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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军法官石十三自然也是高唱了一个肥诺,并缓身退了下去。
而见张世华处理完石十三的事情之后,在另一旁站着的赵九也不由对着张世华拜道:“将军大人,营中还有着万余汉蒙官兵俘虏,却不知道这些俘虏,要如何处置才好?”
“驴哥儿,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这些俘虏才好呢?”听到赵九问道俘虏的问题,张世华反而是微微挑了挑眉毛,这般对着他反问道。
“回禀将军大人,依属下只见,这些官兵俘虏乃是被我军用奇谋之计击败,虽然以败,但其中将官心中却大都不甘。而且,这些俘虏也大都是有家室之人,家室不再身旁,他们必难以归心。”
“所以,末将以为,对付这群俘虏,不如采用二郎他在防守叶xian时用的办法。将其中元蒙人以及大小将官尽皆处死,余下汉兵再采取抽三杀一之法,以震慑其胆魄,这群降卒俘虏必然不敢作乱。”
然而听到赵九这样杀气腾腾的话语,还不等张世华说什么,同样站在大帐之中的李重三却是站出来说道:“启禀将军大人,下官私以为,赵将军此法颇为不妥?”
“哦!”听到李重三这话,张世华不由嘴角含笑,面带好奇的看向了站出去的李重三。
而李重三见张世华这话,顿了顿之后,自然便也接着抱拳说道:“将军大人您也是知道了,在白日为了使着万余官兵士卒不战而降,您曾让郭羽郭将军下达了‘大军之中,无论蒙汉,只要缴械投降,皆可不杀’的命令。”
“而如今的这些降卒,便皆乃是白日的缴械之卒。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可因这些不值一名的降卒,而坏了将军您的信义名声。”
不过听到李重三这样的话,赵九却不由的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说道:“哼,李先生好生糊涂。疆场战阵之上,岂可对敌言诚信。我赵九虽然粗鄙,但却也知道诚信君主宋襄公半渡不击楚军而留下的千古笑名。”
说完这话,赵九瞪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李重三不瞒的呵问道:“难道,李先生您,也想让将军大人成为宋襄公这样的人吗?”
不过对于赵九这样的喝问,李重三却并没有退却,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是毫不退让的看着赵九说道:“将军说笑了,宋襄公不击楚军,乃是两军交战之时,宋襄公不知兵不厌诈的道理,自然会留下千古笑名。”
“但此时战事以毕,鞑子大军皆为我军俘虏。两件事又岂能相提并论?”
“哼,战事以毕。”赵九听到李重三的话,冷哼了一声之后,自然是接着咄咄逼人的反问道:“我看李先生您才是在说笑。难道李先生您不知道,巩卜班率领的着两万余人马,不过就是元蒙鞑子的一支偏师吗。”
“现如今,就在东部数百里之外,便还有这鞑子的十万大军。十万大军摆在那里,李重三你却说什么战事以毕,你难道不是在胡言乱语的说笑吗?”
而在呵斥完李重三之后,赵九也懒得和李重三争辩什么,于是便直接对着坐在主坐上的张世华抱拳道:“将军大人,我军现如今,麾下兵卒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七千余人。”
“如此至少的兵力,一旦和鞑子大军开展决战,哪里还能顾忌这万余官兵俘虏。抽三杀一之法的确是过于残忍,也的确会有伤将军大人您的信义名声,但是这却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啊。”
说完这话,赵九便对着张世华将头颅深深的低下,做出了一番由张世华来最终决裁的样子。
而张世华见此,也不由先摆了摆手,让赵九他免礼。而等赵九他免礼之后,张世华看着他也不由的朗声说道:“驴哥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抽三杀一之法,我却不会做的。”
“我不用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怕因此而损害了我的名声。而是因为在如今的乱世,人力就是这天下间最宝贵的东西。南阳府地广人稀,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所以,本将决定,除了从这些降卒俘虏之中抽取两千善战士卒以扩充军队之外,余下的降卒俘虏,尽数打乱,并将其充入两地矿场以及新建林场之中,让其以劳务恕其罪孽。”
“末将(下官)遵命!”听到张世华这话,帐中的诸多将官皆不由这般拜道。
不过在这般拜完之后,张世华的兄弟张世辉却不由的看着自家大哥又问道:“大哥,降卒之事既然已经拿定主意了,那我军下一步又该如何呢。是支援韩咬儿他们,还是直取许州?”
“汝等以为该如何呢?”听到自己兄弟这样问,张世华却是面带微笑的又这般对着帐下的诸将官们反问道。
不过听到张世华这样问,帐下的众人在相视一顾之后,却是不约而同的相继对张世华表达了,要用围魏救赵的方法来支援韩咬儿他们。
很显然,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个时候不辞辛劳、大公无私的支援韩咬儿。
毕竟在如今这个时候,支援韩咬儿的危险实在是太大了。要知道,为了尽快解决中原的红巾军,元蒙朝廷这一次可真的是下了决心了。
别的不说,单说中原之地的讨贼军。除了也先他这样一支主路大军和巩卜班这一支副路军之外,在刘福通大军驻守的安丰路,却还是有着一支大军的。
而指挥东边那一路讨贼大军的,便就是在元末乱世赫赫有名的济宁路汉人总管董博霄。
董博霄又名董抟霄,此人乃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当然,他并不是南方汉人而是北方汉人。但不管怎么说,但从董博霄他能以汉人的身份成为大元朝的一路总管,主掌一路事务,也能看出此人的手段本领。
要知道,在真正的历史上,董博霄可是元末乱世中排的上名号的名将,死在他手下的红巾义军,简直多到数不清。虽然他最后还是被山东红巾军击败并杀死,但是在如今这个时候,知兵事且为人忠勇刚直的董博霄绝对是红巾军的大敌。
别的不说,单说他不久前能以区区两万兵马,初战便击败驻守在安丰路的刘福通大军,并反从刘福通的手中夺回了安丰城,便能看的出此人的本领。
而也正因为这样一个强敌的存在,以至于亲自在安丰路统领大军的刘福通,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率军赶回汝宁,支援独自面对朝廷讨贼大军的韩咬儿。也因此,韩咬儿部两万余人,才会被也先他们打的节节后退。
虽然说前不久韩咬儿率军来了一次拼死反击,使他和也先的战争陷入了僵局。但是凡是明眼人便都能看的出,韩咬儿是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的。因为前不久的那一战,已经让韩咬儿麾下精锐折损过半。
现在韩咬儿他之所以还没有溃败,无非就是心中还有这那一股求生的气在勉强支撑这罢了。而只要时间一长,韩咬儿部心中这股勇气一消散,他们绝对是必败无疑的。
所以,张世华以及麾下的部将,自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支援韩咬儿。
因为张世华他们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全军上下加起来的战卒加起来也不过只有着区区六千人。这么点兵力,还不足元蒙朝廷讨贼大军的十分之一,以此兵力来支援即将溃败的韩咬儿,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因而,在张世华率部击败巩卜班麾下的万余士卒、并在巩卜班建造的这处大营休整了三天时间之后,等到第四天,张世华便也率领着麾下的士卒一举拿下了据此不远的襄城。
而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就在张世华率军一举拿下襄城的第二天,韩咬儿治下的真水城和南顿城也终于沦陷了。
在此一战之中,韩咬儿不但彻底的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外围防线,他的左膀右臂并且是他堂兄弟的韩二武,也命陨疆场。因而,现如今韩咬儿治下,也仅仅只有最有一座城池——上蔡城,以及最后一支不足万人的残军了。
看着城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朝廷大军,在看着城中士气低迷、普遍带伤的麾下士卒,被麾下亲卫簇拥着的韩咬儿,也不由无比绝望的仰天长叹道:“难道,我韩咬儿将要命丧于此吗!”
而听到韩咬儿这样的话,韩咬儿身旁的那些个亲卫士卒也不禁面露绝望之色。毕竟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这些个残军败将,现在之所以还坚持着而不是选择投降,并不是因为他们勇敢,而是因为对面根本就不留任何一名降卒。
而看着满身绝望之色的士卒,作为上蔡大户、且还是韩咬儿谋主的郑旭礼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着韩咬儿他劝告道:“韩将军,现如今您麾下还用着近万将卒,您有何出此言?”
“上蔡城,乃是天下有名的重镇坚城。现如今,因为鞑子杀俘一事,也正使得全城上下万众一心。而且,城中也并不缺少粮草,我等据城坚守,又占据地利人和,坚守月余时间想来并不成问题。”
“而只要在这月余时间之内,能有其他援军到来,我军未必没有得胜求生之机。”
“援军”然而听到郑旭礼这样劝慰的话,韩咬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郑先生,您不又不是不知道,刘元帅如今被董博霄那厮拖在了安丰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抽身,有哪里会有援军出现呢?”
“韩将军,刘元帅现如今短时间内的确是无法脱身。但是您不要忘了,除了东边的刘元帅之外,西边可还有着张世华张将军呢。”
“张世华,哼。郑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元蒙朝廷的一支讨贼偏师已然去了南阳府,现如今张世华他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可能派援兵来此。”
然而听到韩咬儿这样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韩将军,您或许还不知道,就在五日之前,张世华张将军已然在叶xian地界,一举击败了巩卜班率领的那万余士卒。”
“现如今,张世华张将军甚至已经拿下了汴梁襄城,麾下可谓是兵强马壮。若您能将张将军请来,那么我等求生自保的机会,无疑一下了翻了一倍。”
然而听到郑旭礼这样的话,韩咬儿却并没有满脸喜色,反而是惊讶的反问道:“什么,张世华他打败了巩卜班率领的两万大军。郑先生,这个消息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听到韩咬儿这样问,郑旭礼却是面带笑意的对着韩咬儿说道:“回韩将军的话,下官在叶xian正好有一个善养信鸽的亲戚,这个消息,便就是我那位亲戚为下官送来的。”
说完这话,郑旭礼还从自己的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个小布条,并将那个小布条交到了韩咬儿的手中。
而韩咬儿见此,自然也是忙不迭的接过了郑旭礼递来的小布条,在看到小布条上面的写的内容之后,韩咬儿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狂喜之色。显然,他已经相信郑旭礼说的话了。
而至于为郑旭礼传来消息的是他的亲戚,还是他私下派出去的密探,韩咬儿现在也自然不会在关系这个了。
不过在露出了狂喜之色之后,稍稍冷静下来的韩咬儿也不禁接着对着郑旭礼问道:“郑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军这边局势这般凶险,他张世华真的就会来帮我吗?”
“那这个就要看将军您的诚意了。”听到韩咬儿这样担忧的话,郑旭礼却是满脸严肃的看着他道:“韩将军和张将军毕竟都是刘元帅的部下,我想只要韩将军您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张将军那边也必然会派出援军的,”
“足够的诚意。”听到郑旭礼这样的话,韩咬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郑先生,你也是知道的,在现在这个时候,我哪里还能拿的出足够的钱粮来呢?”
然而听到韩咬儿这样说,郑旭礼却也不由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下官便也没有办法了。你也只能看您现在最宝贵,或者张将军他最缺少的是什么了。”
听到郑旭礼这样说,韩咬儿也只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