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熟人来探望自己,金发少年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灿烂了许多,准备掀开被子跳下来找对方玩,但被对方当场制止。
“你这家伙真是一刻也安静不下来,还是给我老实呆着吧。”
木村骂骂咧咧着,伸手戳了戳金毛的额头。
他本人带着伤,但比起里奥的要轻很多,只是脸上和手臂上贴着些绷带。
虽然里奥这次受伤也和他自己乱跑有关,但木村还是感到自责,还是把这笨小子当成自己的弟弟来看待。
男人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说道。
“等你好了,到时候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真的吗?木村前辈请客?”
黑泽里奥的眼睛里冒着光。
想起上次请这小子吃饭,直接吃瘪了自己钱包这件事,木村的表情小小的扭曲了一下,但还是强忍着心疼,点了点头。
“对,我请……不许挑太贵的啊!”
“好耶!”
金毛欢呼雀跃中,那条白色“火腿棒”高高举起。
木村原本还想和对方说说上次任务的事,结果就看见面前的黑泽里奥忽然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举起手兴奋地招呼着。
“太宰,你也是来看我了吗?”
随着金发少年的视线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如同黑色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
黑发少年的肩上披着那件沉重的黑色西装,脸上脖子上缠着万年不变的绷带,造型看起来伤得比里头这俩更重。
光是站在那里不动,鸢眸幽幽地看过来,便给人一种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太宰干部。”
木村虽然是中原中也底下的部下,对太宰治在港口mafia里的名声,也是相当有所耳闻。
世上最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啊……
木村向对方毕恭毕敬地低下脑袋问好。
对方一看也是来找里奥的。
木村相当有眼力见地找了个借口离开,太宰治也没多做搭理。
他刚关上门,转身就看到自家上司居然也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要开口道。
“中……”
赭发少年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声音。
木村心领神会,只是朝对方颔首行礼。
离开时,却又忍不住在心中犯嘀咕。
里奥那小子,让干部和准干部都这么关心操劳啊。
啧啧,人缘真不错。
……
病房内。
太宰治看了一圈周围,最后目光才施施然地放在面前的金发少年身上。
得到了黑发少年的目光,金毛笨蛋屁股后头那根看不见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里奥想起了什么,朝着太宰身后看了看,疑惑道。
“咦,中也没来吗?”
但我怎么感觉到他的气味了?是错觉吗?
“……看来里奥你真的很喜欢中也呢。”
“但我也喜欢太宰!两个人都喜欢!”
小狗在这一点上端水很平——能陪他玩的人都是好人——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太宰治看起来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黑发少年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
“昨天那场爆炸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军警那边原本对mafia的行为,如果不触碰到底线一般都会装作没看见。”
“不过昨天的事情,官方的反应似乎特别强烈。”
“这段时间就算是港口mafia都得收敛着些行事呢。”
“哦……”
里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依旧智慧。
太宰治也没指望对方能理解到哪里去,只是稍微介绍了一下后续情况,算是帮木村说完了未说完的话。
见太宰治不说话了,里奥又欢快地接过了话茬,兴奋地聊起前几天在医院发生的事。
说这家伙聒噪也是有原因的。
太宰治微微偏过脸,看了眼面前的里奥。
金发少年穿了一身黑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上脖颈上缠着和自己同款的绷带,看起来却有些不顺眼。
而本人似乎毫无意识自己这幅病号装的可怜摸样,深绿色的眸子充满活力,精神头相当得好,说话声音也非常洪亮。
“好消息是,你又能休假了。”太宰耸了耸肩,“上工一个多月,成功进医院两次,断腿又断手。”
黑发少年故意拉长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嘲讽。
“没事。我不怕!”
黑泽里奥竖起了一只大拇指,欢欣雀跃地说道,“反正港口mafia有伤病补贴,简直是业内标杆!”
“业内标杆?听上去你好像还在别的组织呆过似的。”
“唔、唔……我听三浦前辈说的!其他组织都没有呢!”
里奥有些结巴,但很快就流畅了起来,
“港口mafia就连加班费都是双倍的,所以三浦前辈说,就冲着这点,他这辈子都可以给港口mafia打一辈子的工了。”
不过本来黑手党应该都算是终身制的吧?连跳槽都很麻烦。
说到这个,黑泽里奥忍不住歪头,在心里认真思考起来。
正在金发少年又在天马行空,思索着奇奇怪怪的问题时,太宰治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像棉花糖一样轻飘飘的,好似不经意间发现了什么事情般,问道。
“说起来……”
“里奥,你的项圈呢?”
“嗯?”
黑泽里奥听到太宰治的话,茫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空空荡荡。他又抬起头,盯着面前微笑着太宰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脖子上那条金属项圈是真的不见了。
金发少年不禁大喜,那双绿色的眸子肉眼可见的一亮。
哇,真的不见了!
太好了!
想必是在爆炸的时候,跟着脑袋一起炸碎了吧。
他本来还想着怎样才能把自己的脑袋弄下来,好像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解决项圈的手段了。
毕竟A不能杀,杀了就轮到中也来追杀自己了。
正所谓想要解决问题,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要么解决造成问题的人,要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又或者直接解决需要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咦,好像在说绕口令一样,反正黑泽里奥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解决不了A,剩下的方法看来就是解决掉自己了。
但自己砍自己的脑袋,怎么想都不可能嘛。
他甚至都想去隔壁警察局问问,你们那里有什么无头尸体之类的相关案件,能不能给他参考参考。
之前听伏特加提起,他和大哥去游乐园交货时遇到的一个离谱案件,好像是通过云霄飞车把男人的脑袋弄掉了的。
他当时听了就急了,一拍桌子抗议道。
‘——你和大哥去游乐园玩怎么不带我!还坐了云霄飞车!”
“我都没玩过!’
……当然他的抗议没有任何效果,先不说伏特加藏在墨镜下的眼神多么无语,甚至就连大哥白眼都懒得给自己一个,直接无视。
……哦,好像有点扯远了。
不过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