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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难受的费雷拉(上)

作者:孤岑字数:4100更新:2024-07-21 12:07

连名字都没被人记清楚的费雷拉大将军现在很烦扰,真的。【零↑九△小↓說△網】

他的心情就像身前地面上的那张被他扔出去的草纸,破损、污秽、皱巴巴的、被人反复蹂躏。

整个新月城,敢于蹂躏他的心情的只有那个愚蠢而自大的侍女,他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都还没一剑劈死那个胆大包天粗俗无礼胡搅蛮缠的小婊砸。

乡巴佬?癞蛤蟆?

可恨!

一想到瑟曼、沙隆巴斯,理应是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小费米恩,甚至是罗契、弗兰克和提亚戈等小辈看向自己“饱含深意”的异样眼神,费雷拉就气得浑身发抖。

将军一怒,众皆畏威,于是本来该有的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告吹了——虽然所有人都不在乎甚至厌烦这种繁重无趣只是例行公事的所谓“盛宴”。

第二天,清早,费雷拉辗转醒来,愕然发现往常总是慵懒难起的妻子今天竟然能够早早起床且已梳洗完毕,正在动手装扮着她的一身行头。

费雷拉知道,妻子这是热切期待着并身体力行地精心准备着今天到那所谓的体验店的参观之旅,他知道妻子是真的对那侍女口中的所谓时尚深感认同并心向往之,他更知道,昨天妻子之所以亲自出面缓和气氛保下那名侍女,除了避免让他在初来乍到之时就和爱希伦家族闹得太僵之外,还有一层关于个人争胜的考虑。

阿贝拉昨天败了,关于姿色的所有方面都败了,一败涂地,一塌糊涂。

虽然天生高傲,但也有雍容的气量,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但她不服输,绝不服输——她是西陲第一美人,她天生丽质,她艳绝群芳,她高贵荣耀,怎么会比不过一群低贱下流的侍女?

一定是存在着客观的外在的自己不知道的但绝对影响巨大的因素!

哼,想必是那个侍女口中的所谓时尚了吧?无妨,只要掌握了它,就能抹除所有的外在影响,双方将回到同一起跑线,重新出发,各自凭本钱说话,那么,到最后自己必然还是会变回人群中最璀璨夺目的那个“蜜糖美人”!

老夫老妻了,阿贝拉的心思,费雷拉轻易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也赞成妻子的做法——“黄金闪电”的妻子永远都只会是第一美人!

不过,能养个情人好像也很不错......

想起昨天那个敢于冒犯自己的侍女的脸庞和一身着装,费雷拉体内就冒起一阵邪火!

别让我有机会逮住你!推倒、耕耘、驰骋、鞭挞!呸!反正就是干!一次又一次!喊破喉咙都没用!

好吧,豪言壮语和白日幻想说够了也做够了,接下来却是要干些实事,譬如说,陪老婆逛街......唔,这不是一项有很好体验的活动,但显然,不得不去。

要上街了,那么,换装吧。然而,看着衣箱里的若干衣服,顿时又想起昨天那侍女对他的一身装扮的评语——“乡巴佬”、“艳俗”、“大橘子”......

费雷拉恼怒地扒开那些贵族服饰,选来选去,最后只好换上一套较为简单怎么穿都不会出错的剑士劲装。

该死......

出得门,没有甩早已门外等候的新月城方面的接待人员,一路往前走去。今天的出行只有他夫妻二人,没带任何部下——有他在其实也不需要部下的护卫。

安排给费雷拉夫妇的住所不在城堡之中,而是在行政区里,给出的理由是此间更为舒适,虽然费雷拉认为这不过是避免他进入城堡看穿底细的借口,但他倒是真的没法否定这条理由。

刨除所有的个人偏见,以最公正最客观的眼光来评价,新月城的行政区,绝对是他见到过的最美好的城区之一,甚至不比首都中的某些精华地段差!

「没想到在这野蛮落后的北地,也有此文明盛景......」

不耐烦地顺着接待人员求爷爷告奶奶式的指引,费雷拉携着妻子来到了约定的集合地点。大公爵父子、沙隆巴斯和他带来的偌大一群姬妾、小费米恩和马卡奥家的那个小胖子已经等在那儿了。没错,三郡参访团和新月城的头头们都将参加今天的参观活动,他们声称也对所谓的时尚感兴趣,但费雷拉坚决认为这些人只是想凑自己的热闹。

「给我等着......」

算上护卫,就有洋洋洒洒地一大群人了,费雷拉虽感不喜也无可奈何——沙隆巴斯那粗鄙商人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格外重要,谁也别想支开他的护卫。好在新月城方面准备了足够多的马车,往车上一坐,眼不见心不烦,倒也凑合。【零↑九△小↓說△網】

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生气,费雷拉发现这辆宽敞的马车的乘客只有自己夫妇二人......看来谁都不愿意和他这位“充满威严”的西陲第一国防军司令共乘啊。

马车在走,马车停顿。没一会便到达了目的地,据闻,是一间叫做“奇异恩典”的糕点坊。

「哧!故弄玄虚......」

众人下车,众人进店。今天这里已暂停营业,专门用以接待到来的一群贵人——费雷拉表示鄙夷。这不是特权么?放在共和国内的其他城市,绝对要被批判到臭!

不过......这便是特权的滋味?

感觉不赖......

各自坐下,穿着一身怪异的但好看的制服的女侍者面带微笑地送来了餐牌。

那边厢,爱希伦家的大公子罗契已经在面带得色地介绍着:“餐牌里的各样餐点,诸位请随意点选,我保证,都是你们从来从来未曾品尝过的惊奇美味。而吃过之后......哎呀,我也不耗费力气堆砌那永远说不完的华丽的赞美了,听着空洞!就请诸位自己体会吧!反正,到最后总是会‘再来一个’‘继续来一个’,‘还有没有?’一而再,再而三~!便是今天满足了,明天又会想起。然后,慢慢的,你们就会发觉自己有事没事便惦记着它,离不开它......事实上,我已离不开这里了,我每天的早餐都必须在这里解决!吃过这里的糕点之后才有心情才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万幸!我的工作地点,十三行就在隔壁,哈哈~!”

「哧~!这还不是华丽的赞美?你都把整头牛吹上天了!」

不屑地撇撇嘴,费雷拉径自翻看着餐牌,他对甜食没啥兴趣,于是随意点了份烤饼和咖啡,他注意到烤饼和咖啡还都被煞有介事地起了个特别的名字,然而他认为这只是为了营销的故弄玄虚而已。

他的对座,阿贝拉也已点完了餐,但她还拿着那份餐牌反复地看。

费雷拉忍不住问道:“餐牌有什么好看的?”

阿贝拉抬头朝他笑了笑:“很多啊~!”

“例如?”

“细节。”

费雷拉苦笑:“亲爱的,别和我玩猜谜了。”

然而阿贝拉径自扭头环视一周,将店内的环境和陈设大致浏览了一番,忽而说道:“这里理应是个优雅闲适的地方......”

似是应和阿贝拉的判断,罗契的声音适时响起:“事实上,这里是一个优雅闲适的地方!像我们现在这样,一大群人,闹哄哄地涌入,进行最热烈的聚会,不应该来这里,应该去酒馆。当然,今天是特例。”

沙隆巴斯的一个姬妾很配合地发问道:“那么什么时候来这里才是合适的?”

“问得好!”罗契朝那位姬妾点了点头,“这么说吧,请诸位试想一个情境,在慵懒的午后,或者下午三四点的平静下午,来到这里,点上一份糕点,一杯咖啡,坐在临街的座位上,耳边萦绕着轻柔的音乐,身体沐浴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之中,没有纷扰,没有嘈杂,一边享受着这里的惊奇美味,一边捧着书静心阅读,或者隔着明净的落地玻璃默默观察着街上来去匆匆的行人,思考缘法,思考伦理,思考社会,思考世界,思考人生......又或者什么都不做,懒散地蜷缩在座位上,一个人,完全放空,静静发呆。”

那位姬妾当即捧着脸露出一副向往的神情:“好有格调!听着就觉得特别美好!”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被一声冷哼生生镇住。费雷拉冷眼扫视全场,鄙夷地说道:“任你万般巧言,都改变不了这里只是一个填饱肚子的地方的事实!甚么惊奇美味,终究要让食物说话!只要食物不过关,不论你将这里裹上几层文艺的表皮,都掩盖不住内里的苍白和肤浅!”

罗契窒住了,倒不是他没法反驳费雷拉的话,而是不敢,也不愿。嗫嚅着,想要敷衍过去,只好说:“有理。”

“有理个屁!”

听语气听内容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循声望去,果然,就见到吉安娜从后厨中走出,虽是一脸忿忿,也无损其绝美丽色,她瞪了费雷拉一眼,转头却朝仍一脸纠结的罗契说道:“罗契,你也太弱了!在这种原则问题上怎么能妥协?”她朝费雷拉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不过嘛,也对,根本没法向这种粗鄙的野蛮的只懂打打杀杀的乡巴佬科普这些深奥的微妙的美好的东西!”

“你...”费雷拉大为光火。

“你什么你!”吉安娜立即反呛,“哼!乡巴佬,你要见证美味是吧?好!等着吧!小心别把舌头吞下去了!”

说完,甩头,转身,又重新走进了后厨,特别干脆。

众人面面相觑,都还在回味吉安娜的剽悍,而费雷拉夫妇,则不约而同的眼前一亮。阿贝拉是因为吉安娜口中的那些“深奥的微妙的美好的东西”,而费雷拉则是因为吉安娜今天的打扮——不再是那套OL套装了,而是一身休闲装扮,没那么一本正经,更显青春靓丽纯美动人。

好吧,这不重要,反正在费雷拉眼里,都只是一些专门用来展现身段勾引男人的奇装异服而已。只不过今天这身,唔,特别勾人。

没让众人久等,各自所点的餐品很快便陆续呈上。只是,光看到盘中糕点的造型,许多人便愣了。

不是是谁突然感叹了一句:“好漂亮啊!看着就不忍心破坏,我、我到底该吃呢还是不该吃呢?”

费雷拉没有心思理会这些矫情,他也愣了,先不提那一盘圆圆的花花绿绿的、铺着一层奶酪和番茄酱点缀着杂果和海鲜的、散发着浓浓香气、看着就觉有食欲的被命名为“披萨”的烤饼,仅是那杯咖啡,就叫他惊讶。

褐色的咖啡液上,浮着一层凝成一团的纯白的奶,好吧,这没什么,但夺目之处在于,奶团的形状,竟是一片枫叶!一片犹如画家画出来的韵致的栩栩如生的枫叶!

怎能如此?!

连忙紧咬嘴唇,再三告诫自己眼前种种都不过是故弄玄虚的把戏而已,然后,端起咖啡,恰当的抿了一口。

这是一杯加了奶的咖啡,奶的份量似乎比咖啡还要多,不过,得承认,这种搭配效果不错,口感顺滑,奶香丰盈,馥郁香醇。

扪心自问,费雷拉认为这确实是一杯最顶级的咖啡,各方面都毫无瑕疵,比尝到过的绝大多数咖啡都要优秀,但若仅此而已却如何也算不上惊奇——牛奶加咖啡罢了!哪里没有?又怎么值得特意为其取个“拿铁”的名字?

哼!如果算上那片枫叶的话,倒也......

不!那不是咖啡的本质!

费雷拉自觉找到了责难的理由,不由扯起了嘴角,欲待接着审视那“披萨”,抬头一看,却发现对面的阿贝拉瞪圆了双眼,怔怔地直视前方。

“怎么了?”

阿贝拉没有答话,她只是往餐盘上叉起了一小块所谓的蛋糕,送到了费雷拉的嘴里。

两三秒后,费雷拉也变得怔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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