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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这一次可多亏有你啊。否则,本将这条性命,可真的就要交待在这了。”
等城门被打开,秦瑞带着麾下的千余兵马涌进城中,作为首领主帅的康茂才,此时的模样端的也不由像是见到自己的亲人一般。
而对于此,冒着生命危险才冲杀进城的秦瑞等人,心中自然不由感到由衷一暖。
“将主爷对我等实有再造之恩,为了将主爷,刀山火海也都是我等分内之事。”
“哈哈哈,好啊,好啊。来,阿瑞,我现在已经让人在城中备好了酒菜了,我现在就为咱诸位弟兄,好好的接接风。”说着,康茂才当即便也就亲切的拉起了秦瑞等人的手臂,然后带着他们迈步走进了城中。
……
些许时间后,众人皆酒足饭饱。而到此时,康茂才摆了摆手,让人撤去了桌子上摆着的酒菜,然后将众人带到了议事堂上。
“诸君,此番咱们虽成功的挡住了城外楚贼的进攻。但本帅料想,他们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若是这群贼子再度来犯,汝等可有何破敌的良策啊?”
“这……”忽的听到康茂才这样问,堂上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却是不由相顾无言。
“诸君。诸君皆是我信重的左膀右臂,难道对此,诸君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到众人沉默不言,一个个就像是没有张嘴一般,康茂才不禁有些心急了。
而听的康茂才这样的话,堂下秦瑞皱着眉毛向周遭看了一看,然后也终不由从座位上主动的站了起来。
“将主爷,末将倒是有一个办法,却是不知,该讲不该讲。”
“阿瑞,你实是我救命恩人。今天要是没有你,我这条性命也就保不住了。你我之间,又有什么该讲不该讲。不管什么样的话,你且尽管到来便好。”
“那,如此,末将便就说了。”听到康茂才当众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秦瑞自然也是在没有的顾虑。
所以在微微一顿之后,组织好自己言辞的秦瑞,便也就不由开了口,“将主爷,不是末将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在这个局面下,仅凭我部现有之力,根本是无法抵挡来势汹汹的楚军啊。
现在,放眼全城,我军可战之卒甚至还不到两千。这么点兵马,不要说什么抵挡城外足有咱们十几倍的楚贼了,就连防备城池,咱们都防备不了。因而在末将看来,为今之计,便也就只剩下一条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吗?”都听到秦瑞将话说到这了,都已经活成人精的康茂才,又怎么可能不明白秦瑞的意思。
不过明白虽明白,可每当康茂才想起自己所效忠的哪位出身卑贱的国公爷,却是怎么也提不起说走就走的勇气。
所以在秦瑞言罢之后,康茂才便就不由变得纠结起来。
说实话,他也是想要走的。当初,作为元廷册封的封疆大吏,正儿八经的朝廷一省领军大员,他没有选择向自己的下属余阙那样奋战到底、为元廷捐躯,而是主动的向当时论身份地位都远不如他的朱元璋投降。
做出这样的选择,若说本人是一点都不怕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也恰恰因为如此,康茂才对于逼得他主动投降的朱元璋,心中那也是畏惧的很。
因而在心中,康茂才实在也是担心,朱元璋会以此为借口而惩罚他。
故而一时间,康茂才着实是拿不定主意了。
“将主爷。将主爷您并非是不战而逃,你以区区三千战卒,抵挡楚军三万大军数日之久。这样的一番战绩摆在面前,那个能说您是畏敌而退呢。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到底是跟随了康茂才十几年之久的老下属了。康茂才仅仅只是一皱眉,作为下属的秦瑞,顿时也就明白了康茂才在担心什么。
所以同样不想就这么白白战死在贵池城的他,眼睛一转,便就不由开导起康茂才来。
“这,话虽是这般说。可池州,到底是我吴军的屯田之地。就这样让出去,岂不算是资敌。”
“将主爷,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你想,就算是咱们死守城池,和城外的这群楚贼奋战到最后一刻,难道咱们就能阻拦城外的楚贼抢收这池州的粮食了吗。
将主爷,现在咱们只能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这……,好。那等到今晚,咱们便就突围。今日咱们刚刚取得一胜,城外的楚贼一定料不到咱们会在这个时候弃城,此时离去,正当时机。”
到底是活了几十年之久的老油子了,虽不会怕死到临阵倒戈,但到底还是把自己的性命看的重了些。故而到了最后,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不过听到他这话,堂下的一众将佐们却是不由喜上眉梢。
千古艰难唯一死。要是能活下去,他们自然也不愿意为了那追随那没几年的朱元璋效死。
是以一时间,堂上的一众将佐,便也就不由纷纷赞起了“将主爷英明!”
……
翌日,贵池城也是就这么换了新主人了。
刚刚挂了每两年时间的“吴”字大红旗被换下,随之黑色的“楚”字大旗,开始在贵池城中的旗杆上飘扬起来。
“哈哈哈,康茂才到底是一个无胆之辈。既然就这么,就被本帅给吓走了。来啊,立即给大王报捷,就收池州路,已然被顺利拿下。”城中,看着随风飘扬的“楚”字大旗,明玉珍也终于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故而此时的他,也是懒得费力追杀康茂才和他那两千余残军了。
而是开始着力恢复起了城中的秩序,准备要为张世华的主力大军,守好池州这个前沿阵地。
……
话分两头。说话,当池州这边随着康茂才的撤离而被明玉珍成功的拿下时。
在池州路之南,那紧挨着池州路的徽州路,那激烈的战事终于也是爆发了。
却是在经过好几日的长途跋涉,赵威和张世辉等人,终于也是率领着足足五万大军,杀到了徽州路。
徽州路婺源州,一个因盛产优等茶叶而文明的州城。
而现在,赵威和张世辉他们率领着麾下足足五万大军,所要攻取的第一次州城,便也就是这里了。
……
“将军您看,这徽州路西南部,到处都是丘陵山脉。想要攻打他们的治所歙城,我军便也就必须要攻占婺源州。因为只有攻占此地,我军才能沿着这密集丘陵之间的狭隘官道,奔袭歙城。
不过这婺源州却也着实是不好攻打,据我军潜入婺源的探子所报,为了防备衢州路元军的偷袭。吴军在婺源州,足足留守了三千敢战精锐。而现在,再加上吴军副万户陈德为阻挡我军而领来的两千援军,这驻守在婺源州的兵力便也就足足达到了五千人。”
“呵呵,区区五千人。若论兵力,我军现在十倍与他。踏平这小小的婺源州,那还不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哪里就不好攻打了!”
中军大帐之中,作为统帅这五万大军副帅的张世辉,在营帐之中听到赵威麾下的那名参赞这样对他们分析。此时可谓是自信十足的他,当即便不由发出了一声轻笑,打断了那参赞之话。
“平章,这些年来咱们东征西讨,什么样的仗没有打过。现如今,咱们的兵马足足是敌人的十倍。两者间差距之大,宛若猛士与孩童。以此优势,攻打婺源州,在我看来,可谓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轻巧,用得着这般啰啰嗦嗦的分析吗。”
到底是张世华的堂弟,作为大楚张氏的一员,张世辉自然又质问赵威这个主帅的底气。
因而此时,作为主帅的赵威,对于张世辉当着众人之面的质问,也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看着自信勃勃、丝毫不将吴军放在心上的张世辉呵呵一笑,“仲耀,你有所不知。
这婺源州不比其他州县,此州境内,八成土地都是丘陵山林。我们此时所行的这条所谓的官道,不过就是这山林丘陵之间的曲折小径罢了。这等地形,最是易守难攻。
因这一路之上,到处都可以被吴军拿来做伏兵之地。而且正因为我军兵多,粮草供给,同样也是困难重重。攻打婺源州,若是不能速速取胜,那么不消其他,只要这徽州吴军拖延上一个月,我军就必要收兵啊。”
“……”听到赵威这样的一番话,张世辉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没有在多说些什么。
虽说他根本就没有将兵力远远不如自己的吴军放在眼中,可他却并不是一个狂妄无知的人。
现在,赵威他才是他的兄长亲自任命的军队领袖,那么当赵威都已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之后,在出言反驳,那便就是挑衅赵威这个主帅了。
而见张世辉他沉默无言,耐着性子好言解释了一番的赵威,便也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想必大家现在也都知道我们身上肩负的担子有多重了。那么本帅便也就亲自对诸位交代交代,咱们即将要进攻的这徽州路和吴军驻守与徽州路的主将常遇春的底细。
据我军的密探得到的消息,年初,吴军一共在徽州路留守了一万四千余兵马。论兵力,我军此番可谓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本帅却要再度提醒尔等一句,接下来,尔等一定都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这不仅是因为徽州路地形多丘陵山林易守难攻,更是因为这位吴军的主帅——常遇春。”
说着话时,赵威的脸色可谓是严肃非常。
因而见其如此,帐中不管是王十九、石开达、张定边、赵普胜还是张世辉便也都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都是久经战阵的人,每一个都打了几十场仗了,自然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故而见此,赵威也就没废话,微微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言语,便就开始交代道:“常遇春,此人虽不是浙西朱元璋的乡亲旧部,但其人却是浙西吴军公认的第一勇将。
而其人也正因勇力不凡,精悍敢战,尝自言能将十万众,横行天下,故而吴军之中便赞称其为——常十万。是以,此人用兵最大的特点便就是刚猛。也正因如此,常遇春部也当是浙西吴军之中最为精锐敢战的。
现在,我军已然杀到中云镇,距离婺源城仅有三十里道路。而早就领七千兵马从歙城动身的常遇春此时也定当过了休宁黄山,距离婺源城的路程也就仅仅只剩下了百余里。
这般一来,我军显然是没有可能在常遇春领援军杀到前攻克婺源。那么此番,本帅以为最好的克敌之术,便就莫过于围点打援了。”
“围点打援!”忽的听到赵威这样说,帐中的诸位将佐们相视一顾,而后沉默片刻,作为跟随赵威时间最长的老下属王十九,便也就不由在这个时候第一个站出了表态支持。
“我军如今的兵力比敌军足足多出数倍,看住婺源城的五千兵马,可谓轻而易举。元帅之计大善,围点打援可谓正得时宜。”
“这……”有了王十九这个飞虎军的军帅第一个站出了支持,帐中因为是新附将卒而并么有多少话语权的赵普胜和张定边,在相视一顾之后,便也同样点头表示赞同。
但在此时,虽然这四位军帅之中三人都表示了赞同。可那边,作为武德军军帅的石开达,却还是不由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了位次仅次于赵威的副帅张世辉。
“围点打援,此计的确可行。”当赵威这个主帅的目光转向了自己,张世辉自然也是点了点头,开始了表态。
不过就在他说出这样一句看起来是赞同赵威计策的话语时,却又忽的话锋一转,“但那常遇春竟然能被浙西吴军这般赞叹,想来除了勇武过人之外,也定然有其他的过人之处。
元帅围点打援之法虽好,可若那常遇春并没有一味的刚猛进取,而是寻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建营固守,牵制我军,那我军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