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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里的敲击声越来越响,棺材里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厉害,就象是有一个厉鬼想要冲撞出棺材。
虾皮急切地对杨浩道:“可司,快想个办法呀!”杨浩瞪圆了眼睛,忽然从一个村民手里抢过一柄锄头,将锄头刃捅进棺盖与棺身的缝隙里,用力一撬,“喀嘣”一声,将棺盖撬了个底朝天。
随着棺盖被撬开,棺材里的死者也立即坐了起来。
“炸尸了!天哪!”围观的人发出了如山崩地裂般的呼喊声,每个人都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有的人甚至两条腿都抖了起来。
“打鬼,打鬼呀!”一些胆大的青壮年则抡起锄头、扁担、柴刀,要冲上来打“鬼”。
“是黄跑跑,又是黄跑跑!”站在外围的衡其、谢可等人率先嚷嚷出了声。
杨浩和虾皮也急忙护住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死人”:“乡亲们,不要打,他不是鬼……”
费了半天的劲,杨浩、虾皮等人费尽了唇舌,总算解释清楚了黄跑跑是谁。
但对于黄跑跑为什么会出现在棺材里,棺材里的死者刘老满又去了哪里,却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了。
乡民和死者家属一口咬定黄跑跑是昨天晚上躺到棺材里去了的,杨浩、虾皮这一众人其实都是在掩耳盗铃。至于杨浩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位乡民得出了一个很可笑的结论:杨浩等人是想盗刘老满身上的器官去卖钱,这才弄了个人躲在棺材里顶包。
杨浩等人对于这样的推论实在是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自圆其说,一时间越描越黑,仿佛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愤怒的乡民要将杨浩等人扭送公安局,同时逼要刘老满的尸体。
杨浩这一群人也想不明白黄跑跑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棺材里?而死者刘老满现在又到底在哪里?
众人此刻一方面对这诡异的现象感到匪夷所思,一方面只能把一腔怨气都发泄到黄跑跑身上。每个人都轮番斥骂黄跑跑,将黄跑跑骂得由脸红到脸白,再由脸白到脸黄,一会儿气粗如牛,一会儿挥汗如雨,一会儿眼睛翻白,一会儿嘴角歪斜,活象一条灰溜溜的狗。
其实黄跑跑自己也莫名其妙得很,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好好地抬着棺材,怎么就会躺到了棺材里?
“乡亲们,这个人其实刚才还在抬着棺材,就是他在田埂上滑了一跤,不知道乡亲们还有没有印象?”杨浩忽然冲众人大声道。
众乡民一楞,随即想起了这一细节,有的乡民还真的认出了黄跑跑就是抬棺材出了洋相的那个人。按理,这人此刻应该是满身泥泞躺在稻田里。可这人非但没有一星点泥巴,竟然还躺在了棺材里,这实在是令人迷惑不解。从这一点看,也就排除了他是昨天晚上躲到棺材里去的。何况躲到棺材里这么忌讳的事,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做呢?
还有一点,棺材钉得这样紧密,他又是怎样到棺材里去了的?难道他会“穿墙术”?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老满的尸体到哪里去了?
这时,杨浩又记起了一个细节,对虾皮道:“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吗?我估计黄跑跑又和死者换了个位。昨天晚上黄跑跑本来是躺在帐蓬里,但是他却躺在了棺材里,而躺在帐蓬里的却是死者。”
经杨浩一提醒,虾皮也毛塞顿开。他使劲一拍脑袋道:“如果是对点换位,那么刘老满此刻一定是躺在稻田里!”
他立即拔开人群,向着刚才走过的那一片稻田里跑去。
“站住,不许跑!”乡民们不理解虾皮跑的原因,立刻呐喊着紧紧赶了上去。
此刻的山坡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虾皮如一只肥鸭一般在前面猛跑,后面则追着一群狂呼猛喝的山民,犹如赶山的猎狗在追赶着猎物。
其他的人倒也罢了,却把黄跑跑乐得哈哈大笑:“都说我黄跑跑能跑,想不到四眼鬼虾皮比我更能跑嘛。”
“黄跑跑你不要说风凉话了好不好?咱们快跟过去看看,不然虾皮就被锄头乱棒打死了!”衡其严肃地喝道。
“是啊,虾皮那么镇静自若的一个人,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竟然想跑?我看这回他非被乡民打死不可!”谢可也摇头叹息道。
“他不是跑!”杨浩回应了这一句,已经冲进了追赶的乡民的队伍里,几乎着擦着那些亮晃晃的锄头和柴刀向前。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保护住虾皮顺利取证!
虾皮狂奔了将近一里路,终于冲到了黄跑跑先前滑倒的那片稻田里。只见稻田里果真躺着一个滚成了泥猴子一般的人。刚才黄跑跑摔那一跤的时候,所有的人可是都把他看成了黄跑跑。确切地说,那个人应该就是黄跑跑!
现在黄跑跑已经在棺材里被找到了,那么稻田里的这个人还可能是黄跑跑吗?如果是,那就表明黄跑跑摔了这一跤,摔出个孪生兄弟来了。如果不是,那又意味着什么?
虾皮淌着泥水一直奔到了那躺在稻田里的那个人跟前。然后用泥水拼命地冲洗着他的脸。在追到身后的众人的锄头和棍棒就要落到他头上的时候,他终于洗干净了那个人的脸——泥水是不可能将人洗干净的,但至少可以冲洗去脸上的泥巴,让人看出他的本来样子。他将那人揪了起来,推到众人面前,大喝道:“不要打,你们看看他是谁?”
追赶虾皮的这一群人中,有几个正是刘老满的家属和亲戚。这几个人一下就傻了眼,瞠目结舌道:“这不是刘老满吗?”
杨浩等人的冤屈终于被洗刷了,刘老满也被塞回进了棺材里重新安葬。安葬的过程则是由杨浩他们这一群人一手经办的。
因为死者家属请的那些人早就都吓坏了,以为是邪祟附上了刘老满的身,哪里还敢再看他一眼?
因此主导权完全掌握在了杨浩他们这一群人的手里。而伪道士老神更是充当了主角。只见他穿着道士袍,挥舞着桃木剑,不时还口含煤油,喷出一股火,点燃数张符纸,然后让这些燃烧的符纸纷纷扬扬地飘落到众乡民的面前,令众乡民感觉到这些符纸就是道法的象征!
在道法的弹压下,附身在刘老满身上的邪祟仿佛也已经被驱除回了地狱。
不过黄跑跑却害怕再次会被莫名其妙地弄到棺材里去,因此在那棺材安葬的时候,请求众人将他绑在了一棵树上。虾皮等人其实也害怕再出现这样的问题,因此安葬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黄跑跑不定什么时候又被“摄”进棺材里去。如果黄跑跑再被“摄”进去,而棺材又被埋进了厚厚的黄土堆里,那样的话是不会再有人听到黄跑跑敲击棺材板的声音了。黄跑跑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活埋!
幸好直到整个安葬过程结束,诡异的事情也没有再发生。
中午十一占多钟,杨浩等人沿着抬丧时的路线慢慢地走回村去。在经过那片稻田时,杨浩忽然看到水里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闪光。他心中一动,忙走入田里,将那东西捡了起来。而他捡了东西的地方,正是刚才躺了刘老满尸体的地方。
“可司,有什么发现?”虾皮在田埂上叫道。
杨浩趟着泥水走近田埂,将手里的东西展示给虾皮看。
虾皮推了推眼镜,仔细看向杨浩手里的东西。忽然他张口结舌道:“这,我怎么感觉象片钥匙?”
衡其则疑惑道:“这玩意象个有缺口的铁片还差不多,至于钥匙,我却怎么看都不象。”
“这不是现代的钥匙,这钥匙应该是铜的,你看它的尾部呈圆形,中间是长杆形,钥匙头却是一个‘王’字形,这和现代锯齿状的钥匙是完全不一样的。”虾皮分析道。
杨浩点点头道:“不错。”
“可司,你捡这片钥匙干什么?莫非它是古董?”黄跑跑歪着脑袋道。
杨浩又点了点头道:“不错。”
谢可则疑惑道:“这钥匙是从哪来的?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片钥匙?”
杨浩答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片钥匙应该是从刘老满的身上掉下来的,因为这个地方正是躺了刘老满尸体的。”
“什么?这钥匙是从刘老满身上掉下来的?刘老满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一片古代的钥匙?”农民和吴小文都警惕了起来。
“让我看看。”一直沉默不言的田小兵忽然开口道。
杨浩便把钥匙给了田小兵。田小兵将钥匙拿在手里,仔细地掂量着,又来回察看着钥匙上的纹路。片刻后,他看着杨浩道:“这应该是一把先秦时期的青铜钥匙,结构看似简单,其实却蕴藏着很丰富的变化,如果不能弄清这些变化,就算得到了这把钥匙,也开不了锁。”
“先秦时期?这么古老啊?那一定是文物了!”众人纷纷议论道。
“田小兵,你怎么知道这把钥匙是先秦时期的?”衡其却质疑道。
“因为这把钥匙的正反面上各有一个先秦的文字,正面是‘失’,背面是‘落’。”田小兵从容答道。
“失落之钥?”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