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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了盾牌之外,在居中的持长兵器者,黑衣军和官兵一方也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在黑衣军这边,居中的持长兵器的士卒,其实就是长枪兵。除了长枪兵,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兵种。
但官兵一方就不一样了。官兵一方,居中的持长兵器的士卒,除了长枪兵之外,还有持大戟的、持长戈的、持长镋的,兵种的种类和功能,可要远远的超出了黑衣军士卒一方。那可真的是五花八门,种类齐全。
不过对此,张世华却极其不屑的。虽然从理论上讲,这五花八门的长兵器组合起来可勾、可刺、可啄、可挡,但这也不过就是理论上的事情罢了。两军激战的时候,战阵之上完全是瞬息万变。你这边一堆五花八门的兵器看起来全面的很,但你怎么指挥。
你总不能说甲队勾、乙队刺、丙队啄、丁队挡吧。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啊。
所以在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思考之后,张世华还是毅然的打消了使用其他兵种的想法,只保留了最简单,也最实用的长枪兵。而这样一来,居于阵中持长兵器的士卒所爆发出的战力,自然也就更强了。
而且再加上日日皆操的练兵方式和这些个百战余生的精兵悍将,所以张世华对于己方的胜利,还是很有信心的。
“看鞑子能否抵挡的住世辉的进攻吧。”开战前,张世华不由如此轻松的想着。
……
“杀鞑!”快速的组建好了方阵之后,居于阵后指挥的张世辉习惯的带着帐下士卒高喝了一声。
而也就在这般高喝声下,数以千百计的黑衣军士卒,也不由迈着整齐的步伐,带着强大的压迫力,缓缓的杀向了不远处的官兵士卒。
“五步,十步,五十步,一百步。天啊!这群黑衣贼的阵型竟然丝毫未乱,整齐无比的队列依旧如同最先列阵时一般。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对面,直面黑衣军的一些个官兵将官,心中不由的惊叹不已。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让九成九都是文盲的士兵可以看得懂旗号、听的懂鼓令,做到令行禁止,就已经是一件及其不容易的事情了。至于比令行禁止更加复杂的列阵作战,那就更是一件及其困难的事情。
即便是答失八都鲁这样熟读兵法的“名将”,为了让手下的这群文盲新兵做到如今这一步,依旧是付出了难以想象的精力和汗水。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答失八都鲁手下这些个参与新军训练的将官们,更本就不敢想“让士卒可以行进中保持队形毫不散乱”这个问题。
因为实在是太难了。
在这些将官们想来,“所有的士卒身高都不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怎么可能让他们都保持一样的步伐行进。”而且本身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在他们这些人想来,将一支步兵训练到“可以做到令行禁止懂得列阵作战”,这样的部队就已经是天底下少有的精兵了,也就没有在吹毛求疵般训练下去的意义了。
毕竟训练士卒时所需要花费的钱粮,可丝毫不比士卒在作战时所花费的钱粮要少。一味的求精求锐,投入和收获反而会不成正比。紧缺钱粮,且上面讨贼剿匪又催的很急,钱粮和时间都急缺的他们,自然不可能追求什么过于完美的训练。
反正在激烈的战场上,即便是扔上去一头猪,三五次大战过后,也就变成精锐了。
但他们没想到,他们平日里不屑的做法,他们的敌人却真的坐到了。
看着迈着无比整齐的步伐,如同一座山一样压来的黑衣军,一些将官抽了抽嘴角,不由的在心中暗想道:“娘的,这般训练士卒,这群黑衣贼可真是有钱的很啊。”
这些官兵将官的心中虽然酸酸的,不过如果张世华可以知道他们此时的想法,却也只能点头认同。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投入多少才会收获多少。张世华能将手下的士卒训练成如此精锐,所在军队中投入的心血和钱粮,自然也要远超于答失八都鲁他们。
说实话,自从张世华入南阳在南阳这个地方落脚扎根那一天开始,张世华就一直处于财政赤字状态。他麾下所有城池一年加起来的所有赋税,如果按照他此时投入的份额来算的话,其实只够养他兵马的三成,或者在严格一点算、去下四舍五入的话就是二点六成。
而这也就是说,余下的那近七成半的钱粮缺口,其实都是他用战争掠夺得来的红利填补上的。
因而张世华现在的局面,其实是相当尴尬的。现在的张世华,已经进入了一个怪圈,那就是“为了养兵,就必须要发动战争掠夺财富,为了发动战争掠夺财富,他就更要大肆扩军养兵。”
所以现在的张世华看似很强,(治下坐拥一府七州近二十城)但只需要一次惨败,其实就足以将没有多上底蕴的张世华给打回原形。
所以每当开战的时候,虽然张世华表面上都装出了一副风轻云淡、成竹在胸的样子。但在心底里,张世华却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恐慌和紧张。因为他实在是害怕失败,哪怕只是失败一次,他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输不起,只能赢”每次开战前,张世华都会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这般提醒自己。但在众人面前,作为千万将士的领导者和决策者的他,又只能将心中深埋着的恐惧永远的藏在心底,谁也不能告诉,更不敢告诉任何人。
在这般情形之下,他本人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可想而知。说实话,要不是在战后,有着家人和心爱之人的贴心安慰和全身心的支持,他早就扛不住了。
所以,纵然对他自己麾下的健儿和自己的兄弟有着十足的信心。可当轰鸣的战鼓敲响后,看到己方将士即将与敌人短兵相接,面上风轻云淡的他,手上却还是不由下意识的紧紧的握住了胯下战马的缰绳。
……
“杀啊!”终于,伴随着一阵惊天怒吼,两军士卒所组成的军阵,也不由的展开了激烈的白刃厮杀。
在各自将官鼓舞和怒吼声的指挥下,双方最勇猛的刀盾手,皆将自己和同袍们的身体遮挡在了严密的盾牌阵之后。此时的他们,只是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奋力的向着敌人那没有被大盾和重甲遮挡的部位,砍杀或捅刺过去。
这样的战斗厮杀,没有武侠小说中写的那般华丽武技。所有的招式,都只是最简单也最实用的杀敌招式。
在一声声怒吼或痛呼声下,一名名英勇的士卒也就那般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每当在前方倒下一名将士,身后的那些替补者,便也就会在第一时间站上前去,重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个缺口。
就这般,在激烈的厮杀持续了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原本土黄色的地面都被鲜血染成红色、一些个将士手中的利刃和长矛都折断而不能使用的时候。答失八都鲁也不由悲哀的发现,他手下的这万人精锐,竟然和对面的六千黑衣军打成了平手。
营中的这万余人已经算是他手下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了,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是和兵力远不如他的黑衣军打成了一个平手。
这样的一个结局,对于答失八都鲁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而且更加危急的是,从先锋军溃败一来便接连受挫的官兵士卒,此时的士气已然跌倒谷底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除非答失八都鲁带兵取得一场辉煌的胜利,否则士气的降低将无法挽回。
虽然说这场平局的结果对于官兵士卒们来讲,已经是及其难得的战果了。但恰恰也正因为如此,官兵士卒一方也不由变得更加的绝望了。
毕竟以自己军中最精锐的兵马,尚且还需要二打一才能打一个平手,这样的结果摆在眼前,刚刚经历了惨败的官兵士卒一方,怎么可能不绝望。
看着从营外溃败下来的将士眼中的恐惧目光,答失八都鲁也不由变得恐惧了起来。
他知道,如果不能压下这种恐惧的心理,那么今天这一仗,他就真的是输定了。所以在猛的咬了咬牙之后,他便也不由高吼道:“传我军令,此战,凡斩首一级者,官升一级,赏银五两。”
这样的怒吼声一出,在巨大赏赐的激励之下,不怕死自也是成批成批的出现了。毕竟斩首一级便就官升一级,这样的好事估计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在乱世之中投身军旅,除了极个别混吃等死的人以外,哪一个在心底没有着飞黄腾达、衣锦还乡的野望。
所以在齐声怒吼了一声“杀贼”以后。原本只能和黑衣军将士打个平手的官兵士卒,便也不由以一种悍不畏死的拼命精神,将他们的敌人,一下子压入了下风。
……
“杀贼”一个满身鲜血的官兵士卒怒吼着。即便他的身上已经满是伤口,小腹位置甚至还被一柄利刃贯穿过,可在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精神的支持之下,这官兵士卒还是怒吼着,将手中的兵刃猛的捅进了对面那面黑衣军将士那没有保护的脖颈中。
“噗呲!”颈动脉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这人一脸。而被这滚烫的鲜血激发的如同野兽的官兵士卒,也不由怒吼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斩下了那名黑衣军士卒的头颅。
“哈哈哈哈,劳资也升官了,劳资也升官了!”这官兵士卒提着头颅仰天长笑着。而在笑罢之后,已然力竭的他,也不由倒头摔进了血泊之中。不过即便是死,这士卒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首级,脸上甚至还残留了一分笑意。
……
“疯了,疯了,这群鞑子新兵都疯了。”亲眼看到官兵新军的疯狂之后,想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张世辉,也不由生出了一种胆寒的感觉。
“就为了官升一级,这群鞑子竟然能这般。”张世辉此时的心中有些不解。不过张世辉虽然不解,但同样是黑衣军中的底层士卒,却反而可以理解这种疯狂。他们都是从生下来便受压迫和剥削的一群人,所以如果有改变自己身份和地位,让自己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出现,他们也一定会变得如此疯狂的。因为这不只是为了他们自己,更是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
没有人愿意做一辈子的下人,更加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子孙跟着自己做一辈子的下人。
所以见到官兵士卒一下子变得这般疯狂之后,在周围掠阵的黑衣军将士,眼中反而是露出了一分兔死狐悲的不忍。毕竟,在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都是一类人,都是一群在乱世之中挣扎求生且生不由己的可怜人。
……
“哎,天地如炉,我与他们皆是在炉中挣扎求生的可怜人啊!既然不能一鼓作气击败这些鞑子,那么今天便也就不可能击败他们了。”这般说着,张世华在看着前线那些因为“斩首一级,官升一级”这八个字,一下子变得悍不畏死的官兵士卒们,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下令,鸣金收兵吧。”张世华摆了摆手,如此说道。
而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早有准备的亲卫高唱了一声肥诺之后,便也不由高吼着将张世华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而后,响亮无比的鸣金声自也不由响彻了战场。而听到这样的鸣金声,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张世辉满心不甘的怒吼了一声之后,也只得遵循张世华的命令,指挥带领着麾下的兵马,有序的向后撤退。
当然在兵马撤退的时候,对面那群杀红眼的官兵士卒自也是亡命追击。不过在郭羽等人的掠阵掩护之下,这群贸然追击的官兵士卒在白白的丢下了数百具尸体后,也不由见好就收的撤回了自己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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