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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作者:金鹅字数:6611更新:2024-07-21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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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府江家,正月二十九到的沂州,也就是提前三日,并未冒然登门,而是先往刘同知这个媒人家递了帖子,送上礼物。

听说三姑娘的亲生母亲冯氏,是汴梁京官家的娘子,讲究规矩多,故而江家来此相看,并不敢草率。

相看前一日,江家托刘同知和官媒,去吴家送上两只描金匣盒,各装有一对金花,一对银花,除花外,还有四匹绿红缎子,两把杭州泥金湘妃绢扇,两坛金华酒,余下果子蜜饯自不必说。

送来的礼物都摆到了冯氏屋里,二房伺候的丫头婆子都进来看个热闹,祁氏和吴老太也过来瞧了。

“临安府的人还没来相看,礼物倒先巴巴送来了,我见旁人家相看,按规矩不过是往女家里送几包蜜饯酒水罢了,有的人家甚至都不送。

他们送的花朵扇子倒也说的过去,只这缎子送的好没由头,不是相看那日,男家没有瞧上女家,才会送彩缎压惊吗?”

祁氏看着摆在冯氏屋里的彩缎,忍不住看起了二房笑话,冯氏从盒子里捡起一朵金花,端详几眼,很是满意,又递给吴老太看。

她嫌妯娌祁氏没见识,不欲搭理她,一旁的卢婆子忍不住指着礼物说道:“祁娘子进门晚,想来不知晓,江家送来的礼物,可不是随便送的,是按汴梁那边的规矩。

不管相看成与不成,彩缎都要先一天送到女家来,当初家里元娘相看,范家也是往家里送来了彩缎与金银花。”

卢婆子说罢,祁氏面色微僵,眼中原先的笑意也没有了。

“瞧这金花银花,花朵不小,娘子姨母家的姐儿相看,怕是都未必有江家送咱荣姐的花朵大,江家这是看重咱吴家咧。”

卢婆子也跟着高兴,江家按临安府那边的规矩或沂州这边的,她们吴家也不能挑刺说人家的不是,可人家愣是按汴梁那边的规矩来,这让人如何不欢喜。

“是啊,这般大的花朵,即使在汴梁也能拿的出手,姨母来信,信中说男家与她家送来的花朵有杏花般大小,江家送的,我瞧着有盏口般大,妈妈,你拿来个盏比一比。”

冯氏说着淡淡地睨了一眼妯娌祁氏,“弟妹出身不高,当年家里为三郎相看你,我记得是按泉州老家那边的规矩,只让人送了两包蜜饯,一坛当地的泉州酒。

你也别怨卢妈妈多嘴多舌,要是不教你知晓这是汴梁那边的规矩,你在我屋里说,我当嫂嫂的自是不嫌你见识短,可到了外面再说嘴,只怕会被人笑话。”

“你嫂嫂说的对,你多和她学学,这样的规矩连我都晓得。”吴老太难得能在儿媳面前装一把,她能晓得,也是因见过范家来吴家相看的时候,走过这般礼数。

祁氏说错了话,平白惹了笑话,一时羞愤难当,面上却不肯轻易露怯,捱到三盏茶的功夫,才离开冯氏的屋。

冯氏刚才对她连损带贬,卢婆子都听出来了,吴老太都没听出来,还顺着冯氏的话往下说。

让祁氏得了个没脸,冯氏心

里头更舒坦了,连婆母吴老太都看的顺眼了起来,吴老太走的时候,她还让丫头把江家送来的果子蜜饯与她包了几包,让她拿去吃。

按理说,冯氏与婆母吴老太不对付,不对付的事多的很,仅因吴芳姐一事,都能教婆媳俩人生怨的。

但吴芳姐的事,吴老太不能怪冯氏不说,还要多谢她,要不是冯氏,女儿芳姐怕是要害了她的吴二郎。

芳姐是她的心肝,可儿子还是她的肉哪,她疼这个,不疼那个,是不能够的,两个都疼,两个都舍不掉。

对于这件事,只有冯氏怪她的道理,上次范家来人,吴老太主动放下身段来过问此事,冯氏不好与她脸子瞧。

这次为了次女,江家人来相看,她又来过问,冯氏与她果子蜜饯吃,不是心肠软,而是江家送的礼让她面上有光彩,又为着吴相公,不好与吴老太多计较。

“把这些东西都送到她屋里去。()”冯氏话里的她,说的是次女荣姐,江家送来的东西,也没指名道姓说送与荣姐的,就算冯氏不给她,把金花银花昧下来也没啥。

次日一早,刚过五更天,梳头娘子王氏来荣姐屋里替她梳头发,当初冯氏请她来给自个梳,见她梳的好,就把人赁下来给了长女元娘。

元娘去外祖家不便带那么多伺候的人,就把她留在了家中。

“姐儿还未及笄,能梳的发髻,左不过是丫髻,双鬟髻,按娘子前几日交代的,教我给姐儿今日梳双鬟髻,姐儿看可好?⑤()_[()]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王氏拿着梳头的家伙什,进屋先等这位三姑娘荣姐净脸楷牙,换好衣裳后才过去与她梳头发。

三姑娘坐在黑漆雕花的梳妆台前,身下是圆凳,听王氏这样说,便点了点头,王氏又问她可想插什麽首饰。

“喜儿,你把前几日我母亲与我的那几根钗环拿来。”她母亲给她钗环,想来是让她相看的时候插在头发上。

王氏接过钗环,摆在台面上,从里面挑出了两根来,对三姑娘说道:“娘子与姐儿的钗都是精巧之物,瞧这根钗上面点翠虽少,但插上去显得人俏皮。”

原本三姑娘还嫌她母亲与她的这几根钗环既不华美又不贵重,但经王氏这麽一说,又往头上一比,发现确实衬她。

心底的那股子不喜不愿,淡了下去,她见王氏会打扮,便让喜儿抱来两匣盒的首饰,这都是往日她母亲给她的。

王氏打开盒子,盒子里堆放着满满当当的钗,簪,耳珰,虽比不上元娘的多,但也不少,里面还有个玉兰花形的冠子,没有镶宝嵌珠,自有一番朴实素美。

问过三姑娘便给她戴了上去,头发梳好打扮妥当后,还没去冯氏屋里,冯氏倒带着崔儿和卢婆子过来了。

“母亲,我这样可好看?”三姑娘忐忑不安,她母亲不想让她打扮出挑,如今戴冠子没问过她,怕她不让她戴。

冯氏见次女头上戴的是个寻常冠子,次女又实在喜欢,便没让丫头给她摘下来,江家人上午登门,冯氏交代屋里的喜儿,早食去灶房拿饭,不许给

()姐儿拿有味的饭菜。

“用过早食,让丫头再给你端盏茶来吃,净净口。()”冯氏又交代女儿。

三姑娘应下了,冯氏把她的穿戴过了一遍眼,瞅见她腰上挂着一个提花缎的香囊,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谁给你挂的这香囊??()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母亲,挂香囊不妥吗?”三姑娘刚松懈下来的心又揪了起来,一旁的喜儿怕娘子责怪姑娘,便把事揽到了自个身上,

“娘子恕罪,是我见香囊颜色好,想着姐儿今日相看,就劝姐儿带上。”

“今个是好日子,我不罚你,把姐儿身上的香囊解下来,换上我那日说的玉环,玉环压裙角才好看,显得人庄重。”

平日里她身上系香囊香袋,冯氏不怪,可今日不同,是为相看,她见次女不高兴,让崔儿把屋里的丫头,梳头娘子都领出去。

她捡了个凳坐下,问这个女儿,“你可是怪我不让你腰上佩戴香囊,还让秦家媳妇给你做老式衣裙?”

三姑娘垂着头不说话,冯氏见她这个样子,就晓得她是怪她。

“屋里只有卢妈妈,没有旁的外人……咱这样的官宦人家,向来都看重长女长子,你姐姐元娘沾了你外祖那边的便宜,得了一门上等婚事。

我原想让你低嫁,你们姊妹仨人中,有一个顶了天的婚事便成了,我为你姐姐置的嫁妆厚,你心里怕是没少怨我。

可你不明白,你姐姐的婚事,不单是为了她自个,更是为了拔高吴家的门楣与地位,嫁去高门的日子不好过,你亲姨母就是这样。

我在家中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次女,次女身上不用担责,你外祖外母把我低嫁给你父亲,到头来,我与你姨母,不也是我过得更好。”

冯氏说的是肺腑之言,官宦人家里的姐儿,即使都是正头娘子所出,但一个“长”字,便占去了不知多少便宜。

当爹娘的,不可能对她们一碗水端平,这在哪家也是没有的事。

“我觉得低嫁好,旁的人包括你父亲,都认为高嫁好,好不好的谁也不知道,你若是低嫁,在婆家受了委屈,自有我和你父亲为你做主。

若是高嫁,受了委屈,只能往自个肚里咽,你父亲在沂州能说上两句话,到了旁处,也就是一个小官。”

冯氏嫁给吴二郎之前,也存了高嫁的心,可那高门大户里的关系杂乱,规矩又大阴私多,哪有低嫁日子过得顺遂,吴二郎多年来不敢轻贱她,更不敢随意往家里抬人。

“母亲以后也会让金哥低嫁吗?”三姑娘抬起头问她母亲。

冯氏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她,一时对这个女儿感到诧异,她许是没有她想的那么懦弱,

“会,但你们的婚事,不是我能当家做主的,你父亲想把你们嫁到什麽人家,我拦不住,就像你这次要与临安府相看一样。

你要是想成事,就穿我让秦家媳妇给你做的衣裙,按我说的打扮,我不会害你。”

冯氏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前日我也把见

()人的规矩教与你了,你姐姐订下的媒茬高,你也算是沾了她的便宜。

即使和临安府成不了,日后也会有应天府,大名府,你既是欢喜高嫁,那便高嫁吧。”说完,冯氏就带着卢妈妈走了。

上午登门的不止有江三郎,还有他婶母,男家来女家相看,要有家中长辈带着才能显出规矩。

吴老太和吴老太爷也都换了身体面衣裳坐在堂上,与冯氏她们一块相看江家小郎,然后吴相公又把人带去书房考他的学识。

这个时候要是吴相公对他的学识不满,冯氏对他的长相有微词,下面就不用让荣姐出来相看了。

吴家人对江三郎满意,才让丫头去唤荣姐来堂前见人。

……

“春桃姐姐,那江三郎给咱家三姑娘是留下了钗还是彩缎。”相看过后,梁堇来到院子里问春桃,在她被分给三姑娘后,她就和三姑娘分不开了。

日后三姑娘嫁去哪,她都要跟着一道过去,她从春桃这听说三姑娘想高嫁,高嫁与高嫁不一样,有的高嫁太高,里面通房妾室庶子庶女,好似一团乱麻。

像吴家这样看重门第好坏的人家,并不稀罕,一般官宦人家大多都这般,即使女儿要嫁的郎君性子风流,屋里收用的有通房丫头,也习以为常,并不会因此不让女儿嫁过去。

当一个人的门第足够好,便能让人忽视掉他的学问与私德,当换成学识足够好,便也能让人忽视掉门第好坏与私德。

私德好像成了无足轻重的存在,可有可无,极少有人能因为私德而拒绝一位门第上乘,学识过人的女婿。

“留了钿头钗子,上面还镶了宝,足足有三两多重,我好不容易才给姑娘插到冠子上,幸好戴了冠子,要是不戴冠子,就只能插在头发上了。”

三姑娘年纪不大,梳的双鬟髻插不住这样重的金钗,在堂上江三郎送了钗,荣姐要当场插在冠髻中表示女家也愿意。

“江家婶娘拉着咱姑娘好一顿夸,说咱姑娘娴雅端庄,我见她端起茶盏吃了口茶,江三郎才拿出金钗。”

春桃拉着梁堇去了那没人的地,小声与她说,依她看,是江家婶娘相中了三姑娘,也不知江三郎自个有没有相中。

梁堇听出春桃话里的意思了,不由得佩服冯娘子,要是和三房祁娘子说的那般,给三姑娘做了时兴的衣裳,怕是和临安府的相看,不会这般顺利。

相看送钗,吴家与江家的婚事算是成了七分,下面江家要找人算好,算好就是算吉利的好日子,议定礼,再使媒人来吴家报定。

报定就是报给吴家知晓两家定下婚事的日子,到了日子,江家使人来送“下定礼”,珠翠头面,金碟金碗,瓷瓶摆件,销金裙,销金帕,各色缎子,茶饼,金瓶酒八樽,又有俩人牵着两头羊。

羊头上系着红彩,其余定礼上也是这般,送礼的女使和小厮,腰上也都系着红汗巾,最后面的女使捧着绿色的匣子,上面贴着五男二女,匣子里装着通婚书,用彩袱盖着往前送。

吴家接了定,在堂中备香烛果子酒水,烧香告知神灵,当日吴家又回了定礼,颜色缎匹,皂罗巾缎,金玉帕,三姑娘做的鞋袜,余下便是茶饼果子,四樽酒,一头羊。()

按规矩,又取金鱼两枚,银箸一双,彩帛造就的生葱两株,放在空樽内一道回送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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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过定礼后,便要再来送聘礼,送聘礼是五月初三,吴相公在官邸专门为此告了两日假。

不仅沐了浴,还刮脸修胡须,冯氏也是这般,一早与吴家交好的人家都来家里等着观礼,刘同知这个媒人自是也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他家娘子齐氏,与一双儿女。

临安府的聘礼昨日便到了,停放在私宅里,昨晚来吴家递了帖子,一是给吴家报个信说他们来到沂州了,二是看吴家有没有准备好,看什麽日子能上门来送聘礼。

吴家早就把放聘礼的屋子收拾妥当了,晒聘礼的堂前院子也打扫的干净,聘礼进家门后不能立马就收到屋里去。

收到屋里,教人家来观礼的还怎麽看,要摆在院子里一整天,等晚上才能收。

上午巳时,江家抬着聘礼进门,扎着翅膀的红足肥雁被哥儿抱在怀里,走在最前面,后面有妈妈捧着红木托盘,上面摆着一对金钏,金镯,金帔坠。

中间抬的是酒水与吃食,各色绸缎,后面也是以箱抬着,上面摆着金银双耳瓶,金元宝银元宝,销金大袖,黄罗销金裙,珠翠假髻,珠翠团冠,四时冠花……摆满了大半个院子。

今日人多,像这样的日子,冯氏管的不严,家中的小丫头也都跑到前面来看聘礼,梁堇和香豆也来了,见那冠子上又是珠又是翠,很是精巧美丽。

之前范家来给元娘送聘礼,梁堇还小又没在家中当差,没能瞧上,只听她娘说过,耳听和眼看真的不一样。

在这一刻,她有些懂了为何下人都想往上爬,往上攀附富贵,吴家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家中三姑娘的聘礼,都已是这般的华美之物。

之前下人院的妈妈为家里的哥儿定下另外一个妈妈家的女儿,给的聘礼,不过是两身好衣裳,一根镀金的钗,一根镀金的簪,另一对银手镯,几包果子蜜饯饴糖,两条鱼,一坛酒水。

这样的聘礼,已是不薄,要是想再厚些,也就打首饰的时候,给打个实心的,再添两匹料子。

“二姐,你瞧那销金衣裳……”香豆羡慕的不行,指给身边的梁堇看,俩人都在看三姑娘的聘礼,没瞅到张妈妈家的张雁姐也来了,躲在人群中。

吴家收了聘礼,还要给江家回礼物,双金鱼袋,开合销金纸一匹,开书利市彩一匹,籍用玉红文虎纱一匹,官绿公服罗一匹,画眉褐织一匹,籍用玉红条纱一匹,籍用紫纱一匹,茶花三十枝,果四色,酒二壶。

与江家送过礼物,又要给刘同知这个媒人送,多是彩缎酒水之物,吴家花房养的有牡丹花,冯氏让刁妈妈挑了两盆颜色好的,也一同送去了刘家。

三姑娘如今还不到嫁人的年龄,且要在家中几年,江家与吴家下了聘礼,俩家

()算是定下了婚事(),成了儿女亲家?()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到了这,这桩婚事才算成了九分。

吴家下人院的丫头,见三姑娘与府公江家定下了婚事,一个两个的都难免动了想进三姑娘这处的心思。

这些丫头,有的是当初没挤进元娘院里在二房哪个旮旯里打杂的,还有几个是被老子娘养在家中没有进吴家伺候人的,还有几个如海棠这般从外面买来,不在二房伺候,却想谋划前程的。

像梁堇这种,辛苦几年在三姑娘那占了灶房的位子,旁的丫头想抢也抢不来,苦于前几年没学灶上的手艺,故而也不打灶娘的主意,都想进院子里伺候。

进院不用什麽手艺,那些伺候人的活计,不用人教就会,一时间,三姑娘院里的丫头都人人自危,生怕被哪个关系户,挤出院子。

下人院,蔡婆子见女儿海棠几日来闷闷不乐,就去外面买了半斤熟食回来给女儿打牙祭。

她走路走的不快,是那年雪天被张妈妈家的儿子张生踹伤了身子,又被塞进炕洞里一宿,出来后又遭小红苛待没吃上汤药,这伤就给耽误了下来。

一到那寒冬腊月,她身上的肋骨就疼的没法提,狗皮膏药不知贴了多少,还是老样子,如今腰都直不起来,成天含胸驼背。

“女儿,看我给你买什麽回来了。”一进屋蔡婆子就把手中的油纸包提了起来,来到海棠跟前献好。

“别洗衣裳了,这熟肉你往日向来爱吃,我捡的都是好肉,才用了十几个铜板。”当年蔡婆子也爱吃熟肉,后面正经认了海棠做女儿,凡是得了什麽好吃的,都先舍给她吃。

她走到方桌旁,把熟肉放下,见女儿还在洗衣裳,便过来拉她,“肉还热着,冷了还要费柴火给你热。”

“有闲钱买肉吃,还不如去给我走动走动关系,与那些得脸的人送些礼,好教我进去三姑娘那。”

海棠甩开蔡婆子的手,忍不住抹起了泪来,旁的丫头都有她亲爹娘为她打算,送礼的送礼,求人的求人,连家中的哥嫂都一块使劲。

可她哪?本就是卖进吴家的丫头,无父无母的人,好不容易认了个娘,却不为她真正打算。

这几日她都快愁死了,看到干娘蔡婆子又费银钱买肉吃,心里更是气的没法说。

“好女儿,我与那些得脸的人没什麽交情,她们都是二房的人,咱与她们送礼,人家也不搭理咱啊。”

蔡婆子收海棠当女儿,对她这样好,本就是存了让她给她养老的心思,要是真让她得了前程飞走了,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不肯帮海棠走动求人。

但又怕海棠这个女儿怨她,才说二房的人不搭理她们。

“三姑娘那不见得是啥好去处,你去了她那,日后要是犯了错,说不定会被卖进瓦舍楼子里,二房原来有个妾,连儿子都生了,不还是被冯氏给卖掉了?

她们俩人是母女,别瞧着三姑娘如今怪好性,其实当主子的有哪个是好的?听娘的话,咱不去凑那个热闹,她们想争就让她们去争,咱留在吴家,有娘疼你,等你再长几岁,娘给你找个好女婿,咱一块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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