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布莱默还是决定挣扎一下——闭目等死?着实不甘啊!于是他便将身上所有防御法术全部启动。
防御法术来自于身上的装备,布莱默的那一整套高等级魔法护甲当然不会缺少防御型的附魔特效,其数量和效能还要比已经展现过的若干有够强大的攻击型附魔特效强上许多——这很合理。护甲嘛,保命用的,正常人谁不是尽量弄得坚固结实?攻击?攻击还要靠护甲?这TM不是在搞笑么?顶多也就点缀上几个实用的攻击型附魔特效作为额外的补充。
以冷静理智著称的布莱默,也冷静理智地依循这样一个最为合理正常的思路,所以他那身护甲上配置的各式防御特效,那叫一个豪华奢侈!门类齐全——法术防御、物理防御、伤害吸收......无一或缺应有尽有,且各个法术还是各自类型的顶配、次顶配。然而布莱默以往都几乎忘了它们的存在,第一时间会想到的总是那有限的几个攻击型特效,因为实在是很少有使用到它们的时候,而他当然也更没有想到自己竟还有将它们同时全部启用的一天。
一瞬间,布莱默身上便涌现出五颜六色的一阵阵魔法光华,像甲衣像披风,团团笼罩在他身上,那是各式各样的一系列结界、护罩、护盾、力场乃至是单纯的法术能量,奇光熠熠灿烂缤纷的样子,让他颇有几分神话中的天界神兵的威武风采,虽然他现在的状况实在狼狈了点。
布莱默不管这些,他唯一的想法是:「总能缓缓了吧?这状态,巨龙怕都能顶上好一阵子......」
然而......
被他寄予厚望的这一身防御法术,竟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法术防御类直接不起作用,六脉神剑从来都不是什么法术攻击;
物理防御类能稍稍起点作用,但作用真的只有稍稍一点,六脉神剑的强横那叫一个不讲道理,百般削减之后还是教布莱默难以承受,就比如:原本威力是100,削减过后变成了50——wow!了不起!50%的大幅削弱!可是,你的承受上限只有5......
略有夸张,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倒是伤害吸收类真能起到确实的作用——够直接嘛,无脑吸收伤害,分明就是替受者套上一层护体的蛋壳!只是,这些蛋壳对六脉神剑来说似乎太脆弱了些,一发气剑便抵消掉至少一层,布莱默那是有再多都不够用啊!
其他的,像是偏折、分散、转移......也都作用有限。
所以,没过多久,布莱默便悲哀地发现,身上的那一团团原以为能作为倚靠的魔法光华,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
这......
真的只能闭目等死么?
噌!左肩中了一记,屡受摧残的肩甲终于不堪承受整块脱离,随之暴露的是底下淋漓的伤口......
噌!右膝被精准命中,甲板整块凹陷,膝关节大概也被重创,反正整个人顿时半跪而下,再也起不来......
噌!腰间又被瞄准,气剑竟透体而过,只留下一个血流如注的洞口......
噌!气剑命中脑门,头盔被整个击飞,身体不自禁地往后倒去,而布莱默,已失去了意识......
惊心动魄的一场疾风骤雨,终于云收雨歇。
伊芙在喘,大口大口的喘,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略显迷茫,额前已被汗水沾湿,她这是已将一身内力倾泻一空,随之倾泻的还有她的满腔怒火。
也不去管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布莱默,抬起头,目光梭巡,急切地寻找期望中的那个身影。
找到了。
不假思索,立刻点地而起飞掠而去,乳燕投林般投入到那个已经张开双臂的男人的怀里。
紧紧抱着,螓首埋入男人胸怀,无意识地蹭了又蹭,找到一个最安稳的位置,举目,虽是无泪,但那双澄澈的眸子却带着令人无限怜惜的凄惶,看着男人,清脆的声音中竟带着点点哭腔,她扁嘴说道:“这人,怎么这么坏!”
这丫头,很不安。
不难理解,这是她的世界里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浓烈的不加掩饰的恶意,她害怕,她惊慌。即便是从前曾被捕奴队捉住沦为奴隶被贩卖至与家乡天各一方的大陆另一端,她也未有过这等恶极的感受。她是实在无法理解为何有人能够笑眯眯地道出心底里那些最是邪恶龌龊的图谋,什么破衣羞辱、虐杀、斩首、亵渎尸体......简直变态!
自不必说,她发自内心的厌恶这份恶意,也发自内心的想要消灭这份恶意,这便是愤恨,便是她生气的主要原因之一。而另一个,也是作为引爆口引爆一切的,是那件衣服。
伊芙真的很喜欢那身白衣,轻盈绝美,纯白无暇,有种说不上来的直击心底的独特感受——哦对了,很仙。她第一眼看到时便深深喜欢上它,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地将图样私藏。
此外,她还知道这身装束所代表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以及这个形象身上的故事,她欣赏这个,尽管她自己的性格和形象的性格根本不是一路。(我就是我,伊芙·缪斯,才不是什么小龙女呢!哼!)
然后,她还知道,那位可能永远无法战胜的阿璇姑娘惯于穿着的就是类似的一身装束......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认为这身白衣是她与他最重要的几个联结之一,有了它,代表自己能比任何人都更为靠近他的世界、他的过往......
总言之,那身白衣绝对是伊芙的心中一个非常特殊尤受重视的存在,近似于逆鳞,触之必怒。
而刚才,布莱默竟是故意将其切破......
于是,没说的,怒气槽瞬间MAX!
接着便都看到,伊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尘埃落定,因由若何已不再重要,现在叶孤云只专注于安抚怀中的惊惶的小姑娘。
他将姑娘拥紧,轻轻地拍着还在不住颤抖的背,心中痛极悔极,他温声说道:“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卷入到这件事里......”
“你是错了!却不是错在这个......”伊芙噘着嘴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伊芙摇摇头,又抬起头来,一片认真果决的神色,“我不害怕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害怕这样的坏人!我还要收拾他们!遇见一个收拾一个!”
“呵,勇敢的女孩。”
“那当然!”伊芙神气地努了努嘴,但立刻又颇为紧张地说,“那人,是不是死了?刚才我完全在气头上,出手没有分寸,只一个劲地......我、我杀了他?”
叶孤云不断点头微笑示意放心,然后,紧了紧拥抱,盯着女孩的眼眸,他才语作豪气地说:“死了没?谁知道?管他呢!真杀了他又如何?你讨厌的人,杀便杀了!尽管去杀!天大的事,有我帮你担着!”
“是吗?”
“我还帮着你去杀!”叶孤云做了个发誓的动作,“我保证!”
“那好,我便去把那讨厌的骚狐狸杀了!”
“骚狐狸?......呃,算了吧,你杀不了她......”
“哼!你不是说会帮我吗?”
“加上我也杀不了!更何况我永远不会对她动手......”
“哼!你就是被她迷住了!”
“伊芙......”
“别想讨好我......喂!你的爪子往哪放呢!混蛋!花心鬼!色情狂!”
一挣之下,两人随即分开。伊芙恨恨瞪着,而叶孤云摇头苦笑,掌心里还残存着来自某只蜜桃的绝妙手感,心里头却是郁闷不已:都摸了多久了?真要在意,你早就制止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一个故意的打断,很生硬。说到底,还是不愿意接受凯特,竟是连规劝的机会都不给......
竞技场中正进行强势围观的观众们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在他们眼中,只道这是取胜之后情不自禁的深情相拥,然后察觉场合(不合)后不堪羞怯迅速分开,有趣的场景,让他们纷纷欢笑,并送上如潮的掌声。
送给那位一身白衣的仙子,为她的胜利,为她的美丽,也为她的可爱。
伊芙确实羞怯了,还有点惶恐,如潮的掌声让她不知所措。于是叶孤云强行握上她的手,领着她一同享受这属于胜利者的荣光。掌声更热烈了,竞技场内一时间变成了一片欣悦的海洋。
包厢中,薇丝微笑地看着弗兰克和提亚戈振臂欢呼,他们俩还激动地相互击掌,浑然忘了和对方是冤家这一事实。
“哈哈!哈哈!胜利了!胜利了!我们胜利啦!”
“耶啊!胜利!一场惊喜的胜利!说实在的,我原来都以为怕是要输的了......”
“是啊是啊!尤其是看到伊芙的武器都毁了的时候......”
“嗯嗯,确实值得你们这般高兴!嗨,一场典型的一波三折充满变故的艰难胜利!”旁边,德罗坦兀自端坐,扎摸着嘴,好似在冷静地为刚才的对决作出品鉴,只是手上还在一个劲的捋着胡子,显然其心情并不像乍看起来的那般淡定,“前面就不说了,后半段,呵呵,刚刚还在疑惑布莱默是不是死了,立刻又要担心没了武器的伊芙会不会败,哪想到一转眼伊芙就碾压了对手取得了胜利,啧啧,够曲折的......”
艾维斯却对他的老伙计的品鉴表示质疑:“艰难?没有吧?胜利几乎是确定的,想想看,如果伊芙一开始便动用她的六脉神剑......”
弗兰克立即接上:“那么我们现在大概已经在看萨菲厄斯和费雷拉的对决了!”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提亚戈突然腾身而起。
“你要去哪?”
“去找小费米恩!”
“噢!明白!同去同去!刚才没机会,现在可不能错过了!我太TMD想见到他现在的表情啦!你说,是不是大概和吃了翔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