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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先生站在窗前,垂眸打量地上昏厥过去的人,半晌无语。
……貌似他还啥都没做哪。
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一下,发现地上的人鼻息浑浊浓重,脸色十分难看,看样子身体情况很不好。帽子先生思虑片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拔开塞子,把瓶口往弗莱明鼻下一扫,一丝白色的烟雾顺着呼吸被吸进了鼻腔。
帽子先生熟练且迅速的堵好瓶口,没有让烟雾多泄露半分。
弗莱明睁开了眼睛,瞳孔涣散,眼神发直。
“能听到我说话吗?”帽子先生发出的声音很古怪,听上去就像受潮的磁带。
一点都听不出原本的音调。
弗莱明停顿了很久才慢慢转向帽子先生,眼珠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一样,头微微偏侧,发直的眼神不变。
能够看出,此时此刻,躺在地上的人的神智并不清醒,他的苏醒来源于外部力量的强制。
而这正是帽子先生希望看到的。
他要弄清楚这人要干什么,是否会对他的保护对象造成妨碍或者威胁,最简单的法子当然是直接去看他的思想。
只有弄清楚来龙去脉才能判断下一步行动需要做什么,怎么做。
“斯图鲁松主席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要自作主张,更不要随随便便杀人。”
临行前老板不放心地再三嘱咐。
虽然他一直认为杀人才是遏制一切的最立竿见影的法子,但是,他是这么武断的人吗?特地关照了一遍又一遍。
想到这里,帽子先生有点憋屈。
瞄了眼地上的“睁眼瞎”,帽子先生决定速战速决,转了个方向,看住他的眼睛……
弗莱明刷地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天花板上的吊灯挂满了蜘蛛网,微弱的光线透过玻璃窗照进房中,蛛网反射出冰冷的银白色光芒,渐渐和魔法部警察部队的临时监狱里的金属栅栏重叠在了一起。
吊灯就像一只被栅栏包裹的牢笼,困在里面的虫子在做垂死前的最后挣扎。
尖锐的恐惧在心头爆发。
弗莱明猛地坐起来,茫然无助地打量四周——这间小得不能再小的房子,被垃圾堆满。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后弗莱明慢慢平静下来,他摸摸额头,触手一片冰凉的潮湿,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办理的协助傲罗抓捕黑巫师的案子,那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傲罗搭档横死街头,那个黑巫师轻而易举的就让搭档的生命随着脖子上汩汩而出的血液一起流失殆尽。
不是一击毙命的魔法,邪恶的黑巫师从来不会大方慈悲地让敌人品尝到一丝一毫的痛快,他们只会让对手慢慢意识到生命的无法挽回,并在束手无策地等待死亡降临的折磨中痛苦的死去。
“劳合,我觉得越来越冷了……”
搭档临死前费力地撑开眼皮,艰难的吐出最后一句话,身体在水泥地上慢慢僵硬冰冷。
潮湿的衣衫贴在皮肤上,惊惧伴随寒冷席卷而来,弗莱明的牙齿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发出咯咯咯的细微响动,传进耳朵里声似擂鼓。
弗莱明都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关于那个逃犯的任何消息,他甚至不愿意再去看一眼歪斜的桌子,如畏惧洪水猛兽般蜷缩在房间的一角,与那桌子远远的分离。
是的,他想起来了。
他不是黑巫师的对手,他对付不了神秘人的追随者,他连傲罗都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弗莱明稍稍摆脱了恐惧的束缚,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梅林给了他机会,他至少要抓住其中之一。
如果抓不到小天狼星,那么只有最后一种途径了。
向英国魔法部举报。
他决定向金加隆妥协,他需要钱。
***
离开弗莱明的小房间,我们把时间往回倒几个小时。
地点依然在木棉古镇。
当那座本镇设施最为豪华大气的旅馆出现在视野中时,海姆达尔突然不动了。
威克多不解地看向他。
“威克多,马路对面的那人是加克吗?塞克美特风暴队的麦克拉伦·加克?”
威克多望了一眼,“应该是吧。”后又问他,“怎么了?”
“今天的身体检查是集体活动吧?”海姆达尔握着他的手继续朝前走。“刚刚一路走过来我已经看到好几位魁地奇界的名人了。”随后又忽然兴奋起来。“太了不起了,那些都是大明星啊,你居然和大明星排在一起身体检查!”
威克多无奈一笑,“很抱歉,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海姆达尔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我们今天的身体检查是自费的。”威克多告诉他。“魁地奇联盟每年会拿出一笔钱为联盟中排名前列的球队中的王牌身体检查,你别忘了,我目前效力于巴斯泰托火神队。”
火神队已经从一线掉下来了,换句话说别说前十了,论排位它已经算是二级队伍了。
“快快快,赶紧走。”海姆达尔抓着威克多就往前跑,他刚才以为这次检查是公家掏钱才放慢脚步,既然如此,还是要争分夺秒。
他们刚跨进大堂就被一名高头大马的巫师拦下来了,阻拦他们的巫师的打扮海姆达尔看着很眼熟——豆绿巫师袍。
豆绿巫师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海姆达尔面无表情的回视。
豆绿巫师袍的眉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一下,海姆达尔依然目不斜视。
豆绿巫师袍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海姆达尔貌似关切的告诉他“祝你健康”,豆绿巫师袍就呛了一下。
威克多忍着笑拿出了国际魁地奇联盟主席签发的准入证明,豆绿巫师袍接过以后松了口气,侧身让路,放他们过去了。
不同于上一次,这次的旅馆已经被联盟包下了,无论走到哪里都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要不是上楼以后在临时围出的等待区域里看到有人影晃动,海姆达尔会以为这里变成了鬼屋。
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那边人的注意。
威克多没把他领到那片等待区域,上楼直接往右手方向走了几步,那里有一个临窗的圆形迷你休息区,摆着一张矮背布艺沙发,大朵大朵的鹦鹉郁金香在靠背上盛放,坐垫是浅浅的水红色,在严寒的包围下给人一种明快的温暖感。
“我们在这里等。”
威克多拉着海姆达尔坐下。
“要不要喝点什么?”
海姆达尔马上问,“要钱吗?”
“联盟把这里包下,茶水的钱一并算在里面了。”
海姆达尔平静的说:“那还等什么。”
威克多笑了起来。
虽说如此,海姆达尔也没有恶狠狠的要了一堆东西,只是要了一份这里最贵的茶,并在茶水里倒了点这里最贵的白酒。
海姆达尔喝了几口茶,心里纳闷这旅馆的最贵是不是有猫腻,这茶真不咋地,不过还是很认真的往下灌。
他们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那方等待区域中的一些情况。
海姆达尔不禁问道,“你不是说要迟了吗?还没轮到你吗?”
“她和我约的就是这个时间。”威克多并不十分在意。
海姆达尔又看见那边的人朝这里张望,“坐那里的都是一线队伍的王牌吧?”
威克多当然也发现了那些频频探看过来的目光,浑不在意的说:“今天是集中检查,请了好几位世界一流的医生,每年只要被联盟通知身体检查的,不管当时身居何地是否有空,各队王牌没有不来的。”
因为这同样代表了你在联盟中的高端地位,一种实力的象征。
海姆达尔想了想,迟疑的说:“既然这是魁地奇联盟一线球队的内部活动,为什么我们能来?”自费和公费一般是不放在一起的。
“因为负责我们的医生很难伺候。”威克多笑道。
他当初借由主教练的关系联系上那位女士请她出诊,对结果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他早就听说今年联盟花了重金请她给球员检查身体,这位女士又是出了名的怪癖多,这次为联盟球员做检查也是拖拉了很长时间才把人员敲定下来,也就是说她连看病对象都要筛选出顺眼的。
没想到主教练带回来的是好消息,平日里没有第二种表情的主教练在和他说话时一直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惊讶模样,那位女士愿意给他们检查,还把地点选在了木棉古镇。
据她说她不爱去别的陌生地方,木棉古镇很清静,她喜欢清静。
要知道,就为了她一人,其他国际知名医生不得不放弃心仪之地跑来这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当中的好几位之前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叫木棉的巫师村镇。
没办法,谁让他们技不如人呢。
决定权总是掌握在强者手里的。
“克鲁姆先生,斯图鲁松先生。”
海姆达尔闻言惊讶的看过去,那位女医师竟然自己跑出来“叫号”?!
惊讶的何止他一人,那些若有似无的关注目光一瞬间都聚焦过来了。
威克多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站起来,对他说:“走吧。”
海姆达尔赶紧放下杯子。
在经过等待区域时,海姆达尔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普德米尔联队的王牌,还有立在另一端的目前在爱尔兰打球的巴里·瑞安,心里暗叫可惜,手边没有能够要签名的东西,要不然就能帮德拉科要一个瑞安的签名了。
普德米尔联队的王牌看见他的那一刻眼底滑过一丝震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还貌似友善地朝他点点头。
海姆达尔觉得他瞟威克多的眼神带着几不可查的负面情绪,所以下意识的不想和这人多有交际。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威克多和他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连竞争都称不上。
巴里·瑞安给海姆达尔的印象就好了很多,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用一种不解的眼神注视他们,但是目光清澈坦然,看向威克多时眼中流露出的是淡淡的欣赏,带着一种面对强势新人的内敛的谨慎。
难怪即使选择留在了爱尔兰,英格兰的巫师们在提及他时都会情不自禁的语带骄傲。
再一次见到这位蒙着面的密医——啊,她现在已经不是密医了,人家已经有执照了,不然联盟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找她给球员做检查。
总之,再一次见到她,海姆达尔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他其实不太爱瞧医生,经常瞧医生不是好事,上辈子他就经常和医生打交道。
心里总有些不甘不愿的抵触。
“门在那里,但是我不会退还诊金。”蒙面女子还是这么的咄咄逼人。
海姆达尔对她犀利的观察力表示叹服。
威克多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虽然不知道请动她需要砸进去多少金加隆,照联盟的财大气粗来衡量,肯定不少。
“不是要检查吗?我要求来个全套!”海姆达尔就往她前面那张椅子上一坐,一副要把椅底坐穿的架势。
“长高了嘛。”到底姜是老的辣,女医生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回击挡回去了。
海姆达尔一下子兵败如山倒,不自禁地老老实实回答医生提出的各种问题,甚至有些唯唯诺诺,这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老毛病,在医生面前不敢撒谎,只有配合治疗才有救。
等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海姆达尔才问道,“医生,您看我这身体是不是还行啊?”
女医师笑了,因为挡着脸看不清表情,她的眼睛却是眯缝了起来,眼部周围的皱纹都加深了。
“只要继续按照我教给你的方法,再活个七八十年不是问题。”
“七八十年?”一直在旁边做布景板的威克多哼哧了一声。
“不够吗?”女医生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够了够了!”海姆达尔点头如捣蒜。
七八十年啊,上辈子想都不敢想,人不能太贪心。
“我上次给你的外用药用的怎么样了?还有剩吗?”女医生貌似不经意的开口。
“一直在用。”回答的音量似乎比原先的说话声小了一些。
“效果如何?”
海姆达尔就露出一个相当纠结的表情,“……还没有机会知道效果。”
女医生又笑了,“那药是附带强身健体功能的,我不是说……”
海姆达尔囧了,貌似会错意了。
“我觉得挺好,一开始很不习惯,用着用着也就这样了,”海姆达尔忽然想到什么,眼睛发亮的说,“您这药确实管用,用了一段时间以后就觉得胃口越来越好,吃的也比原来多了,您不是说我长高了不少嘛,您看看,”把袖子撸高,露出一大截胳膊,还拿手掐了掐。“您瞧,比原来结实多了!”
吃得多是因为处在生长发育时期,长得快也因为正好在长身体的黄金时段,只要营养跟上,再加上适当的运动,不过分挑食,生活作息正常,男孩子越长越结实那是应该的。
望着他兴高采烈、滔滔不绝的样子,女医师几次想要开口都忍住了。
海姆达尔的检查告一段落,女医师还提醒他既然他现在是脑力工作者,如果碰到不得不熬夜的情况,就在房间里点一些她特制的熏香,虽然作为一名医生,对熬夜这种行为是极不赞同的。
海姆达尔十分乖巧的听着记着医生的嘱咐。
下面轮到威克多检查了,这位男朋友一张口就提了个相当具有建设性的深刻问题——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和他做.爱?”
海姆达尔一听长袍扣子都扣错了。
威克多对他温柔一笑,“亲爱的,别激动。”那充斥在眼底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可恶。
海姆达尔举手表示其实他很dan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