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每个月任紫阳都会带着任天翔去丛林中进行为期十天的试炼。在任紫阳的教导下,任天翔的实战经验每天都在进步着。
这一天,又到了丛林试炼的日子。可是任天翔刚和父亲进入丛林不久,却见一只纸鹤飞来,落入任紫阳的手中,随即火光一闪,纸鹤化为乌有。任紫阳神色一动,对任天翔道:“翔儿,今天我们不炼了。父亲有个老朋友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你随我一起去见见。”
本来,任天翔听到父亲说取消了丛林试炼非常失望,因为每个月任天翔只有在这十天里才能离开四绝岛,宛如鸟儿飞上了天空,鱼儿游入大海,而且对冥煞二气带来的痛苦也有一定的缓解作用,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不过一听到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便顿时忘却了不快,高兴的跳了起来。四绝岛以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以前一直都是听师兄师姐说外面的世界如何如何,却从来没有见过。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次真真正正的要见到四绝岛以外的人了,任天翔的心情确实是蛮激动的。
以任紫阳大乘期的修为,转眼之间便回到了四绝岛。
未进客厅,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宾主相谈甚欢。
任紫阳一进院子便大声喊道:“可是圆通大和尚来了么?”话音未落,便领着任天翔一步迈入屋内,可见与来人关系甚好。
只见面对着任天翔左手位置上坐着一位邋里邋遢的高大僧人,前顶半公分长的头发中间露出小指粗细的九个戒疤。粗眉大眼,方脸阔口,虽然坐着但是身材绝不会低于任紫阳。一身看不出颜色的僧袍油光闪闪,而且补丁摞补丁,脚上的僧鞋露着脚趾头。在他的下首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的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衣着却是干干净净,在那里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实在是呆了些。
那和尚见了任紫阳连忙起身,双手合十颔首施礼,高喧佛号:“阿弥陀佛,任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小和尚跟着起身施礼,任紫阳也是双手合十颔首回礼,道:“你这?和尚,我们可有近三十年没有见面了!”
那和尚一起身,任天翔只觉得一座大山迎面扑来,若不是任紫阳挡着,恐怕要后退跌倒在地了。心中暗道:这和尚好大的气势!修为虽然不如父亲,恐怕却要在母亲和伯父伯母之上。
主座上坐着傅碧空,任紫阳过去坐在他的下首,那张椅子本来是空着的。任天翔在任紫阳的身后站着。倪银星和何青岫二人依次排在任紫阳的下首,任风、何云、傅雪、倪月四大弟子分别在二人身后恭恭敬敬站了。
那圆通大和尚直接看向任天翔,对任紫阳道:“这位便是令公子么?”
任紫阳道:“正是!”
圆通略微皱眉道:“令公子好重的煞气!”
佛气对煞气极其敏感,此言一出,四绝岛诸人脸上皆有忧郁之色,纷纷低头不语。一时间,大厅中的气氛凝重压抑起来。
圆通诧异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这是怎么了?莫非老衲说错了什么?”
傅碧空等四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便由傅碧空把缘由与圆通说了,任天翔的来历却是没说。
圆通自不会问,听后也是低头沉吟不语,一脸的凝重之色。
傅碧空忽道:“大师,久闻佛门对魔煞之气颇有应对之法。不知大师……”
闻听此言,诸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圆通大和尚。尤其是四绝岛诸人,脸上纷纷露出希冀之色。
圆通听后,毫不迟疑地对任天翔说道:“小施主且前来!”
任天翔看向自己的父母,任紫阳和何青岫皆微笑点头。任天翔便大步走向圆通大和尚。
任天翔走到圆通跟前后,不待圆通吩咐,便伸出右手手臂。圆通用左手抓住任天翔的手臂,放到桌子上,然后用食、中二指按在任天翔的手腕内侧,便闭上了双眼,默然不语。
在座的诸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圆通和任天翔二人。室内针落可闻。
当圆通的手指按在任天翔的手腕上时,任天翔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当头落下,要把自己碾压成为齑粉一般。呼吸一阵急促,仿佛透不过气来,生命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同时,手腕上传入一股浩大的内力,庄严厚重,如海洋、如山岳、如浩瀚星辰,直欲把自己同化为其中的一份子。却是正宗的佛门之力!
而体内的冥煞二气一遇到佛门之力,立刻如同沸油遇水一般,激烈的争斗在一起。仿佛是存在着不共戴天的大仇之人猛然相见一样,在任天翔的经脉之中争斗得你死我活、各不相让!同时顺着圆通的手指冲向圆通的体内,不过好在这股力量虽然强悍,总量却是太少了,圆通稍用力便挡住了。即使是这样,圆通心里也是大惊失色,要知道任天翔的内力比起他来可是云泥之别,可见四绝岛诸人对任天翔的维护。
任天翔只觉得自己的经脉之中,各种灵气的缠斗犹如在体内燃放千万枚烟花爆竹,整个身体随时都有可能化为齑粉!以前,傅碧空等四人虽然也曾经用自身的灵气探入过任天翔的身体,但都没有遭遇到冥煞二气如此激烈的反抗。这时冥煞二气发起威来,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把圆通的佛气破了个一干二净,毕竟他虽然占了佛力的优势,但实力还不如任紫阳,结果自然也和任紫阳一样。圆通反应极快,否则要因此受伤了。
陡然之间发生如此变化,任天翔始料未及之下,痛苦得大声嚎叫起来,脸上的五官在肌肉抽搐作用下扭作一团,脸色发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汗如雨下。若不是圆通及时拉住了他,恐怕要萎靡在地了。眨眼之间,敖翔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在座诸人顿时慌作一团,纷纷奔跑过去,把敖翔围在中间,任紫阳和何青岫同时把任天翔抢在怀中。
任紫阳一看就知道,效果是有的,但是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任天翔体内经脉受损太多,非一时半会儿能恢复过来的。
圆通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小施主好俊的修为。”
要不是用来镇压体内的冥煞二气,任天翔早就筑基成功了,即使如此体内灵气也比同期的修真者多出一倍以上,当然冥煞二气除外。故此圆通才有此一说。随后何月带任天翔下去休息,离开了大厅。
任天翔到了自己的房间,身上觉得好了许多。何月静静地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任天翔对她笑着说:“师姐,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么!”
何月道:“那个圆通这么高的修为,办事却总是毛手毛脚的,一点儿都不稳当。害得师弟受了这么大的罪。”
任天翔知道师姐对自己太好才这么说,自己倒是没什么,平日里受苦已经习惯了。便闭上了双眼开始休息了,顺便运行灵气练功。虽受了苦,那和尚的灵气倒是能真的镇压体内的冥煞二气,机会难得,要趁机冲关。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当下便全力运转拓腑藏丹诀,争取此次能够在丹田内凝结气旋,筑基成功。
而此时的圆通的心中却有无数的疑问,见除了自己的徒弟之外没有了小辈,便为任紫阳引见道:“这是我的小徒空智,刚才己与其他诸人见过面了。”
“见过前辈。”空智上前施礼道。未待任紫阳说话,圆通却己不耐烦道:“好了,徒儿你下去吧,多与外面的师兄请教,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空智恭敬道:“是,师父。”说罢转身去了。
圆通见任紫阳等四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便直言道:“不瞒诸位,我很好奇,你儿子的身上怎么会有我佛门之灵器?我可不记得是我送的!”
四人相视一眼,任紫阳道:“你个贼秃当然不会如此大方了。此事太过稀奇,只怕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圆通亦笑骂道:“你这莽汉渡劫之后,怎的变得如此??缕鹄矗壳揖吨彼道矗?颐钦饷炊嗄甑慕磺椋?任夷切┩?诺慕磺槎家?裆先?郑?趸岵幌嘈拍恪!?p>“既如此,我便说与你听。”任紫阳叹了口气道。于是便把敖翔的来历与圆通说了一遍。说罢还把那些信物让圆通看了。
圆通看了之后,亦觉得此事果真是太过稀奇,匪夷所思。思前想后道:“恐怕此子大有来历,若是我没有感觉错误的话,那些饰物之上还有青要门的气息。”
“啊!”任紫阳四人大惊失色。
“怪不得我觉得那饰物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倪银星恍然道,她主修炼器,对各门派中的灵器都有一定的研究。
那青要门的传承极其古老,直溯上古之时。而且势力极大,为当今两派两门两宗一寺七大势力之四,仅排在道、释、儒三派之下,犹在剑、丹、器三宗之上,门中皆是女弟子,从不收男弟子。若那些饰物是集佛、女两派之力而做,那敖翔的来历可就真的是非同凡想了!上古祖星上某派掌门至亲?凡间帝王之子?佛、女两派的重要传人或其嫡系后人?
想到此处,圆通也呆了?这件事若传出去,恐怕引来轩然大波,不是四绝岛能够应付的。
任紫阳四人此时看向圆通的眼神就变了,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圆通身上一阵发寒。
“唉、唉、唉!你们想杀人灭口吗?我圆通是那大嘴巴的人吗?”圆通惊道,这四人想要杀他易如反掌,特别是任紫阳早已渡劫,功力高强,只这一个人便非他能敌了,何况还有三个,由不得他不怕。
“没办法,此事太过重大,我四绝岛不想卷入是非漩涡之中!”倪银星森然道。
“不是吧?”圆通哀嚎道。
“是。”傅碧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