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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找球手吗?怎么穿着守门员的赛服?”
还是那个活跃的追球手。
事情牵扯到巴斯泰托内部阵容的调整问题,德拉科避而不谈,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还是有分寸的。
海姆达尔轻描淡写:“专业球队不是校队,不是想怎么就能怎么的,当然要听从上面的安排。”
那个追球手讪讪闭上了嘴,接下来要刺探的话也被一并噎回去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那还真可惜,多好的找球手苗子啊。”有人出来打圆场。
多人附和,“不做找球手真是可惜了。”
海姆达尔敏锐的发现,自打知道威克多“改行”做了守门员,这些人忽然之间就变得轻松起来了,尤其是那王牌找球手威宁特,笑容比刚才灿烂了不少。
如果说刚才为了应付德拉科这个球迷而摆出标准的商业用表情,显得庄重矜持,带点做作,有点苍白,然而现在,笑意充盈眼底,却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海姆达尔感到好笑,列位未免“放心”的早了点,怎么凭自己的一句话就料定威克多难以“咸鱼翻身”,要一辈子坐在守门员候补的冷板凳上喝西北风?
德拉科也是个敏感的孩子,威宁特以及他的那些簇拥们表里不一的神情变化被他瞧得一清二楚,心里顿时感到空落落的别扭,高大全的偶像似乎有了倾斜的迹象……
海姆达尔只好装聋作哑,无论他现在说什么,可能对表弟都会造成一定的打击。
偶像就是那浮云,离得遥远些,飘得高耸些,荡得迷离些,远目而望更安全些。
距离产生美嘛!
在威宁特的带领下,那些队员纷纷投来善意的笑容,一副“礼贤下士”要和他们拉家常的架势。
德拉科早就没了当初的兴致,起初还敷衍几句,后来干脆不说话了。
气氛越来越僵。
海姆达尔见了连忙顺水推舟的告辞。
他们双双离开了那个角落。
德拉科垂头丧气地捏着小本,一离开普德米尔联队的视力范围,就忙不迭的把马屁小本揣兜里去了。
“可能我最近没太关注英国的魁地奇动向,那个威宁特我没怎么听说过,我记得英国最出名的魁地奇球员是巴里·瑞安……”
“对!”德拉科眼睛一亮。“他是全英国最好的守门员,”说着眼睛又暗了下去。“可惜当初没能入选普德米尔联队,他的技术真的很好。”言辞间很是沮丧。
“他不是在爱尔兰混得风生水起吗?”
“爱尔兰的球队能和普德米尔联队相提并论吗?”德拉科不开心的瘪瘪嘴。
敢情在他心里,除了普德米尔联队,英伦三岛上的其它球队都是炮灰……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没想到表弟还挺铁杆。
于是乎,也就不再多此一举的想法子安慰他,表弟的粉丝数值很高,不在乎这点磕磕绊绊。
德拉科走到了最靠近赛场的第一排座位旁。
当中有一大段空位置,两头分别零散地坐着几名巫师,有男有女,往场内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光顾着和认识的人说闲话,心思根本不在魁地奇上。
不过场内确实乏善可陈,偶尔有某某国际知名球员应记者的要求摆POSE,或骑着扫帚在赛场上空张扬地兜圈,其余时候都是各队占据地盘拍集体照。
说白了不外乎就是来看这些球员耍酷的。
海姆达尔和德拉科一路“借过”往心仪的座位那里挤,还没走到位置上,德拉科又兴奋起来了,一会儿拉着海姆达尔看这个谁谁谁,一会儿又指着那个谁谁谁尖叫。
海姆达尔像个老头一样唏嘘感慨,余光扫到自个儿男朋友站起来了,连忙一把拽住德拉科,用不亚于表弟的高亢激昂的声音喊道,“快看威克多!他们也要拍他的照片吗?!”还特地腾出左手用力朝那方指了又指,生怕表弟看不见一样。
正兴奋得难以自持,瞥见德拉科脸上别有深意的笑容,不由得讪讪松了手。
德拉科强忍住笑意,点头附和,“我看见了,提出要给他拍照的记者好像不少。”
海姆达尔不自在地干笑两声,转身继续往前挤。
左手突然被扯住。
他诧异的回过头,一位满头华发的身穿深烟灰色巫师袍的老者正执着他的手腕,无名指上的指环倏然间暴露在在灯火通明的场馆之下。
戒指上的鹰好似欲脱戒而出,振翅而起,栩栩如生。
片刻的惊愕后海姆达尔很快平静下来,并认出了他,斯图鲁松家族的长老之一,曾经有过两面之缘。(PS:在阳光室出现过,吵着让比约恩帮转世画肖像的长老之一)
老者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微微侧脸打量他,眼底满是不赞同。
“不是什么人都能戴鹰戒的。”老者缓缓的开口。
德拉科当即皱起了眉头,紧张地注视着他们。
要不是海姆达尔反应快,胳膊一夹勒住了奶糖,它早就扑上去行凶了。
老者说完话以后等了半天,却迟迟等不到回答,脸上的不悦之色愈发明显。
“听不懂。”海姆达尔十分平静地用英语告诉他。
老者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不容易才压下澎湃的情绪,硬邦邦的说:“你叫什么名字?”
到是没有忘记换个语种。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既然是斯图鲁松家的人就更应该明白,”老者举高海姆达尔的手腕,眼底阴云密布。“在我们家,这种戒指不是人人都有佩戴资格的!”
海姆达尔转了转手腕,老者松开了手。
“戒指怎么了?有问题吗?”
老者听了眼睛都瞪起来了。
海姆达尔抢在他爆发之前说:“约尔夫曾经说过除了他以外,别人都不能戴翔鹰造型的戒指吗?”
老者把嘴巴抿得紧紧的,脸色阴晴不定。
“有的话请拿出证据。”
拿着鸡毛当令箭!
海姆达尔心里很不以为然,朝德拉科使了个眼色,二人越过老者,一前一后抵达了座位旁。
“刚才那人是不是什么长老?”
德拉科与众长老在前厅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脑子里有点印象。
“大概吧。”海姆达尔不愿多谈,指着某个方向说:“你看那人……”
德拉科立刻扭头看了过去。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抛到脑后。
但是两天以后,海姆达尔在同一个赛场,差不多的席位又碰到那老头时,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麻烦让一让。”语调没什么起伏。
拄着拐杖端坐在位置上的老头动也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麻烦让一让!”海姆达尔加重了语气。
“我还没聋!”那老头还挺有理,转过脸来拿腔拿调的说,“公众场合大声喧哗,太不像话了!”
海姆达尔急忙用左手去抓右手,企图把拔魔杖的冲动扼杀在衣兜里。
老头貌似不甘不愿地让开了一条道,海姆达尔顺着空隙钻过去。
结果循着座位号一查,暗骂了一声,转身一屁股坐下了。
就在老头隔壁。
那老头嫌弃似地瞅来一眼,被海姆达尔直接无视。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砖头本,哗啦一翻,立起来遮住了自个儿的脸,不一会儿就扑腾在知识的海洋中忘乎所以了。
今天是巴斯泰托火神队进入新赛季以后迎来的第一场比赛,赛场周边很空旷,人气极为惨淡。东西南北四块观众席,就拿他眼下坐的这片东观众席来说,放眼望去,三分之一都不满。
东席还算是热门席,另三个方位那更是空荡荡的无人问津。
早先威克多就告诉他这场比赛不必来看了,海姆达尔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却还是忍不住跑了来。
考虑到威克多不会平白无故夸大其词,就把德拉科留在了落月公馆,没让他跟着自己瞎起劲。
因为没有预先订票,不能马上进场,得想办法弄到票子,只好围着赛场兜圈子想辙,寻摸一下有没有临时退票的。
沿场馆溜达时发现几个出入口前竟摆着临时售票点,还有身穿制服长袍的巫师沿街叫卖。
海姆达尔当时就纳闷,难不成是黄牛?
走近一问才知道,本场赛事太冷清,订票率远远低于预估值,组委会无奈之下降低格调弄成路边摊形式,对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扯嗓子吆喝。
临时抱佛脚挣人气。
不管怎么样,能多卖出去一张也好。
听到他要买票,那售票员激动得差点把一袋子票全塞他手里。
当得知他只需要一张时,花团锦簇的背景转眼就全部凋谢了。
塞给他一张据说是本场最为热门的座位号,愁云惨淡地转身,继续沿街抱佛脚去了。
想到这里,海姆达尔对着书本做了个怪相。
那老头十有*跟他一样,也是被临时卖票点给忽悠进来的,买的肯定也是所谓的“热门座位号”。
今天的赛场主要安排了两场比赛,火神队的比赛在第二场。
魁地奇没有时间限制,所以巴斯泰托火神队什么时候能上场现在还不好说,甚至于今天能不能轮到他们上场都难以定论。
海姆达尔有点明白威克多为什么不让他来了,冷冷清清不说,主要怕他白跑一趟。
老头明显是来看第一场的,至于第一场的两支队伍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海姆达尔也没兴趣知道。
埋头看书看得久了,抬头望望远处休息一下,余光瞥到老头捏拐杖的手都泛白了,肩膀颤得一耸一耸,可见心情有多么激动,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就是脸色越来越潮红……
海姆达尔真怕他憋出内伤。
正不厚道的脑补,那老头就出了问题,脸色陡然大变,眨眼间由红转白,眼睛都开始发直了。
海姆达尔大惊,这模样他很熟悉,一看就是犯病了。
忙丢下书本扶住那老头摇摇欲坠的身子,老头半张着嘴,脸色煞白,情况都这么危险了,还不肯领情,颤巍巍地推海姆达尔的手,让他别多管闲事。
“药呢?摆在什么地方?”海姆达尔对他的抗拒视若无睹,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
老头差点没翻了白眼,也不知道是病的还是气的。
不过这一下刺激还挺管用,本来好像要厥过去的,现在又目光炯炯了。
“是不是这个?”海姆达尔终于摸到一个棕色的小玻璃瓶,拔开软木塞子,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鼻而来。
那老头闻到这个味病症立刻有了缓和,不再面无人色。
海姆达尔把药瓶递到他嘴边,为了方便他服用。
结果硬生生地受了个白眼。
狗咬吕洞宾!海姆达尔脸色铁青地腹诽,恨不得直接撬开这老头的嘴把药灌下去,原先扼杀在口袋里的冲动又萌芽状了。
他以为人家讳疾忌医不肯合作。
老头哼哧了一声,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就语速缓慢地吃力道:“……这药就是用闻的。”
某室长顿时大囧。
嘴角抽搐了两下,立刻把咬牙切齿的模样撤换下去。
“要闻多久?”虚心求教。
“收起来吧。”老头疲惫的挥挥手。
海姆达尔赶紧找回那个软木塞子盖上瓶子,刚一递手,老头就飞快地把那瓶子拿回去了,拒绝他再在自己身上乱摸。
不一会儿,老头就把自己收拾妥当,又一次正襟危坐,跟个没事人似的。
连句“谢谢”都没有。
要不是确定自己没有白日做梦的毛病,海姆达尔真以为刚才那番动静是脑补过度造成的幻觉。
他只好拼命告诉自己,我是早晨五六点钟的太阳,不要和一夕阳红斤斤计较。
别看那长老四平八稳不近人情,实际上心里波涛汹涌实难平复。
这么丢脸的情况被一个“外人”撞见,他这病症一直都处于对外保密状态,家族里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今天被一个伪斯图鲁松撞破。
就连他最为疼爱的索尔杰尔都不知道。
长老斜眼偷偷瞄去,却发现那伪斯图鲁松正目光闪亮地盯着场内,刚才还舍不得放下的书本这会儿已经被丢到身后去了。
狐疑地转眼看向场内,不就是换了下一场的两支队伍出场嘛!
少见多怪!
一边腹诽,一边也跟着仔细看了又看,琢磨了又琢磨。
还是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忍了忍,没憋住,转过脸去问道,“你是巴斯泰托的球迷?”
“不是!”伪斯图鲁松斩钉截铁。
“那你干嘛摆出一副球迷的嘴脸!”理直气壮地指责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
海姆达尔第三次忍住了冲动,我“球迷”关你什么事,你刚刚激动得要死要活我不也什么都没问嘛!
该长老自年轻时仕途就一片坦荡,换句话说在家族里位高权重,呼风唤雨惯了,曾被他鄙视了再鄙视的明明什么功劳都没有却心安理得占了家族便宜的伪斯图鲁松居然敢对自己爱理不理地摆谱,心里的无名火就“轰”的一下起来了。
“问你话哪!”
把趾高气扬培养成个性特征的人是很容易引起他人的逆反心理的,至少某室长眼下就很逆反。
“你问我话我就一定要回答吗!你是我什么人!”
长老被噎住了,因为他啥人都不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