明知去送死你还要回来……”
“送死?”硫克斯疑惑,却惹来对方一记恶狠狠的瞪视。
“瑞德!这一次,你真的不应该回来!”男人瞪了片刻,仍得到硫克斯平静的回应后,放缓了语气艰涩的说道。
硫克斯眯起眼,打量起眼前气焰全灭失落的低着头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繁复的衣袍,白色的斗篷被摘下,一头旖旎的金发被银饰束起,从斗篷中漏出几丝,他似乎刚从哪个歌舞升平的酒宴会里出来,即使相隔甚远,硫克斯还能闻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稀薄的香味。
“你这次回来,便是插翅也难逃开这场赌局了,公爵召你回来,除了委派暗杀任务,还准备将你献……”男人克制的将话语顿住,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到一个边缘点了。
半响,从男人话语中多少猜测出事情来龙去脉的硫克斯叹了口气,闭着眼按图索骥般在脑海中絮乱的记忆里搜索,多少想起了眼前男人的身份。
他步调不紧不慢的向前,将手中揣着的面纱放走,低着头站在男人的面前,语气恭敬道:“小公爵大人,刚才多有得罪,但属下有不得不服从命令的理由。”
男人愣怔了片刻,并没有气急败坏,只是略显僵硬的唇角边扯开一抹冷笑,将怀中的一封密信塞进硫克斯手中后,男人大力的将金发少年拉进怀里拥抱了一瞬,随即便毅然的转身离开了。
“你会后悔的,瑞德!我也很后悔。”
这是男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站在原地的硫克斯只觉得眼睛干涩,空气中仍浸满了男人身上馥浓的幽香,却让硫克斯感到呼吸困难,他抬起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将开封的密信销毁后,便头也不回步伐沉稳的向着府邸走去。
是的,我会后悔,但绝不会退缩,因为落入这张交织巨网垂死挣扎的我早已退无可退了。
繁华热闹的帝都。
“莱尔泊帝国派使臣前来觐见?呵……我又怎会不欢迎?”王座上的男人冷笑着将信筏粗暴的扔掷在地,一手将桌上的琉璃樽夺起仰头灌下,却无法掩盖下那双古铜色眼眸中的盛怒。
“伟大的卢凯瑟大帝,前来觐见的邻国使臣中,有下任莱尔泊帝国的诸君——莱尔.亚洛菲斯。”公爵大人低垂着头颅,语气恭敬的说到。
“说吧,什么情况。”上座的王者掩下眼中外露的锋芒,瞬息间,语气转变的温和问到。
“前些时日莱尔泊帝国的下任诸君在□□的缔结仪式上遇袭,去向不知所踪多日,但近日有暗探回报,他已现身在萨伦埃尔新城里。”蒂纳尔斯公爵矗立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上,及足的衣袍随着男人俯首的动作蜿蜒而来。
偌大的殿堂上,只听得一声暗沉平静的话语,“公爵阁下,下去准备,是时候为迎接我们的贵客做准备了。”
“是的,您忠诚的蒂纳尔斯公爵谨记。”男人动作娴熟的缓步退下,瞌下的眼眸中幽森如井。
定如您所愿,卢凯瑟大帝。
晌午的阳光暖的恰意,枝叶间小骨朵的白花倒是溢出熏甜的香味,腻的硫克斯不住的打喷嚏,隐蔽在叶间的身形也晃动不停。
亚洛菲斯一派慵懒的站在葳蕤的树荫下,那张仰望着的俊美面孔似被枝叶间的碎阳柔化了,殷红的唇角边啜着一抹浅笑,似乎是算准了时机,当潮热的风浪撩落他侧颊那缕赤色长发时……
“砰!”
从天而降的金发少年不偏不倚的恰恰落入了男人结实的怀抱中,视线中变幻的日光似乎被切碎了,少年跌落那一瞬的慌乱也被男人恶趣味的捕捉。
“又见面了,硫克斯。”亚洛菲斯注视着怀中的漂亮少年,轻笑的说道。
硫克斯呼吸一紧,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厥中恢复。
“亚洛菲斯,快离开树下!!树上有很多蛇!剧毒斑蛇!”硫克斯咬着牙,警觉的盯着晃动的枝叶,仍未在意到两人的姿势中的暧昧。
男人不可置否听着,却信步闲庭的慢慢走着,直到两人离开了那片连绵的葳蕤枝叶,途中却丝毫没有一条小蛇掉落。
硫克斯在挣脱出男人的怀抱后,第一句话便皱着眉问道——
“你身上怎么有硫磺味?!”
“嗯?”男人挑眉,笑笑不语。
“亚洛菲斯!你在算计我!!你清楚那里有毒蛇?!”
男人耸了耸肩,语气无辜道:“那是培尔斯他们居住的府邸,自然需要些小宠物看门,但我确实未料到,你也喜欢呆树上去。”
被这“无辜”的恶意糊了一脸的硫克斯表示:“呵呵。”
两人抵达帝都时已是五天后,期间经历的刺杀暗杀明杀倒是种类繁多举不胜数甚至丝毫不带重复。
亚洛菲斯告诉硫克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红卷发男人便是他的好友培尔斯,貌似还是一位有名的药师。
男人解释“药师”身份时,目光若有所思的多次看向硫克斯的脚踝处,甚至低声诱导道:“无论多难的病症,他都会有办法。”
“所以?”硫克斯并不接他的话。
“他明晚会参加帝都的宴会,你随同我一起去。”男人低头把玩着硫克斯的金发,语气中丝毫没有商榷的意味。
“还记得一开始,我们商量过的行程吗?亚洛菲斯阁下。”硫克斯细细的品尝着食物,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到。
“阁下?”模样俊美的男人重复道,微皱的眉显示出男人多少的不悦。
“我们一开始便只是互利关系。”硫克斯掩下眸中的情绪,语气淡然道。
“硫克斯……或者叫你,瑞德家的小家伙,为什么从近岸后,你便着急着远离我呢?”男人侧着脸,目光似落在邻桌上,语气不紧不慢的问到。
“我没有。”硫克斯呼吸一紧,当即否认道。
“不如让我猜猜?”男人狭长的眸子半翕着,并未看向硫克斯,邻桌金发碧眸的美女则是频频收首看向他们这边,“有任务了?”
硫克斯并没有否认。
“是暗杀我吧。”男人动作优雅的兀自提起筷子,将放在面前那碟蒸鱼的鱼刺都挑了出来,再细心的放在了硫克斯的面前,似曾相识的场景,一如那日暮色下的夹板上,一人倾诉苦恼,一人聆听喂食。
“所以,让我走吧。”硫克斯放下手中的筷子,并未动一口男人挑好的蒸鱼。
“如果任务失败,你会怎样?”男人单手撑着下颚,语气不变的问到。
“不会怎样,别这么多管闲事,阁下,还记得船底仓时,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件麻烦,现在把这麻烦甩掉不是很好么?”硫克斯微眯起金澄色的眼眸回视男人。
“呵……我懂了。”亚洛菲斯暗沉平静的脸上蓦地绽放出一个惊艳的笑容。
男人的眼神很危险。
硫克斯强压下站起走人的想法,将桌上的酒樽倒满两杯,其一推向男人的眼前。
“就在这里告别吧。”硫克斯平静的说到。
男人没有接话,他甚至纹丝未动的看着硫克斯。
入口的液体带着一股辛辣,呛得硫克斯忍不住想咳嗽,可下一秒,便是天旋地转般的场景倒置,男人的唇舌强势的吻了过来,唇舌交缠间,辛辣的酒水倒是全让男人吮吸了,硫克斯的嘴唇火辣辣的疼,勉力将男人的胸膛推开后,他便彻底的昏了过去了。
亚洛菲斯:“……晕了?”
【滴……触碰(酒)量摄入量为0.11%,未达标。】——消匿良久的系统君悲桑的吐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