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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选手休息室内弥漫的气氛截然不同。
列支敦士登这方依然保持我行我素的格调,他们这次连北塔都没住进去,直接宿在了木棉古镇上的一家高档旅店内。据说该旅店为他们配备了条件最好的硬件设施和软件服务——店主完全看在预付了半年房钱的份上。列支敦士登这次砸了大价钱打算一住到底,明眼人都看出了名堂——目标直指世界冠军奖杯。
卡卡洛夫为此很不愉快,列支敦士顿的退房招呼和订房协议是同时进行的,这边刚派人通知德姆斯特朗“我们不住了”,那边选手们就已经拎行李住店了。卡卡洛夫觉得自己就像被列支敦士登扇了个大嘴巴子,有种当众出丑的感觉。
他们什么意思啊?卡卡洛夫窝火。到底不满意咱们学校哪儿?问了也不吱声,就说住不惯。卡卡洛夫想骂娘,你闷不吭声,鬼知道你哪儿住不惯!好在另外六家学校也算通情达理,都按照规定的时间抵达入住,这让卡卡洛夫松了口气。要是其他学校也来这套,他肯定跑去魁地奇联合会反映情况,使劲使绊子,让那些家伙满世界就没有一处住得惯!
坐在卡卡洛夫身边的马克西姆夫人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别人的负面情绪,因为她本人已经负面得不得了。她的校队队长之前私下里向她透露,这场比赛输赢难定,但是他们一定会全力应战。队长这是在给她设心理底线,让她有所准备。马克西姆夫人明白,她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输球没什么大不了,关键要输得不窝囊,全力以赴仍未得胜果,她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不过……马克西姆夫人心存侥幸的想,比赛这事三分天注定,哪个校长愿意看到自己学校的败绩,她也是有那么点幻想的。
斯雷特队长可不像他们校长那么感性,严峻的形势令他不得不往最差的方面去想。列支敦士登的每场比赛他都去看了,越看越觉得他们当初输的一点都不冤。列支敦士登比赛至今,采用的全是正选+候补的练习模式。当初对付他们布斯巴顿派出的是全员出动的正式阵仗,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打?”斯雷特问站在他旁边的人——前来探班兼加油鼓劲的德姆斯特朗校队成员威克多·克鲁姆。
“你想知道?”威克多不动声色的说。
“废话!”
“关键是我说了你们能做到吗?”
斯雷特倍受打击,他抚了抚额头:“谢谢,还是不必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德姆斯特朗的作战计划他们能不能操作已经是另一回事了。
过了一会儿,斯雷特环顾一圈,发现布斯巴顿校队队员们像忏悔室里的祈祷者那样目光虔诚地望着克鲁姆,眼中纷纷闪烁着期盼神迹降临的光芒。
“你不是探班的吗?好歹给大家说几句啊!没瞧见我们这么多人望着你吗?”斯雷特酸溜溜的指出。
“习惯了。”威克多直言不讳。
斯雷特二度吐血,不带这样探班的。
“我没做过赛前动员讲话,我也不会讲,这事一般都由队长干。”威克多貌似有些为难,基于某王牌一脸的不苟言笑,大家不敢拿这笑话他。
“你们队长怎么讲的给我们学学不就行了。”斯雷特纳闷这克鲁姆明明不是一根筋的人呐。
“你确定?”
“讲吧讲吧,有你这高手高手高高手给我们致辞,大家肯定欢迎。”
话音刚落,下面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贝尔尼克喜欢长篇大论,所以每次大家都自发提前半小时进驻休息室。”
斯雷特马上表态:“不用麻烦了,就捡最简单的。”
“那就奥古斯特吧,我们的前队长,他讲话一向通俗易懂简洁明了。”
这位的大名斯雷特有所耳闻,据说在校时很有威望,最了不起的是他当初和各大魔法学校的校队队长都能说的上话。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立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威克多很有节奏感的一一扫视过去,被那双充满威仪的目光掠过的学生不由得心里一凛,莫名奇妙的亢奋起来: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人都到齐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整齐划一的点头:“齐了齐了,都到齐了。”
威克多淡定地一指大门:“那就出发吧。”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泪流满面了。
***
“怎么回事?布斯巴顿怎么都出来了?比赛提前了吗?”观众席上有人发出疑问。
很多人不约而同的去看表,确实离惯常的出场时间提前了近二十分钟。
啦啦队的姑娘们比旁人看得更加仔细,她们注意到校队队员们一个个表情凄苦眼神哀怨,顿时心里一惊,暗叫不妙,莫非这场比赛真这么糟糕?
海姆达尔和斯诺也低头看表,然后因为相同的举动相视而笑。
“快快快!没看到选手都入场了嘛!”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催促,一群巫师冲进了普通观众席,四周的空余座位一下被填满了三分之一。
一名男性巫师二话不说往海姆达尔右手边的空位子上一坐,海姆达尔立刻转过脸来对他说:“这里有人了……是您啊!”
那名男巫也反应过来,指着海姆达尔吭哧半天,就是叫不出名字。
“鄙姓斯图鲁松,列宾先生。”海姆达尔提醒他,今天的列宾比那天要体面齐整多了。
“这我当然知道,我在想你的名字!”列宾对他搭的台阶还看不上眼。
海姆达尔一动嘴巴,列宾大手一挥:“别提醒我,我一定能想起来,谁提醒我我跟谁急!”
周围跟他一块儿来的男男女女们发出一阵嘘声。
“这人你认识?”斯诺小声问。
“嗯,卡捷宁教授公司里的人,你知道教授开了家公司吗?”
“略有耳闻,马尔福家请的那群人就是这家公司的职员吧,隆梅尔跟我提过。”斯诺看了眼仍在埋头苦思的列宾。“真是相当……有趣的人。”他委婉地发表了看法。
海姆达尔噗嗤一笑。
列宾闻声瞅来一眼,但很快又陷入新一轮的思考。
见他始终想不出所以然来,海姆达尔几次三番想要对他言明,他就是不肯顺着台阶下,弄得海姆达尔愈发的想要一吐为快。
当海姆达尔又一次准备开口,列宾的警告眼神刷地就扫过来了,海姆达尔熟视无睹,张嘴就说:“我不是提醒您,真的不是提醒您,肯定不是提醒您,海海海海海海……姆姆姆姆姆姆……达达达达达达……”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列宾惊喜地叫道,眉宇间的阴沉一扫而空。“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些男男女女故态复萌。
“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个屁啊!加班费还要不要了!还要不要!再啰嗦一句,去年的年终奖都给我吐出来,全部上缴给可爱的伏特加!”列宾站起来眼睛一瞪,四周围果然鸦雀无声了。
就当海姆达尔也跟着目瞪口呆之时,他男朋友威克多找上门来了。
“干嘛?”列宾瞪着这位不速之客。
海姆达尔摸出三张连号的票:“我一开始就提醒过您,您坐了我男朋友的座位。”
列宾不甘不愿地站起来,很顺理成章地把边上一下属挤掉了,那人敢怒不敢言地朝后转移阵地,一脸委屈地投入到同事们的怀抱。
海姆达尔对威克多说:“你不是去布斯巴顿探班了吗?他们怎么出的这么早?”
威克多轻描淡写的说:“他们的赛前动员很简短。”
海姆达尔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还没开始啊?还有一支球队呢?弃权了?”列宾刚坐下就不耐烦了。
旁边有人提醒他:“布斯巴顿出场比较早,还没到开赛点。”
列宾一听直接眼睛一闭,打起了瞌睡,上司带头猫冬,做下属的自然不能落后,半数以上的人无论男女都脖子一缩东倒西歪,醒着的人也不闲着,从口袋里摸出吃食狼吞虎咽……
这些人的工作性质到底是什么样的?海姆达尔越看越纳闷,怎么感觉日夜颠倒三餐不济?
直到这个时候,威克多才问他:“这些是什么人?”
海姆达尔给他大致解释了一下。
威克多点点头:“上次带奶糖去相亲,相到的就是他的客迈拉兽?”“他”是指歪在椅子上睡得毫无形象可言的列宾。
“对。”
“真没想到卡捷宁教授居然还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威克多说。
“教授可是双收入!”海姆达尔目光闪烁,貌似很向往。
威克多忍俊不禁,拿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一双目光穿过一众观众陡然聚焦过来,威克多顿时冷哼于心,脸上不显山不露水,依然笑容满面。
这时候,开赛的哨声响起,两支队伍在赛场中心的上空悬停。
主裁判首先放出了金色飞贼,紧接着,鬼飞球和游走球纷纷呼啸升空。
四强赛的第一场正式打响。
“列支敦士登还是知道轻重的。”威克多看着两方的阵容道。
“怎么说?”海姆达尔问。
“他们是以正式队伍出赛的,没再派替补充数。”
“其实布斯巴顿整体实力不弱,最大的不足之处在于缺乏一个有效率的找球手。”斯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叹息——布斯巴顿抢球失利,赛点转瞬落入到对方手中。
就像里安曾说过的那样,德姆斯特朗此次是站在布斯巴顿的立场上。
马克西姆夫人马上对卡卡洛夫传达了谢意,不管比赛结果花落谁家,这份心意她领了。实际上这份功劳不该算在卡卡洛夫头上,他在里面只起到了些微的推波助澜作用,为布斯巴顿加油是出于学生们的自发行为,动力来源于啦啦团里的姑娘们——臭男人谁要看!
当另外一部分就是专门来看臭男人的观众沉浸在紧张的比赛气氛中时,绝大多数的的德姆斯特朗男生则心无旁骛地对着翩翩起舞的可爱姑娘想入非非,所幸,姑娘笑,他们笑,姑娘愁,他们也愁,该欢呼的时候他们也会雀跃,该叹气的时候他们也不甘落后,整个观众席上的氛围目前为止还算和谐。
总之,各花入各眼,各自聚焦,两不耽误。
斯诺和威克多就比赛形式你一句我一言的发表各自的看法,海姆达尔听得头晕目眩,开始出现本能的排斥反应,连比赛都不耐烦看了,到最后也眼睛一闭,学蒲绒绒公司的员工那样加入到打瞌睡的行列。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然后被一通尖叫惊醒,海姆达尔脖子一直,猛地张大眼睛,茫然无措地左顾右盼:“结束了吗?谁赢了?”
威克多轻拍他的肩膀安抚,又把他捂了回去:“还没结束,布斯巴顿进球了。”
“喔……”海姆达尔重新闭上眼睛,靠回威克多的怀里,至于他怎么会睡成现在这个“公主抱”的模式,海姆达尔就不予追究了。
他突然睁了下眼:“现在谁领先?”
“布斯巴顿暂时领先。”
“不错嘛。”海姆达尔微微一笑,不一会儿就呼吸绵长了。
威克多看他睡得香甜,开始担心他晚上还能不能睡得着,经常熬夜可不好。
斯诺强迫自己不去管边上的座位上发生的事情,于是低头看了看怀表:“看样子这场硬仗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中饭你打算怎么解决?”
“订餐吧。”威克多看见不少人已经让学校的家养小精灵送午饭了。
场上的两方人马仍在拼杀,一点都不受影响。
今天的布斯巴顿格外凶悍,一鼓作气势如虎,目前为止居然和列支敦士登拼了个平手。这让眼高于顶的列支敦士登的选手们大为惊诧,这份拼搏精神同时影响了啦啦团的姑娘们,即使已经欢呼了一上午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仍然咬牙坚持在岗位第一线上。姑娘们不离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众男生也不会离席,就算到了午餐时间,观众席上依旧保持人声鼎沸座无虚席的和谐状态。
只要金色飞贼不出现,比赛就不会完结。
“怎么还没完啊!?”
威克多闻声望去,就见刚才还睡得神魂不知的列宾已经坐起来了,长袍皱巴巴的挂在身上也不管,正目光不善的瞪着场内。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完?”列宾转头看威克多。
“……等有人抓住金色飞贼。”威克多挺佩服他居然能问的这么理所当然。
“也就是说那球今天又犯毛病了!”列宾用俄语嘟囔一声,然后刷地站起来,冲周围大喝:“起来!起来!吃中饭了!”
威克多于吆喝声中扬起了眉毛——
在蒲绒绒公司众员工拔地而起的背影衬托下,海姆达尔一骨碌坐起来,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眼神朦胧地左右张望:“可以吃饭了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