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天晚后,荣姐教人去外头买了一桌席面,摆在房里吃酒,因梁堇有功,这回在房里陪着一同吃酒,不用再坐脚踏上,她和春桃都得了凳儿来坐。
仨人吃酒吃到天昏狗吠才散。
吃罢的酒席,有几碟好菜,教喜儿和坠儿吃了。
梁堇酒饱饭足,回到房里歇下不说。次日上午,带着李大娘,收拾了孙婆子的箱笼,翻出几块细料,四身绸缎衣裳,还有三双薄缎鞋,两双厚绸鞋,一副银耳环。
更有销金的汗巾子一块,余下的都是旧衣布鞋,不见钱来。
昨儿李大娘知晓后,就锁了房门,她与孙婆子一个屋,和梁堇说道:“昨儿晚上,你吃酒没回来,那秋雀来房里,说她干娘借了她一块水红的料,她要拿回去。
我怕她是来箱子里寻好处,就没让她进来。”
李大娘又道:“你说这孙婆子,箱里怎麽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她的钱哪去了?”
“该是带到身上了。”梁堇和李大娘把孙婆子的箱抬到了正房门外,进去禀报荣姐知晓。
荣姐骂道:“看来这婆子贼的很,不然也不会把银钱都带在身上。”说罢,这些物件也不收房里了,教梁堇看着处置。
梁堇教李大娘看着能穿的挑两件,这李大娘想要那绸缎鞋,可孙婆的个头不高,脚也小,这鞋是作来教她穿的,李大娘穿不上,但还是要了一双缎,一双绸的,说回家与她那婆母穿。
又挑了一身冬日里的绸子衣裳,梁堇又把细料给了她一块。
锁儿寻到了梁堇,道:“二姐,听说姑娘把俺干娘的物件都给了你,我好歹认了她一场,想讨些她的物件,收拾个包袱,寄回她家去,也算全了我的一番孝心。”
梁堇听她这麽说,教她在箱里捡两样,锁儿挑了一双绸鞋,又捡了几条绣花的汗巾布袜,一身缎子衣裳。
“我也不挑别的,这是当初我与她做的,把这些与她捎回去也就是了。”
香豆嫌孙婆子有味,不肯要她的东西,梁堇给彩娟一块料,又教她去问问海棠,问她可曾孝敬过孙婆物件,若是孝敬了,可来这寻寻,看哪个是她的。
彩娟问罢回来,道:“海棠说,不曾孝敬她别的,只过年孝敬了一块销金的汗巾子。”
梁堇找了出来,教她给海棠。
箱子里剩下的教李大娘先收起来,等日后碰到事了,再拿出来用。
到了晌午,麻三儿夹着一只赖皮包袱找来,梁堇问他:“你上午哪去了,寻你一块抬箱咧,只不见你。”
麻三儿道:“孙婆子不是跑了吗,姑娘教我去官府报官哩。”
说罢,把包袱递给了梁堇,说昨儿去与她送礼,院子的香梅大姐说梁堇还没回来,那麻三儿就又回去了。
“怎麽好给我恁多东西。”梁堇道。
“二姐你升作管事,我该与你送礼咧,昨儿你又在房里替我说那好话。”他从
汴梁带回来了几块巾子,香粉,纱花,昨儿回来,房里的喜儿先捡走了两块巾子,又挑走了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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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堇与他又说起了孙婆子,那麻三儿已是悔了,那会放她走,只想着挨一顿罚就是了,倒把赏钱的事忘了个干净。
心里多心疼,不过还好,他在汴梁得了五两银子的赏。
到了晚间,锁儿来梁堇房里坐,梁堇拿了荣姐刚赏的肉点心与她吃,锁儿捏了一块,用手帕托着小口吃。
吃罢一块点心后,为秋雀说起了话:“二姐,说她知晓错了,之前不该得罪你,央你大量。”
梁堇不松口,锁儿又道:“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好歹教她回来,她这般闲着,教姑娘知道了你面上也不好看,何苦和她这种人斗气,省得恼坏了身子。”
香豆也在房里,闻言,立时说道:“你这个干妹妹,之前在房里骂二姐的时候,怎麽不见你去说她?
如今你们的干娘倒了台子,你来这,为她说起了话来。
二姐实在仁义,你如今的这差事,是当初你那干娘给你弄出来的好差,二姐作了管事,念着昔日的情分,还与你留下了。
对你不知多好,可不见你为过她。”
一番话,说的锁儿臊了起来:“我不知她在背后骂二姐,要是知晓,怎会不说她。”
“你好嘴,谁知你知不知道,别是知道也不说。”香豆道。
锁儿说不过香豆,出了房去。
“香豆,你如今和她说话,怎麽这样不客气?”梁堇道。
“她没事,从不往咱房里来,还是甚麽朋友。不说秋雀背后骂你,你刚作管事那会,那秋雀和赖媳妇在房里装病与你难堪,这她总知晓吧。
她与那俩人好,怎麽不见她去劝劝她们?”香豆就看不惯这种人。
梁堇不再作声。
锁儿回去和秋雀说,在二姐那替她说话,教香豆拿话好一顿说,说的直伤人,没个脸面。
“她见你和我好,怕是才说姐姐你。”秋雀说着,又掉了几滴眼泪。
再一日,这秋雀来到后罩房,寻宋妈妈,进了房,先号哭了一场,宋妈妈扯了她两回,她才坐在床上,改成抽泣的哭。
“你这女儿,哭的我也心酸了起来,你娘又不是去了,作甚恁伤心?”
“妈妈,俺娘走了,和去了又有甚麽不同,日后我都没人能唤干娘了,成了没人疼的。
往日俺娘在家时,我说要甚麽,没有不与我买的,论疼我,我亲娘都不胜她。俺们娘俩在一块多好,今儿她去了,把我扔在了这。”
说罢,用手绢捂着脸,又哭了两嗓子,宋妈妈忙捂住了她的嘴。
“你教正房里听到你哭,还不定怎麽嫌你哩。好女儿,快别哭了,你不来,我还想教丰儿去唤你呐。
唤你为的不是旁的事,就是问问你,你干娘走前,可曾与你说过甚麽
()话?”
秋雀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不曾说过甚麽,她老人家能去汴梁,多欢喜,说回来,给我买花儿戴。”
“这就怪了,她也没和我说,她该是在家里知晓正房里的那位姐儿,要撵她家去的,如何不与咱透口风?
不过是撵她回家,又不是卖她,怎麽吓的路上就跑了?”宋妈妈心里头生了疑。
“不知缘故,俺娘没福,她这跑了,还不知日子过得怎麽辛苦,我有二两的体己银子,是我这些年攒下的,想着给她寄回家去,不负母女一场。”秋雀道。
宋妈妈见她恁孝顺,夸道:“不枉你娘疼你。”
秋雀一面哭,一面拿眼偷看宋妈妈,道:“谁能想到她有这灾,俺娘与我说,她手上就有七贯钱了,与俺姊妹借三贯,说凑够十贯,给妈妈算作保命钱,我听了多喜欢,俺姐俩把钱凑给了她。
我对她说:娘,你孝敬妈妈十贯钱是应该的,你有宋妈妈保你,你且把心搁肚儿里。谁能想到,这一出门,我就没了娘……”
宋妈妈听罢,转身开了箱子,掏出一包钱,里头有散钱有交子,宋妈妈把它给了秋雀:“都怪我,没有保住你干娘,这钱我也没脸要,你拿回去,捎回你干娘家里吧。”
秋雀先是不要,宋妈妈让了一回,她才收下,和宋妈妈磕了三四个头:“我替我干娘谢谢您老人家。
她在家的时候,常和我说,妈妈您对她有多好,她满心的敬您,说您大度又仗义,满院里寻不到比你的人物。
来您房里,听您与她说了道理,她回去后就和俺们夸,还说等到了汴梁,得了赏钱,买块好料,回来与您做鞋袜……”
“起来吧,你娘人也多好,她出了这事,我也替她难过。”说罢,从箱里拿出一两银子,算她的心意,教她捎给孙婆子家。
又道:“你是个有情义的女儿,以后没处去,就来我这说话。”
秋雀捧着银钱,又与她磕了个头,说她没了干娘,日后拿宋妈妈当干娘一样孝敬。
回到房里后,她把这些钱都放在了自个箱子里,压根没有给孙婆子家捎回去的打算。
想了想,又从里面拿出五贯钱来,寻到李大娘,把钱给了她,央道:“大娘,这一共是五贯钱,你可留下一贯使,这四贯托你给梁管事,这是我的孝敬。
你是梁管事身边的人,你说话她听,还托大娘你替我说些好话,教梁管事别恼我了,如今我干娘没有了,我又能靠哪个。
你教她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日后我再不犯了,只听她的使唤。”
李大娘先不肯,秋雀求了两回,她才收下钱,道:“能不能与你说成,还另说,谁教你把人得罪狠了,一点情面都没留下。”
秋雀道:“说不成,我也不怪大娘你,这一贯钱我也不要回去。”
李大娘见她这样说,才替她去寻梁堇。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