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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都给我滚出去,让我自己想想。”
烦躁的将所有人都赶走,阮季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苦思冥想。
管家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个夜探酒庄的歹人就算看出他的这批酒有问题又如何?现在东西已经不在原处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此事与他有关,太白酒庄自古以来就是酿酒的地方,谁能说里头藏那么多酒是不正常的事?
如今最大的危机,倒不是这酒庄的问题了,而是不知这夜探酒庄之人究竟是谁,对方有多大能力,并且是否已经知道酒里含有曼陀罗的秘密。
如果知道这些,他又该如何自保!
如此严密的防守之下还能逃脱,对方一定不是简单之辈,据属下的说法,偷入酒庄的只有两人,一男一女,他们的目的是冲着曼陀罗之毒去的吗?还是并不知此事,误入酒庄只是巧合而已?
这些尚有不确定,阮季也不敢肯定这事的后续会怎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也并非完全没有回旋的可能,曼陀罗酒本身是没有毒的,唯有和千杯醉的香在一起使用时,才能致幻。
换句话说,如果对方根本不知千杯醉与此相关,那就抓不住他的把柄。
并且这么大事,没有人会在明面上拿出来说,如果有人拿此说事,他完全可以反驳对方子虚乌有,危言耸听。谁敢相信京城存在这么多能够让人上瘾,还能致成幻觉的东西?这不是谣言,制造天下恐慌,是什么?
就算最坏的结果,是对方掌握了他酒里的毒,在没有证据又不可言说的情况下,怎么也奈何不到他头上,他还是安全的。
细细统筹了一下,确定这事并无错漏,并且不会威胁到自己后,阮季的心终于逐渐安定下来。
只要过了这段风头,他依旧能够重操旧业,继续替那人办事!
想通了这些,上半夜操心担忧的阮季,终于在下半夜卸下心防,不再害怕的安然睡去。
他又岂会知道,他能想到的东西,早有比他聪明百倍的其他人,已经想到了。
一夜风平浪静,翌日天色破晓。
在裴胧月因为昨晚的劳累,还未睡醒的时候,朝廷之上已经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阮季不仅被褫夺了吏部侍郎一职,还锒铛入狱了!
而将他拉下尊位,并且在金銮殿上陈述他所犯之罪的人,正是南平小郡王,慕容瑾。
谁也没有想到,慕容瑾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阮季担忧了一晚的曼陀罗毒酒根本没妨碍到他一星半点,而让他彻底结束阮家荣华的,竟然是另一项罪证。
慕容瑾早知曼陀罗毒酒威胁不到阮季,此事就算演变到不可收拾也得藏着掖着,所以他换了个方法,从侧面切入,用另一种方式让阮季获得应有的惩罚。
也在早朝呈给皇上看的折子里,写的并不是有关毒酒一事,甚至只字未提此事与阮季有关,他所针对的,全都是阮季的另一宗大罪--有关阮季买卖官职的罪证陈述。
没错,慕容瑾控诉阮季买卖官职,不仅滥用职权,干扰朝廷用人,还意图扰乱国学考试,而且他所控之事,有理有据,除了罪证陈述,还有相应证据一应俱全。
据慕容瑾所查,阮季常年参与一个名叫“洗臣路”的私密组织,常年进行买卖官职的黑暗交易,所谓的“洗臣路”便是利用自己的多年势力经营,以及人脉关系,将前来买官的人尽量安排到对方所求的职位上。
当然,职位不同,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同,根据线报,阮季已经安插了三位中枢密使这种级别的身份,地方知府数十名,县官甚至上百,其中所获脏银预计百万两以上,实乃不容忽视的惊天大案!
并且,今日科举考试在即,阮季已经为那些意图走捷径的人,提前定下了便捷之路,意图扰乱科举,游走科举漏洞。。
这样大的事件,之前任何人都没听到一点风声,如今慕容瑾以雷霆之势突然出击,事发后,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块巨石,一下掀起千万波纹,与阮季有牵扯的人,全都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局面。
如此大案,影响恶劣,皇上为此大发雷霆,当场就命人脱下阮季的官服,摘了他的乌纱,下令将他押入大牢候审。
在这片人人自危的情境下,自然无人敢为阮季求情,谁也不敢冒着被认作“阮季同党”的风险,对这样一个身犯大案,注定下昭狱的人把自己的前程搭上。
同时,慕容瑾在这件事上所表现出的“快,狠,准”也让所有人对这位小郡王的能力有了一个新的认知,难怪小郡王有如此圣眷,抛开他的身份地位不说,单单是这份能力,已经是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了。
一个早朝,就解决了一名朝廷要员,这个早朝过得人人风声鹤唳,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由慕容瑾处理,阮家在他的查抄下,这棵屹立在大乾皇朝几百年的盛大家族,就此陨落。
连阮季自己都没能从中回神,扑腾不出一声响儿,就已经身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栽得那么快,他又没有得罪过慕容瑾,为何就落得个如此下场。
买卖官职一事向来做得隐秘,且这事并非他一人所为,这些都像一个产业似的有链条的,参与此事的人官官相护,他们之间都有利益关系,说难听点,就算他参与其中,真正到他头上的收益,可能只是那个人买官的一成都不到。
这种龌蹉之事,干的人那么多,怎么就自己那么倒霉,偏偏成了这事的替罪羊?
难不成,慕容瑾就是昨日闯入太白酒庄的人吗?也不像啊,属下都说那男子为了救那女子,后背被砍了一刀,就算没有即刻死亡,躲藏之下没能及时送医的话估计也活不成了,可早朝之上的慕容瑾侃侃而谈,声音铿锵有力,根本不像身上有伤的样子。
反正不管他想得通想不通,今日之事是他自己倒霉透顶,如果没人来救他,这辈子的好日子,他算是走到尽头了。
直到下了朝,朝臣们还在议论此事,阮季的入狱看起来更像是飞来横祸,可慕容瑾呈出的证据一应俱全,谁又能说这事不是他的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